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赫連翎又添了些木柴,卻還是抵不過天氣所帶來的冷氣,他們現在又在叢林之內,更能感受到那股寒冷勁,直竄進骨頭裏。
終究是忍不住,赫連翎轉過身,便看到蘇玖哆嗦的更厲害了,而救援隊,還不知何時能夠過來。
“蘇主播,得罪了。”
男人的聲音沉沉響起,下一秒,她便迅速被一個結實有力的懷抱給抱住,這一次,比方才更用力,好像要將她揉進他的身體裏。
蘇玖想抗拒,卻偏偏沒有任何力氣,男人身體本身帶著的溫熱也讓她更為依賴,就這麽暈沉沉的想著,蘇玖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赫連翎低頭,見蘇玖呼吸勻速,並不是暈過去的狀態,想必是累極了,睡了過去。
她的頭發還濕濕的,這樣睡著了可不好,赫連翎換了個姿勢,將蘇玖的腦袋稍稍靠近了火堆一些,用手輕輕的給她順著發絲,好讓溫熱的餘光將她裏麵的發絲也烘幹。
她睡著後,側臉沉靜,紅唇輕抿,還有那麽一點點的嬰兒肥,嬌媚中帶著一點可愛。
隻是眉頭微微的蹙著,讓人心生憐惜。
赫連翎不自覺的伸手,將她的黛眉輕輕撫平。
那雙綠色的眼睛看著懷裏的女人,諱莫如深,無人知曉他在想什麽。
突然放鬆下來,疲憊也席卷而來,過了一會,赫連翎便擁著蘇玖,也沉沉睡去。
再睜眼,天色已經昏暗,很快便會黑了下來。
赫連翎一動,蘇玖也跟著醒來,隻是因為長時間未曾進食,顯得更為虛脫。
赫連翎添了幾塊木柴在裏麵,對蘇玖道,“你的衣服已經幹了,快換上吧,我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麽吃的。”
“恩。”蘇玖應了聲,對赫連翎道,“小心點。”
赫連翎點點頭,起身,便闊步朝外走去。
然而,就在此時,數十道手電筒驀然朝這裏照射過來,赫連翎微眯著眼,快步回到蘇玖跟前,準備把火熄滅。
“赫連首長,我是周子軼,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
是周子軼他們!
赫連翎聽了聽他們的腳步聲,隨即揚聲道,“我們在這裏,大約你們的十點鍾位置!”
赫連翎聲音一出,周圍頓時恢複了原有的安靜,可不消一會,蘇玖便聽到幾十個人快步朝這裏走來的聲音。
赫連翎微微皺眉,蘇玖現在還沒來得及換上衣服,隻穿了一件他的襯衫,這樣的形象,被人看見,可不太好!
他擋在蘇玖的麵前,對衝過來的大部隊道,“背過身去!不聽到命令不準回頭!”
周子軼一群人霎時間急急收住腳步,雖然不知道赫連首長的本意,但也揚聲道,“全體都有!稍息,立定!向後轉!”
瞬時間,唰唰唰,眾人皆背過身。
赫連翎轉身,頭朝向蘇玖,卻沒有看她,道,“我就在這裏,你去那裏,把衣服換好後,告訴我一聲。”
他說著,卻沒有見蘇玖回應,不禁回眸,便看到那雙黑色的眸子,越過他,朝前麵看去。
赫連翎微微皺眉,順著蘇玖的方向看過去,回頭,這才發現,有一個人,未曾聽他的命令,闊步朝這裏走來。
是皇甫爵!
他竟然也來了這裏!
赫連翎眼睛一眯,朝前走了幾步,準備擋住皇甫爵,然而男人已經越過她,直接走到蘇玖的麵前。
他未曾說話,蘇玖也未曾開口,抬頭看著他,明明沒有任何的聲音,可好似連風,都無法從他們之間橫亙而過。
皇甫爵緩緩低頭,便看到蘇玖的身上隻穿著一件男人的襯衫,眸色一暗,大手解開自己的西裝,直接披在女人的身上,將她打橫一抱,拿起她晾在那兒的衣服,就這麽大刺刺的抱在懷裏,轉身,便帶著蘇玖走出去。
從始至終,連看都未曾看赫連翎一眼。
那雙綠色的眼睛微微一眯,看向赫連翎,薄唇緊抿,皆是一片涼意。
車內
皇甫爵緊緊抱著蘇玖,夜鷹跟他們出來,開著車,都是自己人,她和皇甫爵之間也就沒什麽好遮掩的了。
皇甫爵將熱水遞到蘇玖的唇邊,一點一點喂給她喝,她身上冷的厲害,車內的溫度已經開到最高,卻好似還是暖不了她的身體。
皇甫爵將早已備好的棉被全部蓋在蘇玖的身上,給她搓著身體,一言不發。
接到蘇玖的電話之後,皇甫爵便迅速與F國軍部取得聯係,隨後去抓孫勇等人,孫勇逃了,隻抓住他手下幾個人,他這才得知赫連翎竟然帶著她從崖壁上跳了下去!
乖乖,這還得了!
不顧眾人的阻撓,他要親自去把她找回來!
而這些東西,則是夜鷹接到消息後,從軍部直接拿過來的,現在倒也派上了用場。
夜鷹通過後視鏡看著此時此刻身體還緊繃著的總統大人,不禁想起當時總統朝眾人說的那句,“如果連自己的公民都保護不了,這總統不當也罷!”
這是要多霸氣就有多霸氣!
但咱們總統大人真正想說的,應該是“如果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這總統不當也罷!”
隻是,不能當眾說罷了。
皇甫爵將壓縮餅幹掰成一小塊一小塊,遞到蘇玖,蘇玖卻皺眉,道,“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點,等到了酒店,我給你剝蝦吃,好不好?”皇甫爵柔聲說道。
夜鷹手一抖,這這這竟然是咱們總統大人發出的聲音?
蘇玖沒有吭聲,過了好一會,才道,“我今天親眼看到有人死在我的麵前。”
皇甫爵手一頓,應了一聲。
她繼續說,“槍聲砰的一向,那個人眼睛睜的很大,好像有點不可置信,還想低頭,看看那個射穿自己的窟窿,可是,他沒有看到,便死了。”
蘇玖的語氣幾乎平靜,但皇甫爵知道,這裏麵,包含著她太多的害怕。
她同他是不一樣的,他從小便已經經曆了太多的殺戮,別說是看到人死在他的麵前,他八歲那年,便已經親手殺死了一個人。
而且,那個人,並不是他的敵人,甚至對他而言十分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