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玄貓的來曆 二

  “那村姑吃了烤蛋，擔心被人發現，找了個隱秘的位置把蛋殼埋了。”


  張小芳望著沉降的夜幕，出塵的氣質當中除了蕭瑟，又多了一份倉惶。


  蘇鐵樹看著張小芳緊裹在棉布衣物下的背影，仿佛看到了一段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歲月。


  在那個歲月裏，一個村姑發現了一個臉盆大的蛋，手忙腳亂的躲起來，偷偷的烤，偷偷的吃。


  吃完了烤蛋，填飽了肚子，又開始害怕了。


  害怕奇怪的大蛋，也害怕被人發現。


  試想一下，周圍都是一群餓著肚子，餓瘋了的人，如果發現村姑吃飽了肚子，會怎麽樣？

  蘇鐵樹不自覺的擔心起了那個村姑，“後來呢？”


  “後來，歲月匆匆不記年，世道逐漸變好了一些。周圍破敗的村子又恢複了一些生機。”


  “慢慢的山腰集鎮，逐漸繁榮了起來。”


  “人走的多了，就有了路。一條上山腰趕集的路，恰好經過了村姑埋蛋殼隱秘之處。”


  “村姑埋蛋殼的時候，是明末天啟年間。趕集的路踩出來，成為幾個村趕集的必經之路，是乾隆年間。這中間隔了一百多年。”


  張小芳望著沉降的夜幕，出塵，蕭瑟，沒了倉惶卻多滄海桑田的滄桑，“又到了鹹豐年間，村姑埋蛋殼的那位置附近，開始發生稀奇古怪的事。”


  “最早是清晨去趕集人，發現路上翻著兩籮筐魚，一條條魚在山路上蹦躂，卻不見賣魚的老漁夫。”


  “人們欣喜的爭搶，把魚撿了回去。事後才得知，賣了一輩子魚的老漁夫，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又過了幾年，有人天蒙蒙亮去趕集，看到一個女人站在路邊捏濕漉漉的頭發。走到跟前，發現捏頭發的女人，是他們村被浸了豬籠，已經過世的女人。那人被嚇瘋了。過了十幾年，瘋病好了，但講的話已經沒人相信了。”


  “接下來的幾十年當中，有人碰到已經上吊死掉的人。也有人碰到自個家已故的親人，當然還偶爾有人失蹤。”


  “到了清末，附近幾個村一起出錢出力，在村姑埋蛋的附近，蓋了一間無常大殿。鎮邪！”


  “無常大殿蓋起來，沒人願意守大殿。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村姑，帶著兩個孤兒，在無常大殿旁邊，蓋了個茅草棚子，生活了下來。”


  張小芳收回看沉降的夜幕，轉眼看向長相思觀那邊，“再後來，其中一個孤兒有誌練炁，上了龍虎山，學成歸來蓋了長相思觀。”


  蘇鐵樹試探性的問：“帶著兩孤兒的村姑，還是過去那個村姑嗎？”


  “是，也不是。”張小芳從兜裏摸出一條青黃瓜，在衣袖上揩了揩，咬了一口，就跟普通的村姑沒兩樣。


  蘇鐵樹靦腆的抓了抓後腦勺。


  因為跟張小芳呆在一起，感覺很自然，很輕鬆，他也沒糾結是也不是的問題。因為這個是也不是，他能懂。從十八層地魚爬出來的蘇鐵樹，是蘇鐵樹嗎？是，也不是。


  張小芳看了一眼蘇鐵樹，目光交錯，張小芳笑得花枝亂顫，又不知道怎麽拿出了一條黃瓜，遞過去，“後來長相思觀，養了一隻黑貓。無常大殿裏有了一隻錦毛小老鼠。那隻錦毛小老鼠很機靈，黑貓怎麽也逮不住。”


  “直到有一天，錦毛小老鼠從地裏刨出了村姑埋下的一小份蛋殼。錦毛鼠吃了一些，恰好又碰到了黑貓抓捕，丟下了蛋殼。”


  “黑貓吃了錦毛鼠丟下的蛋殼，幾乎是本能的，在很長一段日子裏，開始圍堵錦毛鼠搶蛋殼。”


  “吃蛋殼的事，一直延續了十年，二十年，或許更久。我也隻是偶然發現，並沒有太關注這兩個貨。”


  “這就是玄貓的來曆！”


  “本來埋蛋殼的位置，吸引來了八方邪祟聚集，因為玄貓的出現，那些邪祟都被玄貓鎮壓了。”


  “天地玄妙，有一份自個處理一些東西的隱藏機製。”


  張小芳又咬了一口黃瓜，“你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要不我們去遊泳吧？”蘇鐵樹最疑惑村姑吃的是什麽蛋，蛋殼埋在地裏居然引來了八方邪祟集聚，還衍生出了玄貓和錦毛鼠這樣的恐怖存在。


  隻是不自覺的忽視了另一個大恐怖，玄貓和錦毛鼠隻是吃掉了蛋殼。村姑是吃掉了整個蛋。


  張小芳甩手走向木房子，“來大姨媽了，不能遊泳。”


  “喂，村姑吃的是什麽蛋？”


  “村姑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