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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魚兒入網

  說起元朝重臣,當屬這位曆經三代元國國君的太傅白翳,六十年歲的他早就退出了朝堂,但是他的威嚴莫說常人,就算是當今元國國君都不敢隨意挑釁,白家可以說是元國最大的氏族, 不僅有著禦賜的打龍鞭,上可打昏君,下可誅逆臣,最重要的是自始自終都擁有元國的一成兵力。


  而這一成卻是最驍勇善戰的元軍鐵騎,以一敵十,可以說是一隻精銳部隊。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從白翳起,白家便退出了朝政,漸漸隱沒,所以導致此後便也鮮少有人得知白家的權勢滔天。


  “白太傅。”逐風蹙著眉,重複了一遍,眸中閃過一絲怪異,卻很快地就掩飾了。


  “殿下,若是有白太傅相助,是否勝券在握?”沉寂了片刻,逐風突然開口問道。


  聽到逐風的話,元熙點了點頭,不過很快就苦笑道:“不過這是不可能的事。”她豈會不知白翳的價值,可是少時多次登門拜訪都被相拒,早已知道白翳是個不諳世事的人了,所以對此她本就不抱任何希望。


  “殿下,如果你成功了,你會開心嗎?”逐風目光真摯地看著元熙,看著她那張俊美似男子,柔美似女子的臉,微笑著問道。


  被逐風這樣莫名的話問得怔了怔的元熙機械地點了點頭,若是成功了,她自然開心,這本就是她多年以來的最大的願望。


  “好。那殿下可以答應我,若是你成功之後,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嗎?”逐風又笑了,薄唇上揚的弧度很明顯,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讓人看起來那樣的苦澀。


  “逐風?”元熙蹙著眉,不解地看著逐風,今日的他真的好反常啊,讓人覺得有些莫名,可是在看到逐風那樣期盼的眼神時,她竟然下意識地點了頭。


  而待她回神過來的時候,營帳中早已沒有逐風那高大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麽,此刻,元熙突然感覺心口澀澀的,酸酸的,好像馬上會失去什麽似的,說不清道不明,唯有看著營帳口怔怔地發神。


  天明,當第一縷陽光衝破天際,隨之驅散黑暗時,又是一輪白日漸漸地到來。


  定北王府的郡主院內。


  蘇淺白按了按發澀的眉心,蹙著眉,將手中的醫書合上,看了一整晚的醫書,精神力早就消耗殆盡了。


  而此時,他正對麵的那扇當真緊閉了一晚的房門才堪堪打開,迎著朝陽,蘇淺白看到了那抹心心念念地倩影施施然地站立在房門口,不是昨日的黑甲戰袍,而是往昔的一襲優雅的藍裙。


  楚汐顏,這個風華絕代的大楚的安陽公主殿下,文能治國,武能安邦,受大楚上下的愛戴,她是那樣的傾絕天下。


  不論是一襲尊貴的明黃色宮裝的她,還是一襲飄逸絕塵的藍裙的她,抑或是昨日戎裝戰甲的她,都是蘇淺白心口揮之不去的她。


  雖然心神疲憊,但是此刻的蘇淺白卻仍是不願合上眼,而是單手支著下巴,薄唇上高高的揚起,一雙深邃的眸子浸滿柔情,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心底根深蒂固的倩影。


  楚汐顏看著那個支著下巴,歪著腦子,笑意滿滿地看著自己的蘇淺白,有些不可置信,她沒想到一打開房門,看到的會是他,楚汐顏抬頭看了看日頭,這才卯時吧,他怎麽會在這裏,莫不是……昨夜在此呆了一晚。


  想到這裏,楚汐顏就有些生氣地直接踏步上前,俯視地看著坐在自己麵前的俊美邪魅的男子,難以掩飾的是他一臉的倦容。


  “蘇淺白,你幹什麽!”楚汐顏惱怒地喊道,她隻是叫他不要在自己房裏,為什麽要在外麵呆一晚,雖然五月的天不冷,但是卻也不能這樣傻傻地在外麵呆一宿啊。


  “汐兒,早安。”蘇淺白沒有在意楚汐顏的生氣,而是仰著臉,眸光異彩地看著楚汐顏,真好,每天早上都能第一個看到楚汐顏。


  “你。”楚汐顏被這樣子溫和溫氣的蘇淺白弄得也發不起火來,隻好無奈地看著蘇淺白,纖細的手指拂過他略顯疲憊的眉眼,蹙著眉開口:“為什麽不去屋裏就寢?”


  “你不給進。”蘇淺白很是幹脆地講了緣由,聲音中有著幾分哀怨,仿佛在控訴就是因為你才讓我在外麵呆了一宿的。


  楚汐顏抽了抽嘴角,我不給進,這算理由嗎?難不成偌大的定北王府就她這間房間嗎?你堂堂的駙馬爺會沒有房間住嗎?


  “沒有你,我睡不著。”蘇淺白看著楚汐顏那不善的目光,又哀怨地來一句,這樣直白的話語倒是羞紅了楚汐顏的臉,雙頰突然飛上了兩朵可見的紅霞,帶著嗔怪的眼神看著蘇淺白。


  蘇淺白定定地看了楚汐顏幾秒,迅速地探出手,環住楚汐顏纖細的腰肢,將腦袋埋在她的腰腹,靜靜地閉上眼。


  “你。”楚汐顏先是被蘇淺白的動作愣了幾秒,而後才反應過來,隨即那原本就紅潤的臉頰越發的紅了,透著白皙的肌膚,映射著朵朵桃花般的紅霞。


  “汐兒,不生氣好不好。”蘇淺白埋在楚汐顏的腰腹間,悶悶的聲音傳至楚汐顏的耳畔,跌入楚汐顏的心湖之中,引起重重的波瀾,久久未平。


  從一開始的相遇到此,不論是身旁出現過何人,不論他人多麽的優秀,都不會令你停駐,而你的目光中也永遠都隻有那個在你心底生根發芽的人,聰穎的楚汐顏何嚐不懂這樣的道理。


  招惹桃花,能怪誰呢?要怪也隻能怪你看中的人太過優秀罷了。


  雖然那種被人惦記的心情令人很不開懷,但是同樣令自己開懷的是,這人的心思永遠在自己身上,這不就夠了,況且他都這般低聲下氣,甚至還這樣虐待自己,她相信若是今晚再不給他進房,他絕對會在院子裏再呆一晚。


  “好。”想到這裏的楚汐顏便有些釋然了,也抬手覆上蘇淺白俊美的臉龐,低首,看著他略帶憔悴的容顏,知道這人也是帶著幾分故意的,卻也是為了求得自己的原諒,當下,心疼地看著他,說道:“回屋,可好?”


  蘇淺白搖了搖頭,勾著薄唇道:“不了,魚兒要入網,我陪你去收網。”


  知道蘇淺白說的是什麽,但是楚汐顏還是有些不開心他這般勞累,隨即強硬地拉起蘇淺白的手,不容置疑地說道:“不準,你給我好好休息,入了本宮的網,豈有逃脫之理,先放著晾晾,讓他掙紮幾下。”


  此話一出,真當是囂張至極,可是蘇淺白逆著朝陽的光線,看著鋪灑在這張絕美的容顏上的傲視,也是滿意地笑笑,再沒有拒絕,跟著進了房門。


  想要寵著楚汐顏的蘇淺白自然會順著她的意願,而且他也全心全意地相信他的汐兒有此等本事,況且,若是魚兒真跑了,那他再幫汐兒捉回就是。


  狂傲的人總是令人氣急敗壞,但是他們卻往往有著令人狂傲的資本。


  而此刻,元營。


  一隻奢華的營帳內。


  “你說得是真的?”一聲狂喜地聲音響起。


  “是的,太子殿下,是否要動手?”一位青衫的中年男子,手執鵝毛扇,一副隱士的打扮,蓄著長長的胡須,頗有幾分道骨仙風的感覺,隻是那微眯的雙眸中的奸詐卻破壞了這樣的形象。


  “隻是胡青山,元熙真當病倒了?”元煦有著幾分不可信地問道,對於元熙,別人不知道,自己難道對於對手都會不知道嗎?元熙的身手較之自己都更為好,難道就因一場失敗的戰役病倒了。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昨日二殿下與那安陽公主交戰,那安陽公主用的計策引發五千士兵與二殿下的水路暈厥症。”被喚作胡青山的男子故作神秘地說道,“這水路暈厥症可是元國將士的弱處,想必太子殿下也知曉吧。”


  聞言,元煦點了點頭,確實,元國不識水性,對水總是有種莫名的恐懼,所以若真是水路暈厥,那病倒了倒也是可信。


  “所以,太子殿下,三軍不可無帥。”胡青山眯起眼來,饒有深意地說道,“而且此刻二殿下一直守在身側的那個貼身侍衛逐風正在為二殿下尋藥不知所蹤。”


  “是此理,隻是母後那裏?”元煦真當是心動不已,若是趁機控製了這三十萬兵馬,那麽又何愁大事不成,隻是遲遲還未收到元皇後來信的元煦不免有些擔憂。


  “太子殿下,機不可失,成大事應當要有魄力!況且太子殿下本就天命所歸!”胡青山鏗鏘有力地說道,甚至帶上了幾分煽動之力。


  “胡先生說的是,本太子倒是怯懦了。”元煦被那句天命所歸刺激的一瞬間頭腦發昏,沒有再猶豫地開口答道,甚至對著胡青山也多了幾分的尊重。


  “那胡某先在此恭賀太子殿下事成。”胡青山拱手,彎著腰說道。


  “哈哈哈哈,胡先生真當是本太子的良臣,若有朝一日,本太子登位,必許你丞相之位。”元煦陡然站起身來,走到胡青山麵前,虛扶起他,態度十分誠懇地對著胡青山說道。


  “謝主隆恩。”得到許諾的胡青山當即跪下來,朝著元煦喊道。


  “誒,胡先生慎言,父皇可尚在人世,此舉大逆不道。”元煦假意地板著臉低聲斥責道,隻是那眉眼間的囂張得意卻並沒有多少的惶恐之意。


  “是在下多嘴了。”


  “無妨,胡先生為本太子出謀劃策,本太子自然寬容。”元煦勾著唇角說道,“走吧,憋了幾天,也得去看看我那溫潤儒雅的二皇弟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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