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主人打怪（6）
寧萌打算採取防禦姿勢，可是她又清楚自己在夢中被沒收了那些法力，便指了指前面的一塊空地說：「你就站在那兒，別再向前了。既然你知道我是誰，你就該知道靈山上下都該聽我的號令，不準亂走。」
黑煙真的就停在了那裡。
寧萌說：「你告訴我，你為什麼會住在這個洞里。」
黑煙似乎就在等著寧萌問這個問題一般，絲毫不加掩飾，說：「我被流放了，所以住在這個洞里。」
「流放？你是狐族的人嗎？犯了什麼罪？」
「重罪。這裡就是流放狐族人的地方，隱身寒冷不見天日。只有極少情況下被赦免才有可能出去。」
「重罪？什麼樣的重罪？」
「殺人放火。」黑煙說得很輕鬆的樣子。
「殺人放火？」寧萌問：「應該不止這麼簡單吧。」
黑煙似乎在回憶自己的光輝歷史一般說：「其實我覺得沒什麼的，就是普通的殺人放貨而已。不過好像有人覺得這是了不起的事情反而就覺得這是重罪了。我說出來，你給我評評理。」
黑煙將要說的故事是在狐族密封檔案里的一段黑歷史，是任何人都有所耳聞可任何人都不願提起的事情，也是狐族的母親嚇唬不睡覺的小狐狸經常用的故事。
據說在很多很多年以前，那個時候別說寧萌了，就連她的母親現任狐族統領都還沒出聲呢。當時狐族是除了人類以外的第一大種族。只是就算位列「第二」，他們的力量還是極其微小。那個時候人類會抓回來各式各樣的動物，有些就吃掉了，有些就等著長大一點再吃。就這樣很多動物成為了人類的階下囚。
狐族也不例外。因為狐族似乎更有智慧一些，他們便被人類利用去尋找更多的動物。
這個時候，有一個勇敢的女孩出現了。她不甘心成為人類的階下囚，便將狐族人都組織起來一起攻打人類。她之所以敢這麼做，是因為她配製出了一種藥物，可以讓人類互相殘殺的藥物，而絕對不會傷害到其他人的藥物。
她就用了這樣的藥物，讓人類瞬間減少了大半。由於沒有人類的破壞，狐族的生活環境又變得美好了。
就在她即將要大功告成的時候，忽然天上降下來一道天雷，劈死了很多狐族人，接著接二連三的劈死了更多的狐族人。
這是天宮降下來的懲罰，因為她帶領狐族人濫殺無辜。
緊接著，天宮派人下來與她談判，說是如果她願意永久流放，就保住狐族人的性命。她為了全族人的性命答應了這個條件。從此以後在圈禁在這個洞里。
「就完了？」寧萌似乎意猶未盡的樣子。
黑煙點點頭說：「對呀，就完了。」
寧萌說：「聽你說的，好像你是正義之師一樣。」
黑煙擺擺手說：「哪有什麼正義之師，無非就是爭地盤而已。我和人類爭地盤，我贏了。天宮和我爭奪人類的統治權，天宮贏了。我早就習慣了。」
「所以呢？」
「所以什麼？」
「所以你為什麼把我召喚到這個夢裡來。」
「當然是為了警告你呀。」
「警告我？」寧萌的口氣里照舊透著不屑，問：「警告我什麼？」
黑煙說：「警告你，如果你和統領打架。你贏了就意味著統領輸了，如果統領輸了，她就會和我一樣被圈禁在這個洞里。」
寧萌笑道：「你是說統領一定會輸嘍？」
黑煙伸了伸手臂說：「輸了？戰場上的事情誰能說得准呢，萬一輸了呢？你好歹是她的女兒，讓你做個心理準備罷了。」
黑煙向前走去，寧萌的腳似乎就像著了魔一樣，帶著她也跟著黑煙一起過去了。
黑煙帶著寧萌穿過一條狹長的小道說：「看到這兩邊的池子了嗎？你知道他們為什麼是紅色的嗎？」
「血？」
「對了，就是血。」
「你知道是誰的血嗎？」
「你殺了那些人的血？」
「又猜對了。」黑煙一邊說著一邊還給寧萌鼓掌，接著問：「你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血在這裡呢？」
「讓你記住你犯得罪行？」
黑煙伸出一根手指點著自己的下巴說：「你這麼說好像也沒錯，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解釋的更仔細一點。你要知道這裡的每一滴血都代表著一條人命，而這些都是冤死的人，他們痛恨那個殺了他們的人，當然了，就是我。他們整天不分晝夜的叫著，就是為了讓我聽到，讓我這個罪人贖罪。每個人叫的聲音還不一樣，你可能很難想象，不過如果有人在你家門前二十四小時不停歇放著你最討厭的歌，你大概就知道那是什麼感覺了？」三k
「我怎麼聽不到聲音。」
「因為他們不是你殺的呀。」黑煙每次提到這個話題的時候讀異常輕鬆，輕鬆到她似乎根本不覺得她有錯一樣。
寧萌皺著眉頭，說：「你是說這裡的每一滴血代表著一條人命？」
黑煙頗為愉快地點了點頭。
「一滴？那豈不是很多？」
黑煙嫵媚的一笑，說：「多如牛毛。」
寧萌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黑煙說：「這就受不了嗎？還有更厲害的呢。」
她如導遊一般帶領著寧萌參觀著她被處罰的場所。她們走過被黑煙稱為充滿噪音可是寧萌也什麼聽不到的池塘，來到一個平台上。平台上放著幾口大鍋。鍋底下並沒有柴火，但是鍋里的水卻不停冒著泡泡。
黑煙說：「看得出來吧，這是正在煮著東西的鍋。」
寧萌說：「煮的是你嗎？」
黑煙說：「看不出來你還挺聰明的呢。煮的是我，不過也不是真的我。真的煮我，我還能站在這兒和你說話嗎？」
「那是什麼？」
「是我的靈魂。」
「靈魂？」
「想不到吧。以為生物有靈魂的可不僅僅是人類哦，狐族也信奉靈魂呢，」黑煙解釋道：「按照天宮的意思，我的靈魂是骯髒的，需要在乾淨的水裡清洗一遍。所以就把我丟進鍋里。當然，他們說這是澡盆。只是他們大概不知道洗澡水應該放什麼樣的溫度比較合適，所以一直在煮著。大概我的靈魂已經被煮熟了吧。」
寧萌靜靜地聽著。
黑煙嘆了口氣繼續說：「你以為這些靈魂只是隨便煮一煮嗎？或者說你以為他們不會有感覺嗎？」
寧萌說：「難道靈魂會疼？」
黑煙搖了搖頭說：「當然不會疼。所謂的疼只不過是肉體的感覺罷了。不過靈魂會難受。我不妨告訴你。靈魂都是喜歡陰冷潮濕的環境的。當然，這地方夠陰冷也夠潮濕，不過這可不是一個讓靈魂覺得舒服的地方。如果把一隻青蛙扔進熱鍋里，就算它一時半會不會死，可也會難受，對不對？」
「大閘蟹？」
「對啊，對啊」，黑煙興奮地似乎都要拍手了，說：「就是大閘蟹。你猜大閘蟹被放在蒸籠里的時候，它在死之前會不會難受呢？所以說人類真是個殘忍的食物。不如獅子老虎，直接一口咬死再慢慢品嘗，人類卻要讓它們慢慢去死呢。」
寧萌皺了皺眉頭並未說話。
緊接著黑煙又帶著寧萌去看了很多「景點」，諸如耀眼到讓你躲不開的亮光足以讓你變成一個瞎子、讓人總要即刻嗆死卻總是在瀕死邊緣的水箱之類。
黑煙饒有興趣地將這些景點一一介紹給寧萌看以後說：「看到了吧，這就是被流放之人要受到的懲罰。如果統領被流放，她要受到的懲罰只能比我多，絕對不會比我少。這些還是最原始的懲罰方式，你知道的，天宮那些人之所以喜歡人類是因為他們總是會創造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天宮太喜歡那些玩意了，總是要學過來。」
黑煙繼續說：「至於統領受到什麼樣的懲罰，你可以參考以下人類的幼崽是如何對待無辜的小蟲子和小鳥的，他們能想到的方式可更奇特呢。」
寧萌說：「如果她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任何懲罰都是應當的。」
黑煙做出掩面哭泣的樣子說：「哎呀呀，真是個沒心肝的。我就說嘛，這小狐狸都是最可恨的。不就是你娘沒養你嘛，可是她畢竟給了你生命呀，你幹嘛要說這麼沒心肝的話，這要是讓你娘聽到了她要多傷心啊。」
寧萌並未就這個問題繼續討論，而是說：「你讓我過來就是看這個？」
「當然。」
「你覺得我看了這些就會站在統領那一邊了？」
「對呀。」
「你看出來這方法對我有用了嗎？」
「我看挺管用的。」
寧萌並未回答，而是說：「好，我也看過了，我要回去了。」
黑煙說：「早早回去是對的。這地方對於你這個金貴的小人來說可不是個什麼好地方，回去吧，回去吧。」
此時赤焰也將黑煙的過往大致和卓紅紅講了一遍，說：「你知道她不僅是人類的仇人也是狐族的背叛者。」
卓紅紅對於歷史從來沒什麼感同身受的，便說：「按你的說法她是幫狐族在爭取地盤，好像還是狐族的大功臣呢。不過天宮插手，她才沒能完成使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