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主人好傻
寧萌發覺自己的聲在顫抖，她下意識摟緊了明熙的脖子說：「要是去的地方比較遠，咱們可以坐飛機啊。你不知道飛機嗎？飛機是……」
「閉嘴！」
寧萌深知此刻反抗無用，她能做的只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明熙的脖子。
就在寧萌生無可戀的時候，明熙輕點了幾下腳尖，緩緩落在一處庭院內。寧萌趕緊從明熙的懷裡跳出來，腳丫子落地的瞬間長長舒了一口氣。果然作為一個人類腳踩大地才是最踏實的。
寧萌左右看了看，只見這地方人跡罕至，一點也不像她所生活的大城市該有的樣子，哪怕是郊區也比這裡要繁華些，忍不住想明熙這一飛到底有多遠啊，該不會是和孫悟空拜了把子吧。
正在寧萌胡思亂想之際，明熙早就大踏步走到院子內。寧萌處於好奇也就跟了過去。
明熙少見的兇悍，一腳踢開大門。
裡面一個聲音說道：「呦，這是來報仇了？」
說話那人正是赤焰，明熙的做法讓寧萌想到了她剛到解憂屋的那天時的赤焰。這兄弟倆的做派還真是如出一轍。寧萌也忍不住笑話明熙，真是個幼稚鬼。
明熙表面風輕雲淡，實則早就握緊了摺扇。他緩步走過去說：「卓紅紅是不是在你這裡？」
赤焰並未回答，而是視線越過明熙看了看他身後的寧萌，說：「這麼明目張胆地問別的女人，不怕她不高興？」
寧萌指了指自己說：「說我嗎？我沒不高興啊。」
明熙聽了，微微轉頭，似乎想向後看一眼，卻又馬上面對赤焰說：「快說，卓紅紅是不是在你這裡。」
赤焰點頭說：「對啊，那又怎麼樣？」
「你對她做了什麼？」
「你很關心她？」
「好，那我問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明熙和赤焰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得起勁，寧萌卻是一臉迷茫，趁著兩人還沒動手的功夫湊過去問：「你們有沒有人可以告訴我，剛才發生了什麼呀。」
赤焰看了看寧萌，又看了看明熙說：「原來她不知道啊。她這解憂屋的主人是怎麼當的，真是笑死人了。」
寧萌更不明白了，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反而還成錯了？她心裡不舒服，又拉著明熙的衣角問：「你說怎麼回事？剛才飛是什麼回事，現在來這兒又是怎麼回事？」
明熙也不言語。
寧萌氣得不行，隨便找了張椅子就坐下，說：「你們一個兩個的，怎麼都成了悶葫蘆了。都不說是怎麼回事，急匆匆地把我拽過來幹什麼？」
膠著之際，卓紅紅從內間走出來了，她的樣子一如平常，看不出有什麼特別，只是身上多了些紅色的濁氣罷了。寧萌這時才意識到，赤焰這間房子的周圍都是這樣紅色的濁氣，剛才進來的瞬間因為太匆忙，竟然沒能分辨出來。
寧萌發現卓紅紅的眼神不對，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總之不像平常那麼溫柔，透著一股凜冽。卓紅紅坐在寧萌對面，用手支撐著下巴，看著寧萌說：「你真的不知道？不過也對，沒人告訴你，憑藉你的能力是猜不到的。」
寧萌感受到了明顯的排斥，就像小時候和同學一起玩，大家都知道一個秘密，只有她不清楚，而且別人還都故意不告訴她一樣。那種被人當傻子，被人排擠的感覺，就在這一瞬間被勾起了。寧萌趕緊心一緊，馬上又深呼吸了幾次，才算把這個念頭壓下去。
卓紅紅又說：「算了，還不是做這個事的時候。你剛才不是問明熙一直都在做什麼嗎？我告訴你。我是不是很好？」
寧萌的心底忽然隱隱約約有了一種感覺，她竟然有點懼怕卓紅紅。她說不上為什麼，可那種懼怕是想躲都躲不開的，她是真的怕她。
寧萌不自覺地向後靠了靠，故意裝作平時那種面對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說：「有話快說，別這麼陰陽怪氣的。」
卓紅紅說：「除妖人總聽說過吧。不過除妖人在幾千年的傳承中總會有那麼幾個特別的存在，你可以理解為是基因變異。桂雨萱就是那種特別的存在。」
寧萌說：「然後呢？」
卓紅紅說：「然後事情就很簡單了。這種特別的存在如果在沒人發現的情況下就會平平淡淡過一生，與常人無異。不過有人發現了她就像一個萬能的容器一樣，給她什麼樣的能力她就擁有什麼樣的能力。比如說在你的控制下桂雨萱就可以使用解憂屋的金鑰匙，不過前提是你能確保她聽你的話。」
寧萌總算懂了，她說：「你的意思是你控制了桂雨萱，讓她擁有了靈瞳的能力？」
卓紅紅打了個響指，笑眯眯地說：「答對了。」
「所以她和王帥帥來解憂屋的時候，你就讓桂雨萱代替你使用靈瞳來嘗試讀懂明熙的內心？」
「沒錯。」
「在這之前你到解憂屋送餅乾其實是做偵查，想看看解憂屋有什麼漏洞？」
「對，就是這樣。」
「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幫助赤焰得到明熙的仙脈？」
這次卓紅紅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你問了我那麼多問題，現在該輪到我提問了。你知道明熙是來做什麼的嗎？」
明熙看到卓紅紅與寧萌對峙，覺得不妙，剛要過來阻攔，赤焰卻提前出手攔著他，說：「女人的事用不著咱們兄弟插手。」
明熙道：「你還認我這個做哥哥的話，就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
赤焰哈哈大笑道：「那要看我心情嘍。」說著便和明熙動起手來。明熙有心解救寧萌，可也分身乏術。
卓紅紅繼續說：「我就知道你被蒙在鼓裡。不過沒關係，我這個人好心又善良，告訴你又無妨。桂雨萱畢竟只是個容器，就算擁有了我的力量也無法完全施展，明熙很輕鬆就發現了破綻。他來這就是為了查明真相，他帶你來的目的是因為有你的存在他的力量大增。只不過他忽略了一點，或者說他故意忽視了一點，有你的存在他就沒什麼吸引力了。」
寧萌還沒弄明白卓紅紅話里的意思，眨眼的功夫忽然覺得頭疼欲裂。
她看到對面書架上的書都飛了出來，桌椅板凳都扭曲成了不同的形狀。她有點頭重腳輕，感覺站不穩，可是她剛才明明是坐在椅子上的啊。她看到明熙和赤焰在打鬥，她看到卓紅紅在微笑，她抬起手想抓住點什麼，可是她發現她連伸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喊了一聲：「明熙！」她以為她喊出聲了，可是沒人聽到她的聲音，甚至都沒人看到她嘴唇的蠕動。
一瞬間的功夫她離開了赤焰的房子回到了解憂屋，還沒待她反應過來她又離開解憂屋回到了曾經和外婆租住的房子，接著是模糊中讀過的大學、高中、初中，再接下來的那些都是她沒經歷過的事，直到她感覺到自己的頭已經要炸開的時候，在意識里掛起的那陣颶風才算暫時停下。
她看到明熙就在她眼前。她抬了抬手，能動，她欣喜若狂跑過去拉住明熙的衣角，問道：「明熙，剛才是怎麼了？」
明熙轉過來看著她，那眼神分明是在看一個陌生人，說：「你是誰？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寧萌以為自己在夢裡，又覺得自己不該在夢裡，便說：「我是寧萌啊。剛才你帶著我去找赤焰，還碰到了卓紅紅，然後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開始頭疼，接著就看到你了。」
明熙似乎是思考了一陣，才說：「寧萌？從未聽說過。我為什麼要去找赤焰？卓紅紅又是誰？」
寧萌看了看四周，她就像身處在橫店的取景地，街上的人群都像是做好了古裝打扮的群眾演員。明熙還是明熙，只是他的著裝卻和平時不同也是一身古代的衣服。寧萌忍不住看了看自己，好在她沒變。
她看到的究竟是什麼？
寧萌對眼前的一切起了疑心，她盯著明熙的眼睛，她看到那個瞳孔里沒有自己的倒影，她再次確定，她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閉上雙眼調整呼吸，盡量放鬆自己，排除雜念。等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她又回來了。
卓紅紅慫了慫肩膀說：「這麼快就醒了，看來我功夫不到家呀。」
寧萌一把抓住卓紅紅說：「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麼！催眠嗎！」
卓紅紅說：「催眠？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反正以後你有的是機會嘗試，不差這一次。」
「你的靈瞳能看到人的內心了嗎？你在為赤焰做什麼嗎？」
「真是沒見過這麼傻的人。打探消息要問得這麼直白嗎？你猜我會不會告訴你？」
「不管你做什麼，答應我千萬不能做傷害自己傷害別人的事。赤焰，赤焰他是狐妖，人妖殊途，我們上幼兒園的時候就看過這樣的動畫片！」
「你也知道人妖殊途，動畫片里還說人仙同樣殊途呢，你怎麼還和明熙在一起呢？」
「我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