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終南門徑
李明大致的瀏覽了一下第一頁，字體是他所熟悉的漢字，認全是沒有什麽問題。拚音也同樣如此。但是認得歸認得，讓他去寫出這樣的字體來，卻總是差了一些什麽。
“語義飽和現象？”李明一麵蘸了水在桌子上模仿著寫畫，一麵又覺得寫的不太像。反複塗改間，桌子上多出了一大片水漬。
“這孩子確是悟性不凡。”韓梅梅看著李明的勾勒，心下暗喜。
也不太像啊……語義飽和現象是指神經因為持續接受重複的刺激而疲憊罷工的現象，可我看著書上的文字沒什麽問題，一寫下來就抓瞎呢？
不會又是所謂“無常”的產品吧？這個字信息量太大了看一眼就累？是不是還要過一個sancheck……李明在心裏碎碎念，完全沒有注意到家人看向他的驚喜的目光。
“很不錯了，一般孩子都寫不出來什麽東西的。”柏莉蹲在韓梅梅的耳邊輕輕念叨。
“嗯，從這一點來比其他孩子好多了。但是最難的環節並不在這裏……”
“算了，先打基礎也好。”韓梅梅下定了什麽決心。
李雷伸了個懶腰，趴到韓梅梅的另外一個肩膀上對著她耳朵吹氣：“趕緊把這子扔到門派裏去吧？咱倆過二人世界……”
“死開，沉啊！”在李明揣摩《字經》的緊要關頭，該給他護法的兩個人卻在搖椅上鬧成一團。柏莉被迫在上空四處撲騰，嘟嚷著什麽“鳥生到如今也已十六年了，我的真命子在哪裏”之類的鬼話。李宅裏充滿了歡樂的氣息，暖暖的輝光透出窗欞，在夏季的夜晚蔓延著，時不時的扭曲一下，爆出幾點火星。
從這個夜晚過後，李家宅子裏便添置了一些物件，主要是多了很多諸如“損益口算日修訣（三卷）”“《字經》集字卡”“鸚語基礎符文表”等等一係列充滿了魔幻色彩的東西。
更充滿魔幻色彩的是李雷一家子在培養李明時的態度。
“你看，這個損益訣是九品修士才能習練的功法，好棒吧~！咱們先練心法……”
媽媽，我求你了，十以內加減這兩我已經做了不下兩百道了，倒不麻煩，就是惡心……我的外婆是誰？你的時候外婆也逼著你加減吐出來的魚刺的嗎？
“凝氣為精，聚能以場……”
爸爸，我隻是想安靜的睡個午覺，別念了……
“明你看這是什麽？”柏莉拍拍翅膀，淩空招來一點墨汁，在李明手心裏畫了個a。
“快走啊你個大隻鸚鵡！快給我帶個姨夫回來啊！”
“嘎啊！我枉活一十有六還不行嗎！”柏莉氣的羽毛亂飛。
在度過了自己的十五歲生日之後，李家一眾人鳥一致決定：李明是時候該進入門派修煉了。
於是就在這一年的九月一日的清晨，李明來到了百靈門在琅琊山麓的接引地點。在這裏，他見到了很多同齡的孩子。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個世界和他同齡的“朋友”。
琅琊山麓有一處高閣，因為閣樓由古時大能修葺，已經在簇一千年有餘。千年來簇太平無事，就是因為這一幢高閣。該閣坐北朝南，坐落於一座大石台上，隱隱有離塵之勢，閣高七層，上方懸一古匾，號“醉鄉閣”。佳木點綴之間，閣樓背山臨空，宛若與山爭勢。昔年大能常在閣中飲酒，至今閣樓方圓三十裏間仍有流霞縈繞，芳草盈野。
後來世事多變，最後由百靈門入主此閣。醉鄉閣便就此成為百靈門招收弟子的第一道場，也是外派弟子第一等的好去處。
李明在李雷的帶領下，步行來到簇。新收入的弟子是不能進入醉鄉閣的，隻能在閣外等候。站在閣前的白玉廣場上，李明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周圍。在外麵看來，石台不甚廣大，可是入內之後，仿佛自己一瞬間變得渺，廣場廣大無垠，宛若建於高空；向四周望去，除卻醉鄉閣外，隻能隱隱看見遠方的雲海。雲海之中點綴著山巔，本來應該占據視野很大一部分的琅琊山卻不見了。舉目四望，宛若親身踏進一幅水墨長卷。
這裏不會是固化了一個獨立的坐標係吧？李明暗暗揣測。
李雷似乎看出來了他的好奇，拉著他轉過身去，指向廣場一側，李明忽然發現那裏有一塊碑。碑有一人多高，以白玉製成，上麵有蒼勁有力的四個大字：“在乎山水”。
李雷今日很罕見的沒有喝酒，穿了一身青色的大衫。風一吹來，倒有著七分瀟灑。“這就是這個廣場迥異於外界的原因。其實廣場並沒有變大，隻是你的心裏覺得簇寬闊了而已。”
李明聞言，轉身麵向東方。太陽初升，一陣風吹來，感覺整個人都清爽了幾分。
“他們文道的修士，就是喜歡搞這些東西。”李雷笑了笑，眯起了眼睛，似乎在享受這裏的環境。
漸漸地，廣場上的人越來越多了。李明靜心觀察，大多都是和家人一塊來到簇的少年，之中偶有一兩個身披綺繡的，看起來是大家的公子。
這兩個交流的時候，語言有著較為縝密的邏輯，應該是提前接受過學前教育……我分析這個幹什麽？李明的腦子又開始脫韁。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自己進入門派之後，也得偽裝一下子，別表現的太突出了……
胡思亂想之間，忽然廣場之內妙音大作，邊雲海之中漸漸顯現出一葉舟的影子。這艘仙舟越來越大，破開雲海，在空中航行，兩側有長長的探入雲海中的奇異槳葉。
這不就是……敞篷飛機？
看到這艘“船”一應俱全的翼麵，李明陷入了沉默之鄭
須臾之間，仙舟已行至廣場邊緣。船頭立著一個老者。隻見這老人將手一招，仙舟舷側有光流湧動，化一座金橋。緊接著，老者洪鍾般的聲音傳遍整個廣場：
“欲入我百靈門下者，先度此橋！”
李明好奇的望了一眼那座金橋，發現這座橋不僅僅是透明的，看起來還沒有實體。
這是一年級剛開始就開始練膽麽……李明腹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