第七章

  葉永安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喝完兩杯咖啡了。看到他進門，激動的向他招招手：“這裏這裏！”又招手喊來服務生給他點了一杯土耳其咖啡。“既然你來了，就別急著回去了。我給你當導遊，在D市逛會兒吧~”


  永安點點頭表示同意。他抬手喝了一口咖啡，差點沒噴出來：“這是什麽，怎麽那麽甜。”


  “哎呀，我忘和她說了，我剛點的都是微甜的，她就按我的又做了一杯。讓她換一杯苦的吧！”


  “不用了，隻是喝慣了黑咖啡，對甜的有些敏感。”


  “黑咖啡那麽苦，難喝死了，這個也難喝。我聽說土耳其咖啡喝完能占卜，所以心血來潮點了試試。”


  “結果如何？”


  顏兮給他看看自己這杯的杯底：“亂糟糟的咖啡粉，都看不出來是什麽，對著那個冊子比對了半天，覺得比較像星星。”


  “嗯，的確有點像，看來你有願望要成真了。”


  “我最近沒什麽願望啊，想來想去好像就‘考上研’這一個。難道我要去買彩票然後許願中個大獎？”


  “嗬嗬，順其自然就好，至少表明你最近運勢不錯。”


  顏兮感慨道：“‘運勢不錯’就不會這時候和你坐在D市的咖啡館裏了，早就躺在家裏的床上了。”


  “恩，我喝完了，你看看我的圖案？”


  服務生教顏兮占卜過一次，她有模有樣的將盤子蓋在咖啡杯上，然後將杯盤稍微搖晃一下，對永安說：“你心裏隨便想個要占卜的問題。”再將杯盤小心地倒扣回來，靜放在桌上，等待杯底冷卻。


  “說吧你想占卜什麽？事業愛情還是最近忌不忌小人什麽的？”


  葉永安看了她一眼：“就愛情吧。”


  顏兮還就怕他說這個，因為他杯底真的有一個很明顯的心型，邊上隱約還有一個小的。她衝他笑笑：“不錯不錯，巫女說你紅鸞心動，愛情就快降臨了~”揚揚手中的冊子補充道，“不是我瞎說的，上麵這麽寫的。”


  永安認真的盯著杯底看了會兒才看著顏兮的眼睛說：“我很期待。”


  顏兮終於付了回錢，心情大好，拉住要去取車的葉永安：“帶你去‘十步街’逛逛吧。就在前邊，別開車了。”


  永安跟著她漫步走在小道上，今天的氣溫已經低於零度了，雪卻下不下來，地上一層薄薄的霜。


  他看到遠處彌蒙的霧中有一排排的鋪子，開口說：“好像每個城市都有那麽一條步行街。”


  “是啊，每個城市都還有美食街嘞。但不是每條步行街都像‘十步街’這樣有久遠的曆史。街上的每一個店鋪都是十步路的寬度，那個年代就已經開始對每個細節都精確測量，兩側的店鋪都正對著，別提有多整齊了。現在不一樣了，有些做小本生意的租不起一整間，就兩家合租，從屋的正中間用桌子隔開。”說著已經到了街口，顏兮指指門口的那家店：“你瞧那兒，賣嬰幼兒玩具的，邊上就是賣小人書的。”


  坐在店門旁的婆婆手裏搖著撥浪鼓衝他們吆喝：“買個鼓吧，娃兒都喜歡！”顏兮不好意思的朝她搖搖頭，自己還那麽小難道就像有孩子的人了？


  一路走過去是有好多這樣的店，比如賣布料的和賣圍巾帽子的合租在一起，賣工藝品的和賣裝飾畫的在一個店內。各式各樣的東西好像都能買到，除了蔬菜水果還有熟食，小街為了保持幹淨整潔不允許店家在裏麵賣吃的，隻有兩頭的出入口有小販賣賣烤串、關東煮之類的，生意自然也挺好。


  雖然沒有風，可還是太冷了，他們沒逛了一會就買了關東煮拿到車上去吃。葉永安一上車就要開暖氣，顏兮攔住他：“先別開，等味道散去一點再開吧，不然車裏太難聞了。”


  永安想想也是，兩個人哆哆嗦嗦吃了熱食，這才感覺暖和一些。顏兮從兜裏掏出一條掛飾拴在他的車上。永安驚訝的問：“什麽時候買的？”


  “就剛才你不注意的時候~本來看中一隻招財貓，但太可愛了好像不適合你。快過年了我就選了一條魚，‘年年有餘’嘛~”


  “謝謝。我自己不怎麽裝飾車。”


  在顏兮的指引下，兩人到了一個很大的野外燒烤場。說是野外，其實頂上還是有帳篷撐著，隻不過地上是坑坑窪窪的土還有稀稀拉拉的雜草，四季常青的小灌木倒是給裏麵添了幾分生機。顏兮說一定要來這兒吃了晚飯再回去，永安拗不過她，其實食物也沒比外麵好吃很多，隻是環境很好，人多的時候食客還會自發聚在一起弄個篝火晚會。大冬天的生意反倒很好，人多了煙味有些重，老板又喊人多放了幾台空氣清新機，把最大的一個排風扇也打開。


  顏兮本和葉永安單獨坐在一邊，旁邊的一堆人請他們一起參加篝火晚會，她看了眼永安，不確定他喜不喜歡熱鬧，沒想到他爽快的接受了，兩人起身挪去了那邊。


  活動發起人手舞足蹈的一個勁逗大家開心，顏兮樂的整個人亂晃。那個負責人又邀請了兩對情侶給大家表演，那群人都互相認識，也不忸捏，隨著大家調侃做一些互動的親密小遊戲。顏兮邊看邊吃，吃了好幾串烤翅還有土豆香腸，都是很飽的東西。永安不時看她兩眼，看她不自覺的又要去拿烤玉米，終於忍不住說：“別吃了，等下撐著坐車回去要難受。”


  顏兮被他一說，才發覺自己已經很飽了。她打了個嗝，揉揉肚子站起來，自語道：“看來我是要走動走動，好難受啊。”


  那個負責人看她起身，一把抓著她說：“看來這個小妹妹按捺不住也要來露一手啊。大家歡迎她給我們表演個節目。”


  顏兮忙搖搖手：“不是不是，我要去洗手間。”


  “表演完再去，不然大家可不答應啊，你們說是不是！~”眾人一陣起哄。


  顏兮無措的看了看葉永安，她真的沒什麽才藝啊，跳舞隻會群魔亂舞，唱歌又五音不全的每次在KTV都是瞎吼，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畫畫，可現在又沒法展示。永安起身幫她解圍：“別為難她了。我代她唱首歌吧。”


  眾人一聽很是興奮，曖昧的朝他倆笑：“英雄救美啊，妹子真是好福氣，快嫁！快嫁！快嫁！”負責人假裝嚴肅的擺擺手：“你們別鬧，還不安靜點聽人唱歌。小妹妹可急著去洗手間呐。”大家又是一陣哄笑，終於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