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譴(三)
「父親大人,昌祠著火那事情有進展了嗎?」婁是知看了眼婁知躍,滿眼笑意,實則就是想溜出門。
因近日總有怪事發生,婁知躍管教她比原先更加嚴厲,基本不放她出門。
「父親,小妹大約又是心痒痒想出門了。」婁是解一看便看穿了婁是知的心思。
「大哥哥說話真的惱人,怎的就是我眼巴巴的想溜出去,小妹只是隨口一問罷了。」婁是知白了一樣婁是解。
「哎呀也原本我是認識負責調查此事的幽門閣正史祿楓的,既然小妹並無心知曉,那為兄便不打聽了。」婁是解一臉故意加一臉壞笑。
「是解,你現在同祿楓關係還同往日里一般嗎?」婁知躍聽到二人對話,下意識的問了句。
「依舊如故啊,父親為何這樣問?」婁是解有些不解。
「為父在朝堂之上做官,原以為勤勉便可,但事與願違,當今聖上又……,幽門閣算是內廷心腹,許多時候皇上辦不了或者拿不出檯面辦的事情,都靠他們,你與那祿楓關係親厚,到底是無壞處的。」
婁是知有些意外婁知躍的這番話,不過也能理解,伴君如伴虎。
婁是解輕嘆了口氣:「祿楓那人生性不喜與人親近,與我相交一則是我曾經救過他,二則是我任職在翰林院,與其他朝堂上的官員有區別,說是文管,實則一介文人罷了。父親所言,兒子聽進去了,只是,與人交往,誠意兒子實為重要,兒子不會費心討好,與他只做君子之交。」
婁知躍聽罷,臉色忽然有了些變化,倒是一旁的婁是知機智,忙扯了其他話頭:「那就請大哥哥體恤小妹我一顆好奇之心,若那昌祠之事有何進展,可要抓緊告知小妹喲。」 首發域名m.bqge。org
許多事,倒真不是個「巧」字能概括的。就在婁是知纏著婁是解給自己講昌祠之事不過一天,祿楓便約了婁是解出外吃酒。
「祿兄平日里邀我一般都是晚上,怎的今日才傍晚便急急的喚我出來?當真是吃酒?」婁是解心中不解。
「實不相瞞,我有一事請教婁兄。」說罷,從懷裡揣著的藍色布包里,拿出了個琥珀色的小塊遞給了婁是解。
婁是解接過此物,細細的悄了悄,又拿起來在鼻邊嗅了嗅:「這彷彿是什麼樹脂。」
「我記得婁兄所在的翰林院內有一本叫《外物全》的書,可否勞煩婁兄幫忙一查,看看這東西的出處。」
「這東西你從哪得來?」
祿楓壓低聲道:「這是昌祠的供桌的邊角縫內殘存的一些,原本我也是沒注意到的,只是我不止在供桌里發現這個,奇怪的是這黃色樹脂一般的東西居然在昌祠其他地方也有,百姓祈福懸挂的積福帶那裡,還有門邊都有。」
「這倒奇了。」婁是解又將此物拿起,細細觀察,想了想說:「此物我暫且拿著,回頭帶去翰林院,找些古書都挨著對對,若有發現我立馬派人告知你。」
「還望婁兄將此事保密。皇帝心性你也知道,昨日喚我可以進展時,我都是答的無,很多事情若無完全把握,還是不敢妄言。」
祿楓既已這般說,婁是解連忙應允,只是這二人都未發現在不遠處有個男扮女裝的人一直在側耳聽著,那人便是婁是知。
這是婁是知第一次見祿楓,從前他們府中偶爾也提到過一兩次祿楓,從別人的口中婁是知對祿楓的了解大約只是知道他年輕輕輕統領幽門閣,幽門閣只隸屬於皇帝本人領導,並不在六部之列,往日里也不必早朝之類,辦公地方也一直無固定,朝廷里多的是想給祿楓攀上關係的人,只不過祿楓生性孤傲,不喜金銀,又沒什麼花街柳巷的愛好,所以想與之親厚的人,多半都沒成。
婁是知原本對祿楓就是十分好奇,閨閣女兒的小心思,好奇是怎樣的人得皇帝重用,又好奇他可如同上月來她家中的福姐姐所言一般樣貌俊秀,前途無量,思來想去,婁是知決定跟蹤祿楓。
大約也是聽了之前婁知躍與婁是解的談話,婁是知想的倒是簡單,若是自己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告訴婁知躍,興許今後父親對她管束會少一些。
她見祿楓與婁是解分別之後,自己獨自往城外去,於是便瞧瞧跟上。
婁是知小心翼翼的跟在祿楓身後,此刻心情多半是興奮加緊張。婁是知自小便有些男孩性子,大約是小時候乳母照料的緣故,聽婁知躍說她母親生下她便去了,所以從小老太太,乳母還有哥哥都對他很好,他與婁是解也只差不到兩歲而已,小時候跟在婁是解屁股後頭玩兒,膽子也比一般女孩子要大些,加之婁知躍對她十分寵愛,並不似其他名門一般要求女兒,所以倒把婁是知養的天真浪漫。
婁是知越跟越納悶,怎的這祿楓去的地方似乎越來越偏僻,不過既然已跟了許久,到底不要半途而廢,還是繼續跟著吧。
祿楓來到一處很偏的巷子,婁是知遠遠跟著不敢上前,只見他就那麼走到一處外表有些破敗的房前敲了敲,門似乎便被打開便進去了。
婁是知很意外在京都郊外破舊巷子里,竟然還有人家,於是便躡手躡腳走上前,她站在巷子口那躊躇很久,仔細看了看兩邊,巷子不長,左右兩邊大約也就各三個院子而已,從外面看,大都破敗不堪,實在奇怪這裡居然有人住。
婁是知在門外呆了一盞茶的功夫,祿楓還未從裡面出來,她實在忍不住便走到了近前,站在祿楓剛剛敲過的門外,走進才發現,原來這門根本就沒有鎖。
婁是知用手指輕輕一推,門便開了,奇怪的是門打開之後,裡面什麼都沒有,一片荒涼,除了破敗的草屋,就是院子里的大榕樹。
忽然身後傳來一聲大喝:「你是誰?膽敢擅自闖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