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蘇晟連的豪車裏,林茵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不自在。一方麵她為蘇晟連對宋文彬做出的舉動感到不安,另一方麵又對自己的束手無策感到無奈。
兩個男人之間的爭執,她根本無法插手。
林茵想,宋文彬一向溫文爾雅,很少與人吵架,這一次破例也是為了自己,這固然使她感激,但蘇晟連的心思誰也捉摸不透,在沒有搞清楚情況之前最好不要把宋文彬拖下水。
他才剛從國外回來,根基還不算穩,要是被蘇晟連針對就麻煩了。所有的一切,隻要自己來承受就好,反正自己早已經習慣了。
車廂裏,蘇晟連坐在林茵的對麵,呈大字型坐著,看起來似乎十分放鬆。他自然而然地將目光轉移到林茵身上,這使得後者沒來由感到一陣緊張。
“想什麽?”蘇晟連緩緩問道,“在想那個男人嗎?”他的眸子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跳動。
林茵沒想到蘇晟連會這麽問,怔了怔答道:“蘇晟連,宋文彬隻是我的朋友,請你不要傷害他!”
“朋友?”蘇晟連意味深長地瞄了林茵一眼,眼睛眯成一條線。“你這種女人也會有朋友?”他冷冷地問道。
頓了頓,他又緊接著說道:“也罷,物以類聚嘛。”
要是放在平時,林茵或許並不會在意蘇晟連的這一番冷言冷語,但此時此刻,她的心中似乎升騰起了一股無名火,很快便壓抑不住了。
“蘇晟連,你侮辱我可以,但請你不要侮辱我的朋友!”林茵有些坐不住了,原本靈動的眸子頓時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霜。
蘇晟連饒有興致地看了她一眼,也不跟她廢話,直接起身將女人摁在了座椅上。“我就說了,你怎麽地?”蘇晟連雙目圓睜,目光中有說不出的深意。
迫於男人的強大威勢,林茵隻好選擇暫避鋒芒,默默地扭過了腦袋,不與他對視。她知道,在男人的絕對實力麵前,自己什麽都做不了。
“別忘了,你是我的保鏢,是我的東西,你的一切我都有權利幹涉!”蘇晟連發出了他狂妄的宣言,徹底擊碎了林茵那脆弱的心。
死一般的沉默。
見林茵不說話,蘇晟連也感到一陣無趣,重新坐了下來。接下來的時間裏,倆人再也沒多說一句話。
發生了這麽多事,林茵選擇了將那些關切的話語爛在肚子裏,心中暗恨男人的善變、霸道、無情。
不多時,林肯轎車停在了蘇晟連的別墅門前,司機駕輕就熟地在第一時間為蘇晟連打開了車門。
“私人醫生已經在裏麵等著了,蘇先生還需要什麽嗎?”西裝男笑盈盈地欠著身子問道。
蘇晟連“嗯”了一聲,點點頭,然後回頭看了林茵一眼道:“你在這裏呆著,等我命令。”。語氣很淡,卻讓人聽了感到無比壓抑。
之後,他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與正常人無異。林茵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有說不出的疑惑與苦惱。
他這算是什麽,羞辱自己?排斥自己?就因為自己是他的所有物?
回想起昨天與蘇晟連在山林裏的那段時光,林茵隻覺一陣恍惚,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明明那時候還相處的蠻不錯的,怎麽現在就有了如此大的隔閡呢?
蘇晟連,和自己果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
客廳裏,私人醫生正在為蘇晟連檢查傷勢。他才剛剛觸摸到蘇晟連裸露出來的腹部,蘇晟連的臉色就驀地變得煞白,冷汗涔涔。
“蘇先生,您的傷勢可不一般啊……”私人醫生忐忑不安地說道。從蘇晟連的表現來看,情況不容樂觀。
“說說看。”蘇晟連皺眉道。
“初步斷定,您的內髒受到外部強烈擠壓,肝髒可能受損了……”私人醫生的語氣中不乏驚訝,這麽重的傷,他想不明白蘇晟連是怎麽撐到現在的。
“能不能治好?”蘇晟連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
“當然,不過可能要到醫院做手術才行……”私人醫生不敢托大,要求蘇晟連去醫院接受治療。
蘇晟連沉吟片刻,突然開口道:“我不能去醫院,沒時間,你給我做吧。”
聽到這樣大膽的話,私人醫生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但見蘇晟連的眼眸中盡是堅定的神色,頓時結結巴巴地說道:“蘇先生……這,這可不能開玩笑啊,做手術這種事情還是到正規醫院比較好……”
“一句話,你做不做?”蘇晟連冷冷地盯著醫生問道。
私人醫生傻眼了,他從來沒見過這麽不把自己生命當一回事的人。眼下,隻要自己拒絕,等待自己的必定是無情的解雇。
想到這裏,醫生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遲疑著說道:“我出身外科,隻要給我足夠的器材和藥品,理論上是可以的。”
說完,他隱約感覺到自己是在做著一個最愚蠢的決定。
“有幾成把握?”蘇晟連直截了當地問道。
“八成……不,九成!”私人醫生強忍著內心的不安答道。他不想失去這份待遇優厚的工作,這比在醫院做醫生好多了。
“夠了,需要什麽你直接說,我去給你安排……不過一定要快,明白?”蘇晟連淡然道,仿佛即將要在家做手術的人不是他而是別人。
私人醫生退無可退,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表麵上的輕傷很快就被處理好了,蘇晟連躺臥在沙發上,正打算休息一下,腦海中卻猛然浮現起一個女人的麵容。
林茵,那女人大概還在門外等著自己吧!
他正打算把她叫進來,卻突然收到了來自西裝男的消息:“蘇先生,她在和別的男人交談。”
“哪個男人?”蘇晟連頓時擰緊了眉頭,雙目一凜。
“宋文彬。”西裝男雙手下垂,認真地回答道。他似乎感受到了來自蘇晟連身上氣息的變化,不敢輕易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