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最有用的證明
厲氏的談判團隊強勢，可遠山集團也是絲毫不讓。雙方已經交談超過了兩個小時，但依然膠著在成交價格上，並且無人願意退步。蘇晴空下意識把視線投向厲北宸。
“目前遠山的股價，並不值這個數。”
曆北宸似乎察覺到蘇晴空的目光，不過卻未看她，而是曲指在桌麵敲了敲，出聲打破僵局。
在高祁山不以為然的神情中直接起身走到列滿了各種數據圖表的屏幕前，從容抽出一支筆。
終於輪到重頭戲了，蘇晴空精神一震，聚精會神的看去。厲北宸邁開長腿走近，圖表的一處數據直接被劃上了一個鮮紅的叉。
“據我所知，遠山虧損的最大原因與你所說的工資薪金占用成本過大，並不符合。”
在高祁山漸漸變得難看的神情中，厲北宸依舊不為所動，漠然的翻看手裏的文件夾，連明晰的指骨線條都透出一絲威嚴。
一室安靜中，沒人在這時開口。
厲北宸將文件夾推向高祁山，嘴角的弧度透出了他的冷漠和不耐，“現在的遠山是什麽情況，我比你清楚。還是說，你認為自己有資格跟我談條件?我沒有義務拯救一家選擇自殺的企業。”
冷酷犀利，毫不留情。卻又真的讓人無從反駁。
蘇晴空在有些害怕曆北宸的氣勢的同時又忍不住暗自腹誹。
同厲北宸談條件什麽的，你不僅經常幹，並且還很擅長。
但這好像才真的是完整的厲北宸。他不僅會在自己麵前溫情脈脈。
這個浸淫在商界多年的男人，骨子裏透著的是會吃人的狠。
但所幸他把所有的柔軟全都給了自己。
厲北宸抬手看了看腕表，再看向高祁山的表情已經完完全全展露出了不耐煩，“我給你時間考慮，但別讓我等的太久。”
他說完就率先抬腿走了出去，蘇晴空也跟在厲氏的談判團隊後麵悄悄鬆了一大口氣。
在這樣壓抑的空間裏呆久了感覺心裏堵得慌。
蘇晴空本來站在窗邊稍微緩緩情緒就到辦公室去找厲北宸，卻沒想到幾個遠山女員工的小聲八卦飄近了自己耳朵。
“早就聽說厲氏厲北宸雷厲風行，沒想到這麽……”
“嘻嘻其實想說霸氣又囂張，但是難掩帥是吧?”
“帥歸帥，但整個人簡直就像一座冰雕,站在他周圍感覺都要窒息了，而且人狠嘴巴又毒。”
“和這樣的人一起工作那豈不是每天都要生活在壓力”
“……”
聲音越來越小，她們再說了什麽厲北宸無故開除厲氏老員工的事蘇晴空已經沒有完全聽清，隻是心底好像因為這幾句小小的八卦而升騰起些怒火。
還沒等自己做出點什麽反應，肩膀就被身後人拍了拍，回過頭發現是李卓。
“怎麽在這發呆?”他問，“總裁讓我出來找你。”
幾個八卦的女員工因為李卓這一出現嚇得趕緊噓聲離開，蘇晴空深吸了口氣，壓下情緒同他一起離開。
厲北宸在辦公室等自己一起吃午飯。
或許是這從來沒有在他麵前表露出的難看神色嚇到了曆北宸，正在彎腰整理文件的厲北宸難得問蘇晴空:“你有問題想問我?”
蘇晴空略微思考了一下，還是決定不說。
曆北宸不是會去在意這些的人，隻是蘇晴空自己有些忿忿他被人這樣誤解。
不過也許不是誤解，他們議論的就是那個人前的厲澤
算了，蘇晴空跟自己說，他有多好自己知道就行。
不過厲北宸卻好像誤會了什麽，深邃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一秒，淡淡道:“讓你參與談判是為了學習，而不是讓你把想象力放在無用的地方。”
蘇晴空腦中浮出三個問號。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厲北宸他大概是以為自己在會議室的表現嚇到了她。
沒等蘇晴空開口解釋，就被一把拉進了懷中。腰間曆北宸手掌的熱度隔著薄薄的布料透了進來。
有點癢，蘇晴空輕輕掙了下，換來他更加收緊的手臂。堅硬下顎抵在頭頂，他悶聲道:“那隻是談判的一種必要技巧……你覺得我很可怕?”
厲北宸他，這在向自己解釋?
蘇晴空抬頭去看他，狹長的眼眸中早已沒了在會議室時的森冷，反而是有點拿你沒辦法的無奈。
麵對這樣的厲北宸，蘇晴空完全不能將現在的他和剛才的他聯係到一起，也說不出任何一點肯定的話。
就好像隻要自己一點頭承認，曆北宸就會真的很受傷。如果是被外人看到的話，恐怕下巴都要驚掉的吧。
靜靜和曆北宸擁抱了一會，蘇晴空從他冷硬的懷抱中掙出
“嗯。”
曆北宸幫蘇晴空把一縷頭發別到耳後，“走吧，想吃什麽?”
那天一起吃飯時，厲北宸告訴蘇晴空，第二天他又要出差。
蘇晴空頓了頓動作，才抬頭問他這次又要去幾天。
不知道為什麽，總覺曆北宸綜合矯夜宇開會沒什麽好事。
厲北宸順手替蘇晴空夾了塊蝦仁在碗裏，才揉了揉蘇晴空的頭發，“矯夜宇那邊有了金針，我這次估計五天，很快就會回來，你照顧好自己。”
蘇晴空意味莫名的“嗯”了一聲，也不知道心裏是個什麽感受，隻是沒了最開始和曆北宸一起吃飯的興致，悶頭用筷子戳碗裏的米飯，還沒來得及和他好好聊聊，可是這個人立馬又要去出差。
曆北宸體會不到蘇晴空那些敏感的小心思，而蘇晴空也不想在這時說些什麽容易讓曆北宸擔心的話來。
氣氛頓時變得有些沉悶，厲北宸在感情方麵本來也是個不善言辭的人，隻當蘇晴空是在為他又去出差而耍小脾氣，便輕咳一聲道:“等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帶禮物，想要什麽?”
曆北宸在試圖哄她。
雖然這方法笨拙又幼稚，但卻像把小錘子輕輕敲擊在蘇晴空心口。
商業帝國之中的王者甘願為自己放下身段,本身來說就已經種極致寵溺。
所以蘇晴空搖搖頭道:“沒什麽特別想要的，有空的時候打個電話給我就好……還有，和矯夜宇小心一點。”
聽見蘇晴空前半句話的厲北宸握著筷子的手用力幾分，在蘇晴空說完後眼中有亮色滑過，口中卻淡淡道:“嗯，我知道了。”
厲北宸曾經跟蘇晴空說過，他說過的話比任何承諾都要管用。
現在看來好像的確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