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赤腳醫生(六)
於是,葉誠起身離開房間,往男人之前指引的方向走去。
路上葉誠穿梭在一條條村落的小道上,他發現很多人都出來曬太陽了,手裏捧著飯菜,一邊吃著一邊注視著村子裏的這個新來的人。
葉誠並未在意他們的目光,徑直向前走去。
從村裏到那個林間的房子,隻有一條路,這是被人長期踏出來的,也進行了一些修繕。
其餘的路上滿是雜草,荊棘遍布,地勢崎嶇。
葉誠順著這條路一直往裏走,過去了大概半個小時,終於在山林間見到了那個房子。
葉誠望著這個房子冷笑一聲,這哪裏是普通的房子,之前那一戶人家也沒有和他說清楚,這分明是別墅。
別墅上下兩層,占地寬廣,看起來和存裏麵的建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葉誠不知道那名赤腳醫生當初是怎麽想出來的,要提出這樣一個過分的要求,讓村裏人給他蓋一座別墅。
不過葉誠想了想,第一個被獻祭的女人,就是村長的女兒,這就很明顯了,也許是村長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在這裏受苦,每天經受風吹雨打,風餐露宿,所以才答應了這個要求。
不過,這也正好讓赤腳醫生的心更加膨脹了,讓赤腳醫生提出了之後十名獻祭女子的要求,這十名女子也能在這個別墅裏居住,每人一個房間都應該不嫌多。
葉誠來到別墅門前,看到門口上有一個牌匾,寫著懸壺濟世。
這塊牌匾黑底金漆,不過長久在風雨中侵蝕,被弄得有些破舊,很顯然,這個赤腳醫生,對這裏的東西並不感興趣。
葉誠伸出手推了一下房門,這扇門輕輕移動,發出吱呀的聲音。
“看來有人。”
葉誠便繼續推,將這扇門的弧度推大,將視線向裏麵掃去。
這裏是山背區域,略顯陰濕,陽光很難照射到這裏,再加上附近的樹木較多,更是阻隔了絕大多數的陽光。
葉誠聽之前的那個人說,這主要是為了將被獻祭的女子不要過多接觸陽光。
別墅大廳裏麵看起來很陰沉,卻也能夠看到其中的一些擺設。
那些家具家電一應俱全。
葉誠又抬頭看了看,發現一根粗壯的電線從頂部一直拉到了山下。
看來,村裏人對這個赤腳醫生,真是付出了太多太多了。
不但家具家電都置備好了,連通電設備都準備的非常齊全。
葉誠往裏麵踏去,掃視著這個房間。
這裏一個人都沒有,燈也滅著,一片寂靜。
葉誠伸出手指在茶幾上麵抹了一下,摸到了一層土,看來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打理過了。
屋子裏引起他注意的,是落地窗那裏擺放著的一隻花盆。
這個花盆是一個直徑一米大的花盆,這在家庭中是很少見的,平時人們也不會買這樣的。
花盆高度半米,葉誠走過去看到裏麵隻有一顆植物。
這棵植物像是一隻手腕那麽粗細,和這個花盆比起來,實在顯得有些突兀,一點都不搭配。
也不知道是村裏人的主意,還是這個赤腳醫生的主意。
葉誠彎下腰,開始凝視這個植物。
它的莖很粗,從莖上麵長出的葉子非常細,而且很長,就像是一根根針一樣。
在頂端有一朵花,是紅色的樣子,這讓葉誠有些疑惑起來。
不是因為它的顏色,而是它的形狀。
這朵花非常大,已經長開了,在這朵花的花蕊上麵有一條縫隙。
葉誠覺得這道黑色的縫隙實在是奇怪,便伸出了手指,想要摸一摸。
隻是還沒有摸到的時候,整個屋子裏的燈忽然亮了起來。
房間裏頓時變得通明,葉誠環視四周,突然看到在樓梯上有一個女人,身穿白衣,零散著頭發,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葉誠。
葉誠沒有被這一幕驚嚇住,隻是開始思考,這個女人是什麽時候來到這裏的,畢竟能夠避開他的耳朵,悄然無息的來到這裏,是一種很厲害的功夫。
葉誠打量了一眼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長得很清秀的樣子,大概十八九歲的樣子,整體看起來就像是鄰家小妹一樣,這一身白衣本來是非常讓人感到純淨的感覺。
但是葉誠在燈光的照射下,發現這個女人,總是給他一種很陰冷的感覺。
葉誠凝視著她的眼睛,看到這個女人的眼睛黯淡無光,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原因。
這個女人慢慢的走下樓梯,也並未發出聲音,葉誠將視線放到樓梯上,看到這個女人竟然是在赤腳行走。
“你好,我是從山下來的。”葉誠說道。
這個女人沒有說話,就像是夢遊一樣,慢慢的走到葉誠的麵前,?然後麵無表情的盯著他。
“嗯?”
葉誠皺起眉頭,他覺得這個女人有些不對勁,似乎精神有些問題。
“小姐,別走了。”葉誠忽然說道。
這個女人隻差一米,將近兩步就要裝進葉誠的懷抱中了。
“禁!”
葉誠低喝一聲,聲音中含著內力,從聲帶散發出去。
這道聲音有些像是寺廟中的撞鍾聲音,悠遠長存,在這個房間裏蕩了一回兒。
這個女人神情恍惚了一下,立刻停了下來,然後晃了晃腦袋,眼睛凝視著眼前的男人,頓時散發出光芒。
“好帥啊……”
女人喃喃說道,那雙眼睛的目光仍然沒有從遠處的臉上挪開。
葉誠輕咳一聲,說:“小姐,我從山下來。”
女人微微一愣,說:“哦哦,你是來做什麽的?”
葉誠說道:“我想見一下這裏的醫生。”
女人皺了皺眉頭,說:“醫生?這裏沒有醫生啊,誰告訴你的?”
葉誠眉頭微動,掃視著整個屋子,說:“不可能吧,村裏每一個人都知道山上有一個赤腳醫生,我這次來是想要見見他的。”
女人繼續搖頭,否定這個說法。
“這裏確實沒有你要的那個赤腳醫生,你一定是聽錯了吧。”
葉誠忽然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明明他在山下聽那個男人說這件事情,有理有據,可是為什麽這個女人要瞞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