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主人判斷（4）
面對寧萌的提問，中年男子也困惑了。他不清楚自己想表述什麼，他想說的事很多，比如他這三年來心理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從一個高高在上的人變成了一個普通人，再比如說他怨恨那個給他母親誤診的醫生，甚至會有些怨恨他的母親，儘管他覺得這樣是不對的，可仍舊沒阻止他有這樣的想法。
寧萌你那個做的也不過就是靜靜地聽著他說話，除此之外給不了任何實質性的建議。
中年男子說：「沒什麼了。對不起，我耽誤你的時間了。」
中年男子離開后，明熙照舊收拾著中年男子都沒動一下的茶點。
寧萌說：「解憂屋從前遇到過這種情況嗎？」
明熙看了看寧萌，似乎充滿了疑惑。
寧萌解釋道：「解憂屋從前出現過這種來了解憂屋卻什麼願望也沒有的情況嗎？」
「沒有。」
「你的意思是解憂屋到我這一代的時候變得特別了？」
「或許是吧。」
「你不是說解憂屋都是為有緣人設立的嗎？他算是有緣人嗎？」
「只要能進解憂屋的人都是有緣人。」
「呵呵，那現在的有緣人還真是奇怪呢。」
明熙並未多話。
寧萌說：「或許是解憂屋現在變得奇怪了。畢竟現在已經不是兩千多年前了，有很多事情都變了。時代在便，人心也在變。」
「人心總是善變的。」
「變的只是人心嗎？」
「當然不是，你不是也說過時代也在變嗎？」
「對啊，你說的很對。」
寧萌向著明熙笑了一下，明熙也對她報以微笑。如果有第三個人在場的話，那個人一定會以為寧萌和明熙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久。
寧萌留下明熙繼續收拾房間，至於她自己則找個了個借口回房間去了。她想仔細地將近來發生的事情穿成一條長長的線索，可是終究沒什麼能抓住什麼重點也就只能作罷。
寧萌索性躺在床上，既然是她現在解決不了的事情不如就暫時不要多想，等著時間去幫她解決就好了。
她輕輕閉上了眼睛，腦子一下子變得昏昏沉沉的，她似乎聽到有人在說話，那聲音過於空靈，就像是根本不是真實發生的事情一樣。
一個男人用沙啞的聲音說：「你知道，殺了他很容易，可活著的他比死了他更有用。」
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很悅耳，似乎還帶著一絲絲的吸引力，說：「那就讓他活著好了。不過他的小命是我的，我會在必要的時候殺了他的，到時候沒有人能阻止我。」
那個沙啞的聲音又說：「我會證明給你看活著他更有用處的。」
悅耳的聲音說：「最好快一點，畢竟我已經沒有任何耐心可以等待了。我要創造屬於我們的光明，這個光明只能是我來創造的。」
沙啞的聲音說：「他會和我一樣成為你忠實的僕人。」
悅耳的聲音說：「最好不要讓我發現你有一點點私心，不然你比任何人都了解我。」
沙啞的聲音說：「我絕對沒有私心，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創造光明。」
悅耳的聲音說：「你是完美的，除了聲音以外。你把我的聲音拿去吧，那樣你在任何地方都吃得開，不過我可要提醒你，你最珍貴的東西在我這裡，別想拋棄我自己走。」
沙啞的聲音說：「我絕對不會做那樣的事。」
寧萌似乎聽到了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忽然那個沙啞的聲音說：「有人！」
寧萌注意到語氣和剛才完全不一樣，難不成他們已經互換聲音了？
悅耳的聲音說：「我去看看。」
寧萌覺得這個聲音很悅耳，可還是和剛才的聲音不太一樣，關鍵是這個聲音她很熟悉。
她意識到這個聲音好像是她認識的某個人，而更讓她恐懼的是她聽到了向著她逼近的腳步聲，而她卻根本看不清，或者說她根本都懷疑自己有沒有一個實體存在於她現在所處的空間呢。
她忽然感到有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她奮力掙脫那隻手，就在這一瞬間，她睜開了眼睛。
她脫離了一個未知的空間，可事實上卻並沒有脫離恐懼。她看到一雙大眼睛正盯著她。那雙眼睛的主人的臉似乎都要貼在她的臉上了。
「王帥帥？不，你是李帥帥。」
李帥帥說：「你終於醒了，你要是再睡下去我也叫不醒你了。」
寧萌照著李帥帥就踢了一腳，李帥帥哎呦一聲滾到了地板上，哭喪著臉看著寧萌說：「看著柔柔弱弱的，下起手來還這麼狠毒啊。」
寧萌一個翻身，趕緊披了件外套在身上說：「你來幹嘛的？」
李帥帥站了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塵說：「你可別用那種眼神看我。你又不是美若天仙，並不是每個男人都對你感興趣的。」
寧萌並沒空和他貧嘴，又問來一句「你來幹嘛的？」愛書吧
李帥帥說：「救你啊。」
「救我？」
「對啊，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你早就被人抓走了。」
「那隻不過是一個夢。」
「夢？你覺得那是夢嗎？你沒覺得那隻抓著你手臂的手有一種熟悉的觸感嗎？」
「在夢裡總會有些感覺讓你覺得很真實的，那是大腦的作用。」
「看來你比我這個正經的人類懂科學呢。」
寧萌發現這次李帥帥的身邊沒有灰色的氣體，可能是已經倒進那個坑裡去了吧。寧萌說：「你是誰？」
「明星啊，偶像啊，李帥帥啊。」
「我是認真得在問你，你到底是誰？」
李帥帥的眼神忽然變得嚴肅起來了，說：「你終於想起來問這個問題了，我已經等了很久了，只可惜你的動作太慢，我等不及了，只能親自找上門了。我是人類，一個富有正義感的人類。」
寧萌覺得李帥帥並未回答自己的問題，說：「如果你現在還在戲里的話我勸你清醒一點以後再來告訴我，你究竟是誰。」
李帥帥說：「我沒騙你，我確實只是個人類。如果一定要說有些特別的話，那應該是我會發現一些別人發現不了的東西。人類在很久以前把這樣的人稱之為『先知』。」
「人類？人類的身邊可不會圍繞著灰色的煙霧，除非那是特效。」
「我沒猜錯，你不是普通人，你確實看得到。」
「那些灰色的煙霧是什麼？」
「人類的負面情緒。比如抑鬱、焦躁之類的。」
「為什麼你身上會有那麼多這樣的煙霧？你在吸食人類的負面情緒？」
李帥帥驚訝道：「誰會這麼奇怪啊，去吸食負面情緒，又不是想做垃圾箱怪人。當然黑石頭他們就是喜歡吃噪音。」
「你知道黑石頭？」
「當然知道，住在地心世界的那些小傢伙們。因為我丟了太多的垃圾在他們的回收站里，他們一定很生氣吧。」
「不僅是生氣，而且恐慌。恐慌到差點引發一次大地震。」
「好吧，這是我考慮不周了。」
「所以呢？」
李帥帥繼續說：「你也一定發現了，現在的人類社會中瀰漫著一種很奇怪的情緒，影響著所有的人。大家焦慮、急躁。人們互相猜忌互相暗算，好像戰爭、疾病這樣危險的事情都要一觸即發一樣。所以作為一個先知我有必要解救他們。」
寧萌說：「我說知道的先知是耶穌、釋迦摩尼之類的，所以你是說你也是這樣的人？」
「不不不，當然不是。比起我先知的身份我更喜歡我偶像的身份，我只不過是在盡我所能幫助我周圍的人類而已。」
「說說吧，」寧萌說：「你都做了些什麼了。」
「你去過我的節目錄製現場吧，你看到了每次我的出現粉絲們都會大聲尖叫，而他們越開心，我身上的灰色氣體就越多。我就是這樣吸收他們身上的灰色氣體的，也就是說吸收他們的負面情緒，讓他們開心一點。」
「是個揚湯止沸的方法。」
「沒錯，可是不不知道該怎麼釜底抽薪。」
寧萌說：「最好你說的是實話，如果你說的是假話，我可是會拆穿你的。」
李帥帥的臉上帶著一絲輕蔑的笑容說：「我可不相信哦，你身邊的人騙了你那麼久，你不也沒發現嗎？」
「你在說誰？」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你已經開始懷疑了不對嗎？只不過不想承認而已。罷了罷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已經那個人在你身邊那麼久了，你那麼信任他。人嘛，面對背叛自己的人總是會下狠心，可是又不願意相信真的有人背叛了自己。」
寧萌不願和李帥帥繼續糾纏這個話題，而是說：「你可以告訴我你來是為了什麼的吧，我是說除了所謂的救我那件事。」
「那可不是所謂的救你，而是真心實意的救你，」李帥帥強調道：「當然，我來還有另一件事，我是來找你合作的。」
「合作？」
「對，合作。」
「合作什麼？」
「自從那天我看到你了，我就知道這麼多天一直想要保護王帥帥的人，前一陣子試圖篡改人類記憶的人，還有更久以前找到病毒源頭的人是誰了。你有強大的力量，如果你站在人類的對立面我會很頭疼的，不過幸好你可以和我是統一戰線的。」
「所以你希望我們合作，一起守護人類？」
「當然。」
「我怎麼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