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主人入夢
寧萌哪裡看過那麼多故事,她所謂的故事也不過只存在於她腦中的幻想而已。明熙既然這樣問了,她當然要把幻想中的結局告訴明熙。
「當然是歷經重重困難,最後幸福快樂在一起了呀。」
明熙似乎是若有所思,沉默了良久,才感嘆了一句:「所以要歷經重重困難啊。」又問:「想知道天宮裡這類故事的結局嗎?」
「天宮裡也流傳這樣的故事?」
「是。不過在天宮裡,此種故事都是為仙者的必修課,有點類似於人間的教材。故事相同,不過結局卻不同。無非是雙雙神形俱滅,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人類寫故事,總是心軟,不願意寫出事實罷了。」
寧萌聽著就生氣,說:「如果真的是這樣,苦都要苦死了,還活著幹嘛?」
「人類本來就是世間最痛苦的所在。」
「好啦好啦,不想聽。都是歪理。」
明熙趕緊端了盤子說:「你的糖葫蘆,不要了?」
「不要啦!」
明熙順手把糖葫蘆遞給小黑說:「給你了。」
小黑接過來說:「等會萌老闆氣消了,我會幫她送過去的,喵。」
「不必。」
小黑看著一直不說話的小白說:「你倒是也勸勸明熙大人呀,讓他不要總是惹萌老闆生氣呀,喵。」
小白一臉剛正不阿,說:「我覺得明熙大人說得對,汪。」
小黑一臉無奈,自言自語道:「這主僕二人,真是一對木頭,一個大木頭,一個小木頭。喵」
「你說什麼?汪。」
小黑把糖葫蘆又遞給小白說:「待會給萌老闆送去,喵。」
「不是給你了嗎?汪。」
「所以我請你幫忙呀,喵。」
「是這樣的嗎?汪。」
這些日子解憂屋的事情輕巧了很多,無非都是常規的心愿也好解決。實現心愿,收取報酬本沒什麼可說的。可與解憂屋裡的輕鬆氣氛不一樣,桂雨月這些天倒是緊張地不行。
她整夜整夜睡不好。
開始她以為是因為王帥帥知名度越來越高,行程越來越多,她也要跟著東奔西跑,所以才這樣的。可後來她漸漸發現,無論她是累也好,不累也好,她總是睡不好。哪怕從醫生那裡拿了安眠藥也不管用。
桂雨月這天再次昏昏入睡。在睡夢中她好像看了一部電影,這電影又過於真實,讓她懷疑這酒精是不是夢。她看到一女子一身戎裝,那女子的眉眼和她極其相像,如果說是她本人也不會有人不信。
恍惚之中,她感覺到自己好像就是那個人,她甚至能感覺到那個人的氣息。
桂雨月心想,自己除了面對妖的時候,從來都是溫溫柔柔的樣子,怎麼可能是女將軍。可她身上的戎裝卻是實實在在的,鏡子中的也確實是自己的臉。可又覺得這身體像是自己又不像是自己。
這麼想著,桂雨月也放心了,真是做夢無疑了,醒了就沒事了。
正想著,忽然聽人喊道:「桂將軍,公子出事了。」
桂雨月正在疑惑外面人稱呼的「桂將軍」是不是自己的時候,身體卻不由自主地行動起來,越跑越快,直到來到一座威嚴赫赫的建築外,抬頭只見「王府」兩個字,才算停下。
桂雨月也搞不懂這是一個「王」,還是一戶姓王的人家,索性進去看看再說。
她剛裝過影壁,正撞見一華服女子與一男子糾纏。那女子身邊還有一個宮裝打扮的人拉著那女子說:「郡主,郡主,咱們快回去吧,若是讓王爺知道了一定會怪罪我們的。」
那被拉扯的華服女子看似柔弱,力氣卻極大,只輕輕一揮,那些拉扯她的宮女們便四散開來。桂雨月正疑惑著,這是什麼功法,卻看見那女子的臉正如寧萌一般,只是神情更加犀利,舉止更加嫵媚。她簡直不敢相信,寧萌竟然還有這樣溫婉的一面?一定不是她,只不過是長得像罷了。
可那眉眼確實是寧萌,她還是忍不住上前問道:「萌萌,你怎麼在這?」
寧萌卻並不如從前,見到桂雨月只如見到仇人,分外眼紅,狠狠地說:「怎麼,看到我與你的心上人如此親近,你恨了不成?」
桂雨月自然是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卻看到寧萌對面的那個男子像是王帥帥,便更加疑惑,說:「王帥帥,你在這幹嘛?拍戲嗎?什麼時候接的古裝戲?」
王帥帥見是桂雨月來,連忙說:「快走,你不是她的對手。」
寧萌冷笑道:「在我面前,還敢護著她?」話音剛落,寧萌伸出一隻手,那手指上的指甲極長,看著不像是手倒像是一隻爪子。桂雨月心中大驚,莫非寧萌是妖?怎麼可能?正在猶豫之際,寧萌的那隻手已經抓了過來,長長的指甲直接刺入了桂雨月的胸膛。桂雨月只覺疼痛難忍,從夢中驚醒。
她摸了摸頭上細密的汗珠,這都是什麼夢啊。就算自己和王帥帥在一起相處是時間長了,不免生出點感情,可她也不該把寧萌當成假想敵啊。難不成是因為寧萌和王帥帥共用生命線的原因,才讓自己多了幾分疑慮?
桂雨月這麼想著,只覺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她翻了翻放在床頭上的日程表,做了幾次深呼吸,想,還是工作要緊。可她這麼想著還是有些不放心,趕緊抓起電話問了王帥帥的平安。
王帥帥似乎孩子睡夢中,沒好氣地說:「這兩天不是休假嗎?又加新的行程了嗎?」
桂雨月吞吞吐吐地說:「沒,沒。只是擔心你有沒有事。」
「我在家宅著能有什麼事啊,神經病。」
「我可是要保護你的安全的,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當然要問。」
「沒事沒事,我好得很呢。不說了,吵了我睡覺,煩死了。」
桂雨月聽著電話那頭的嘟嘟聲反而更心安了。王帥帥沒事,只是她一個人在多想罷了。剛才的也只不過是一場夢而已。她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又重新躺在了床上。
與此同時,在醫院眼科里的卓紅紅也心緒不寧。
卓紅紅近日總覺得眼睛不舒服,開始只是用些眼藥水來緩解一下眼睛的乾澀,後來時間長了不管用,只覺得越來越難受。實在受不了才想到來醫院裡檢查一下。
醫生問她:「眼睛那裡不舒服?」
卓紅紅答:「看東西的時候很奇怪。」
「看不清嗎?」
「倒不是看不清,而是看得更清楚了。」
「看得清楚不好嗎?」醫生一邊記錄著,一邊問道。
「就是看得更清楚了,才覺得奇怪。」
醫生說:「小姑娘,這裡是醫院,這裡是眼科,我們都要講究科學的。你的意思是你有了透視眼?」
卓紅紅說:「不是,我只覺得我能看透人心。就像我知道您現在在想,是不是要把我送進精神科。」
醫生筆尖一頓,說:「小姑娘什麼專業的?」
卓紅紅說:「我不是心理學專業的。」
醫生覺得奇怪,說:「讓我看看你的眼睛。」
醫生檢查了一番,發現並沒有什麼異常,只好說:「你的眼睛並沒有什麼器質性病變。沒有變的更好也沒有變得更糟,只能說與常人無疑。至於你說你可以看透人心,這個我確實不懂,正如你所說,我真心建議你去精神科看看。也或者你有心理學方面的天賦,這都是說不準的呢。」
卓紅紅本沒對醫院抱著太大的希望,從醫院出來,徑直來到解憂屋。她知道既然她的眼睛沒什麼「器質性病變」的問題,那麼她的這個「病」便不是普通醫院能解決的了。
寧萌見是卓紅紅來,說不上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卓紅紅本沒錯,可她選擇了赤焰那邊,寧萌便沒法對她產生好感。見她如今與平日不同,多了幾分成熟的氣質,寧萌不免又開始多心。
難不成赤焰真對她使了什麼手段?可紅扣一直沒有預警,也就是說明暫時無礙。
卓紅紅見了寧萌開門見山說:「我來是想請你幫我看看眼睛。」
寧萌盯著卓紅紅看了一會,問:「眼睛怎麼了?」
「你為什麼還問,不是猜到了嗎?我能看透你的心。」
寧萌聽了這個消息如五雷轟頂,這麼說卓紅紅的靈瞳以進入到高階了。聽到此處,明熙立刻持扇飛來,小黑小白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左一右把卓紅紅抓住。
卓紅紅大喊:「你們這是幹什麼!」
寧萌說:「在找到更好的辦法前,只能先委屈你在解憂屋住一陣子了。你放心,我們會和你的家人說你這段時間住校不回家。也會和學校請好假。保證不會給你身邊的人造成任何影響。」
「那我呢?」
「在解憂屋裡你可以自由活動,小黑小白也會給你最好的照顧。」
卓紅紅微微閉了眼睛,又睜開說:「你們怕我和赤焰在一起,擔心我助紂為虐嗎?你不是說你不相信什麼天下大亂的說法,怎麼現在又信了?」
寧萌說:「我雖然不相信天下大亂的說法,可是看透人心這項能力本身就很可怕。我相信你本質是好的,可我不得不做些防範。」
「你是忌憚我的能力?笑話?那你自己呢?每日和這些人在一起,經營一家不是任何人都能看見的解憂屋,難道你的能力就不該忌憚嗎?」
「說得也不錯。所以這座解憂屋就是關著我的牢籠。」
寧萌說出這話的時候忽然頭疼欲裂,她只不過說了個「牢籠」而已,怎麼就讓頭疼了。來不及多想,赤焰已經衝進解憂屋,一劍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