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主人心結（2）

  寧萌不明白為什麼黑神就忽然期待起來了，他的期待有點莫名其妙，而自己並沒有什麼「吃醋」的感覺，難不成是因為她說了什麼話又讓黑神誤會了？

  寧萌說：「我沒吃醋啊。」

  黑神說：「不對，你就是吃醋了。你只是不好意思承認而已。不過也沒關係，女孩子嘛，總是喜歡害羞的。你害羞沒關係，你就是吃醋了。」

  寧萌覺得黑神有些瘋了，如果他真的認為自己已經吃醋了，那就是吃醋好了，反正是要用美人計的，如果黑神還能自己給自己弄暈了，豈不是更好？

  寧萌說：「你不是說賞星星嗎？還賞嗎？」

  黑神連忙說：「賞啊，當然賞啊。」說著帶著寧萌又向前走去。

  前面的風光又大不一樣。一條只能容得下兩人並排走過的路兩旁已經點滿了紅色的燈籠，剛好能照亮道路卻不至於奪了星空的光輝。順著那條路過去便是碼頭。此時的碼頭上已經停了一條小船，一個船工在上面，時刻準備著等著客人上船。

  黑神扶了寧萌在船上坐好命令船工開船。

  開船的瞬間便有刺耳的聲音傳出，如果不是這陣聲音，寧萌還覺得這河水還挺清澈的。

  黑神向河水裡投了不知道什麼東西，說：「這河裡可都是些怨靈，你可別輕易觸碰。要是碰到了需小心被怨靈拉下去，我可是也沒法救你的。」

  寧萌並不說話，只是靜靜看著河水。她仔細看去的時候才發現，河水上漂浮著密密麻麻的東西，就像海里隨處可見的海蜇一樣，半透明，而且似乎軟軟的。

  黑神說：「這些怨靈就是因為生前的心愿不能實現，所以一直不肯好好在另一個世界待著，久而久之就化成怨靈只能在這河水裡飄蕩，誰都不能救了。」

  寧萌說：「不是有解憂屋嗎？他們的願望這麼強烈怎麼不去解憂屋許願呢？」

  黑神說：「在解憂屋許下的願望自然都會實現，可也需要付出報酬。如果有的人他只想實現願望卻不想付出報酬，你說他的願望能實現嗎？」

  「那不就是白日夢？」

  黑神說：「是啊。可他們不覺得那是白日夢，他們覺得那是真的呢。」

  寧萌總覺得，這世界上的事很奇怪，有些人努力了一輩子也沒能達成自己的目標，可是如果不努力就絕對不可能實現自己的願望。寧萌想著，她的解憂屋存在的意義也無非就是讓那些努力的人成為幸運兒而已。讓他們的努力可以為上天所見，讓他們的努力不至於白費罷了。可終究還是有這麼多因為心愿而不能達成的人變成怨靈，如果是她的話她會不會變成怨靈，她有沒有無法達成的心愿呢？

  黑神見寧萌陷入了沉思，便說：「船到中心了，可以抬頭看一看星空了。」

  寧萌抬頭望去，只見星空中有一條長長的銀色飄帶，剛好和他們所在的這條喝互相對應。

  「那是銀河？」寧萌問。

  「按照人類的叫法來說，是的。」

  寧萌覺得那銀河看著有些奇怪，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平時在城市裡看慣了污染。她覺得這銀河很清晰，似乎有些過於清晰了。更多的並不僅僅是清晰，而更多是一種反轉。銀河好像並不在天上，而是隨時隨地都能墜落一般。

  黑神說：「看出來吧。銀河也好，其他的星星也好，都只不過是浩瀚宇宙中的一份子，可總有些人覺得自己是無敵的存在，總以為自己眼前的利益就是全部的利益。可他們根本都不想想，他們想要的那些根本就毫無意義。」

  「你是在說戰爭？」

  「算是吧。」

  「那你為什麼還在幫別人發動戰爭？」

  黑神看向寧萌的眼神並不是狡黠反而是一絲欣慰，說：「發動戰爭？我為什麼要做那種事？」

  「那葯是怎麼回事？」

  黑神表現出不像他的成熟，說：「我就知道你想問葯的事。如果你想知道你直接來問我就好了，根本不需要什麼美人計。不過我倒很慶幸你為了打探消息想到美人計，畢竟今天的衣服很好看。是為了我才打扮成這個樣子的吧。」

  寧萌似乎有著一種最後的倔強，說：「我是為了對你動用美人計才弄成這樣子的。」說完之後又立刻後悔了，她這不屬於徹底暴露了嗎？

  黑神笑道：「我就知道你是這個意思，你早說不僅行了。不就是葯的事嗎？你想知道直接過來問我就可以了。」

  「你願意說？」

  「為什麼不願意說？我在心裡拿你當我夫人。都說夫妻本為一體，我還有什麼不願意對你說的？」

  寧萌說：「你不是指望著這個葯做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情嗎？怎麼現在願意和我說了？」

  「指望著這個葯做驚天動地的大事情的人不是我，而是別人。我當然可以告訴你，只不過你聽了可別震驚。」

  寧萌自認為現在沒什麼可以讓她震驚的了，便說：「說吧，我也想看看那個人到底是誰。」

  黑神只吐出了兩個字「統領」。

  「什麼？」

  「你沒聽清我再告訴你一遍。指望著這個葯做驚天動地的大事情的人是統領。」

  「統領？什麼統領？」

  「你的心裡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嗎？只是你還不願意承認罷了。」

  統領，什麼統領？一直以來可以叫這個名字的人不是只有一人嗎？不是只有狐族的統領嗎？可是寧萌想到這些葯可能帶來的後果，她怎麼也不願意承認黑神說的那個統領和她想到的是同一個人。

  寧萌說：「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誰。」

  黑神說：「好，那我就告訴你。統領，住在靈山上的那個狐族的統領。她是九尾金狐，據說在商代的時候還化成了一個人人都知道的女子，妲己。據說在唐朝的時候人人都叫她楊貴妃。」

  「放屁，你說的越來越不像樣了。統領就是統領，和史書上那些紅顏有什麼關係。」

  「你不信也罷。那你可以去問問整個狐族有沒有人知道她的名字，我敢說，沒人知道。」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相信她會製造那種葯。如果她不喜歡人類的話，她怎麼會生下我？」

  黑神慫了慫肩膀說：「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親自去問她。你知道你還是活著的，你可以來到另一個世界只不過是因為你以為自己死過一次了。你想走隨時都可以走。那麼想知道的話就去靈山問問她就好了。」

  寧萌想著確實也是這個道理。

  黑神看著寧萌要招呼著靠岸的時候，又說：「不過，你在見她之前是不是應該先想想怎麼和明熙解釋這件事情？」

  「我和他解釋什麼，我和他本來也沒什麼關係。」

  「你當然不用和我說，至於你怎麼想的，你心裡最清楚，」黑神招呼著船工說：「靠岸。」

  穿靠岸后，黑神說：「如果你不想解釋也有辦法，從這裡我就可以送你過去，直接到靈山直接問清楚。畢竟她做什麼八成也都是為了你。天下應該沒有不顧及自己子女的母親吧。」

  寧萌說：「不必了，我要先回解憂屋。」

  「要我送你嗎？」

  「別跟著。」

  解憂屋內燈火通明，這是明熙等人的慣用方式。他看見寧萌回來又高興又生氣，一時間拿不定主意該用什麼態度對待她，也就索性站在原地不說話了。可寧萌似乎並沒有發現明熙一樣，而是自顧自上樓休息去了。

  明熙有些失落，他本以為寧萌會和她說點什麼呢，可是誰知道寧萌壓根就沒理他。他想追過去問問，又覺得那樣難免有失身份，便也就不問了。結果就一直坐著，生了一晚上的悶氣。

  寧萌自從黑神那得知了狐族統領，也就是自己的母親是那個「幕後黑手」以後一直心緒難平。從情感上來說，她希望黑神弄錯了。不過從事實上來看，她又覺得黑神其實並不會錯。如果是統領的話，她是有足夠的理由生產出這種葯然後去禍害人類的。

  畢竟她當年所心愛的那個男人並不是全心全意在她身上，而且她當年生下孩子以後也沒管，足以見得，統領似乎是個並不太重視感情的女子。

  她做出些什麼也就完全不奇怪了。

  寧萌已經能差不多描繪出統領真的想要製作出那個葯的動機了，可她總覺得還是少了點什麼，她想和明熙商量一下，徵求下他的意見，往往在這個時候明熙會給出很好的答案，可是她卻不敢和明熙說。她自己沒有做好準備，如果真的是統領，她該用什麼樣的面目去面對她，她也就更不知道如果明熙和她沒有站在同一個立場上，她該用什麼樣的面目去面對明熙。

  寧萌似乎是被明熙的敲門聲給驚醒的，她楞楞地看著明熙，明熙也用同樣的眼神看著他。

  「你沒事吧？」明熙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來打破這樣尷尬而沉悶的氣氛。

  寧萌搖搖頭，說：「沒事。」

  明熙看得出寧萌一直在沉浸在思考里，他很想搞清楚寧萌在想什麼，不過看到寧萌的樣子便也就打消了繼續問下去的念頭，只說：「外面來了個委託人，你要不要去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