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遠慮

  餘氏終究是開了口。聲音淡淡的，帶著一絲冷：“你既知道有錯就好，便在旁邊跪著吧。” 又：“要跪，就跪規矩些。” 著話兒便緩緩合上了眼睛。 陶媽媽等屋裏伺候的半個字也不敢言語，沅沁聽了她的話心下不由得“咯噔”了一聲。 她唇色抿得發白，安安靜靜地聽著外頭的聲音。 漸漸地，沅沁冷靜了下來，陷入了沉思。 “十七。” 婆子數到十七，奉書已經哭啞了嗓子，哀嚎也變得虛弱下去。這可是沒留手的打法。 …… “十八！” “十九！” 婆子數到十九的時候，老太太忽然睜開了眼睛，目光落到了沅沁的身上。 但見她跪得規規矩矩板板正正，餘氏眼裏露出一抹光亮來。聲音卻依舊蒼老冷硬。 “聽了這般久，可知道自己錯在了何處？” 她話音將將落下，外頭的而是板子就打完了。 一個婆子進來回話，陶媽媽衝她點了個頭，示意她先下去。 “你若再不知道，我便再打她。”餘氏的聲音平靜裏帶了一抹厲色：“直到你當真知錯了，亦或把她活活打死。” 沅沁聽了匍匐在地磕了個響頭：“祖母，沅沁已經知道錯在了哪裏。” “哦？”餘氏喝了口茶：“來聽聽。” “是。”沅沁抬頭看向老太太：“孫女錯在不該替她求情。” 餘氏嘴角微勾，也沒看她，就好似茶碗裏頭有花紅柳綠也似：“為何啊？” 沅沁道：“丫鬟輕慢，本就該打。我若求情，便是縱了她們，也失了體統。” “軟弱隻會招人欺辱，並不會得了她的好。” 老太太撇了撇茶沫子，抬眸衝陶媽媽略點了下頭。 陶媽媽便朝著外頭走了幾步，吩咐：“來人，傳老太太吩咐，就別打了，抬下去治傷。” 立時便有兩個丫鬟應了，退了出去。 “算你還不算太糊塗。”老太太招了招手：“把二姑娘扶起來，坐下吃盞茶再走。” 陶媽媽把沅沁扶了坐到了下首的幾子上。 一盞熱茶放到了她麵前，茶香嫋嫋，沅沁卻沒甚心思。不過她也學乖了，輕易不肯多什麽話。 餘氏道：“你先前的，也有些道理，這二十板子下去，奉書是照顧不成你了。” 老太太抬起頭來：“你院子裏沒個可心伺候的不行，姨娘再同你親厚，也不能總讓她照顧著。” “這兒也越發冷了，我讓陶媽媽找人伢子來，你也挑選兩三個丫頭使喚。” 沅沁想到前世一直陪著自己的聞鵑，心下還是既欣喜又有些激動的，連忙起身行了一禮：“多謝祖母憐愛。” “這些虛禮也不必太過。”餘氏擺了擺手，轉頭對陶媽媽吩咐：“也不必等明日了，現下就差人去吧。” “是。”陶媽媽掀了珠簾便出去了。 “你三妹妹處原有兩個二等丫鬟並四個三等的，路上死了一個貼身的，如今二等的丫頭唯有一個。 你便照著她的來。先挑幾個中意的做三等丫鬟，你若瞧著喜歡，便提兩個作二等的也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