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離 開
這天傍晚時分，林知夏接到了那木青的電話，兩人約在了學校對面的咖啡館見面。
「我要走了。」那木青剛坐下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林知夏瞪大了眼睛，「你……要走了？去哪兒？」
她又想起了什麼，「那木青姐，你是不是要去美國結婚了啊！」
剛說出這話，林知夏就有點兒後悔，因為看著那木青陰鬱的神情，一點兒沒有馬上要結婚的喜慶樣子。
那木青喝了一口熱卡布奇諾，慢慢地把杯子放下，「不是去美國，我要去另一個城市生活了。」
林知夏「哦」了一聲。幾個月不見，她不知道在那木青身上發生了什麼，也不敢貿然去問。
那木青沉默了一會兒，自己說了起來，「我和陸臨東分手了。」
林知夏驚訝地說，「不會吧！你們去年冬天不是都訂婚了嗎？」
「他腳踩兩隻船，在美國同時交了個女朋友」，那木青把目光投向旁邊的彩色燈盞，「是我們的一個朋友上個月從美國回來，正好找我辦點兒事，交談中不小心說漏嘴的。」
「他怎麼可以這樣，這是欺騙啊！」林知夏有點兒憤憤不平。 記住網址ｈｔtｐ://ｍ.bqge。org
「我問他了，他很快就承認了，還在電話里大言不慚地說，他這兩年要看在美國的事業發展，如果發展好了就不回國了，就和美國的女朋友結婚。如果事業發展得不好，就回國和我在一起。」那木青淡淡地說道。
「無恥！他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林知夏拍了一下桌子。
那木青的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的樣子，「他有他的邏輯。他說我和那個美國的女孩兒都是看中他富二代的身份，還說我一直等他，就是為了跟他去美國。」
林知夏聽后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那木青用小勺攪了攪咖啡，又把小勺放在咖啡盤上。
自嘲似地笑了一下，「他說得一點兒沒錯，我當初和他在一起，確實看上的是他的家世，也期待著跟他去美國。」
她又接著說，「所以，我才甘願和他異地兩年，一年只見一兩次面。」
林知夏拍了拍那木青的手，安慰道，「你是愛他的，不光是為了這些條件，你每次提起他，眼裡都是幸福。」
那木青笑了一下，「或許吧！但我捫心自問，如果他沒有這外在條件，我還會不會等他，還會不會愛他，我心裡的答案是，不會。」
那木青嘆了一口氣，「我已經辭職一個月了，自己四處散了散心，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自欺者容易被人欺，愛算計的人反而被人算計，也是我自己活該。」
林知夏看著那木青，這還是那個向來優秀、驕傲的那木青姐嗎？還是那個在米拉索叱詫風雲的女副總嗎？她看起來像泄了氣的氣球，但又比所有時刻都顯得更加平靜。
那木青說，「尉遲一白從米拉索辭職，還有露西的離開，都有我推波助瀾的因素在裡面。機關算盡太聰明，總以為別人比自己傻，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有認栽的時候。」
她拿起包，起身說，「不早了，我明天的飛機，去北京。」
「什麼？」林知夏隨之起身，「怎麼突然要去北京。」
那木青笑了笑，「換個城市，從頭開始！我還準備考個北京大學的MBA，要用自己的力量做到人生的跨越，誰也不靠！」
那木青在路邊打了一輛計程車，上車后朝林知夏揮了揮手，關上車門，車開走了。
林知夏看著計程車一路開遠，最後消失在路的拐彎處，陷入了沉思。她想，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像是那木青姐姐的一次覺醒，也是一次人生的蛻變。
林知夏回到宿舍，整理好第二天上班需要帶的東西，把要穿的衣服掛在衣櫃外面。
她默默地告訴自己，好好上班，努力工作，靠自己才最重要。
小溪突然推門而入，嚇了林知夏一跳。
「你幹嘛去了？進門怎麼這麼冒冒失失？」林知夏有點兒責怪地說。
小溪連忙賠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吃飯回來。」
「跟誰吃飯去了，還一股酒味。」林知夏湊近聞了一下。
「就是幾個客服同事，就喝了一點點啤酒。」小溪用手比劃出一點點的樣子。
林知夏沒有心思管這些，她還沉浸在和那木青姐姐的談話中。她拿起臉盆，準備去水房洗漱，早點休息。
這時，梁音走了進來，一把拉住林知夏的胳膊，「小夏，問你個問題。」
林知夏站定說，「什麼事啊？你考研啊、複試啊什麼的問題我可不懂。」
「不是考研，是感情，感情，這個你懂。」梁音讓林知夏坐下，繼續說，「我今天約了徐暘一起吃個晚飯。」
「什麼？」林知夏瞪大了眼睛，「你向他表白了？」
「你聽我說完啊！」梁音搬過一把椅子，在她對面坐下說道，「我只是想和他一起吃個飯而已，他居然說他沒空。至於表不表白我還沒想清楚。因為我知道，自己如果通過複試，就要去廣州讀研了，我和他根本沒法在一起。但我又心有不甘，想著怎麼樣讓他能了解我的心思，試探一下，看看我倆有沒有這個希望。」
林知夏說，「你這個人，就是太理性，把利弊看得太清。」她重新端起臉盆說，「我看沒戲，愛情都是感性的，是頭腦衝動的產物，你這樣的談不成戀愛。」說著朝門口走去。
梁音說，「別走啊！」說著伸手去拉林知夏，一把沒拉住，她又沖著岳小溪說，「小溪，你怎麼看呢？」
岳小溪正盯著鏡子看她左臉頰的那顆青春痘，頭也不回地連忙說，「別問我啊！我可是戀愛的失敗者，我沒有發言權。」
梁音趴在桌子上，把臉埋在胳膊上說，「真沒勁！」
小溪回過頭，看著梁音說，「我看你就是太糾結，想要，又不敢要。或者說，什麼都想要，又必須有所取捨的時候，就糾結了。」
梁音抬起頭來，「哎喲喂！小溪，你什麼時候說話變得這麼有哲理了？」
岳小溪有點兒不好意思地說，「隨便說說唄！你只要做出了最終的決定，就不會糾結了。」
梁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沒錯，既然註定不能在一起，不如快刀斬亂麻，乾脆放棄！」
這時候，林知夏推門走了進來。
梁音拉住林知夏，「剛才，在小溪的點化下，我終於想明白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下一個他會更好！」
林知夏看著梁音的樣子說，「能輕易放下的，都是愛得不夠！你就承認了吧！既然愛得不夠，何必招惹，害人害己。」
梁音不住地點頭，「真是當局者謎啊！我還是按照我的主要方向去走，不讓旁支末節干擾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