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 日
這天林知夏正在食堂吃飯。
「怎麼一個人吃飯呢?」曹文彬端著飯盤坐到了她的對面。
林知夏一看是他,「是啊,想吃西食堂的砂鍋了,就自己來吃了。」
「你知道咱們班保研的事兒嗎?」曹文彬一邊吃飯,一邊漫不經心地提到。
「不關我事,我成績不好,門兒都沒有!」林知夏從砂鍋里挑出一顆鵪鶉蛋吃了起來。
「顧佳佳進了保研名單」,曹文彬起冷不丁地說。
「她是班裡前三,意料之中」,林知夏頭也沒抬。
「可是,袁老師本來是想把這個名額給秦瑟瑟的。」
「瑟瑟不會讀研的,她要先工作賺錢養家,供她弟弟上學,再說,她媽媽的病今年又加重了」,林知夏抬起頭,看著曹文彬說,「你這個大班長消息還挺靈通的咧!還有什麼小道消息,繼續說來聽聽。」
曹文彬喝了一口水說,「我聽人講,袁老師一再給秦瑟瑟做工作,想把這個文藝學研究生保送名額留給她。後來,顧佳佳跑去找袁老師,說秦瑟瑟已經被市一中錄用了。袁老師打電話問秦瑟瑟確認之後,就確定了顧佳佳。」
林知夏「啪」地把筷子放桌子上說,「顧佳佳怎麼能這樣?就算不去,也要瑟瑟自己去講,用不著她在背後使招兒。」 首發域名m.bqge。org
「不要說是我說的啊!」曹文彬不再說什麼了,繼續吃飯。
林知夏回到宿舍就問秦瑟瑟,瑟瑟說,是有這麼回事。
「可能我一開始沒表達清楚,讓袁老師以為我還在考慮中,就想把機會留給我。這樣也好,趕緊確定下來,不耽誤其他同學」,瑟瑟平靜地說。
林知夏就是這麼好打抱不平,「反正我就覺得顧佳佳做得不對!」
「她這樣就不用辛苦考研了,為自己多考慮也沒什麼錯啊!」小溪在一旁說道。
林知夏說,「話是這麼說,但她做事的方式有問題!」
說著,林知夏跑了出去。
秦瑟瑟和岳小溪看著她摔門而出的背影,都吃了一驚,不知道她要去做什麼。
原來林知夏去找了江薇老師,江薇老師比林知夏大不了幾歲,一有什麼想不明白的事兒,她總是會去找江老師。
這天,江老師正好休假,不在辦公室。
林知夏想到下午沒課,索性出校門坐上了公交車,徑直去了米拉索廣告公司。她去找那木青了,不光是一吐胸中之氣,還想讓那木青幫她參謀一下找工作的問題。
到了米拉索樓下,還沒進去,就看見瞿歡歡走了出來。她連忙喊了一聲,瞿歡歡一看是林知夏,熱情地迎了上來。
瞿歡歡依舊微胖,穿著韓版寬鬆衣裙,兩個辮子剪短了一些。
「我是下來買奶茶的,要不一起去喝一杯再上去」,瞿歡歡建議道。
林知夏同意了她的提議,二人在旁邊的奶茶店坐了下來。
林知夏剛坐下,就把顧佳佳做的事給瞿歡歡講了一遍,兩人喝著奶茶,一起聲討了一番顧佳佳的行為。
這時候,林知夏的氣兒也消了,問起了米拉索的近況。
「你可不知道,你走後的這兩個多月里,公司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瞿歡歡抱著她點的那杯特大號奶茶,深吸了一口,開始講述起來。
「你在公司時候,不是發現白總和露西有點兒什麼嗎?」
「先開始,還只是兩個人偶爾一起吃個午飯。後來,越來越明目張胆,居然在上班時間打情罵俏,舉止親昵,被人撞見了不止一次。」
「然後,露西變得越來越肆無忌憚,仗著白總撐腰,對同事的態度越來越傲慢,工作也沒原來上心了。很多事情要人催幾遍才去做,大家對她都頗有微詞。」
林知夏一副吃驚的樣子,「那白總的夫人不管管嗎?」
瞿歡歡說,「我們也在想,說不定哪天白總的夫人就鬧到公司來了。聽說他家夫人可是個狠角色,自己一個人白手起家,開了二十幾家連鎖美容院。」
「那白總豈不是沒他夫人賺錢多?」林知夏問道。
「是啊,我們也這麼覺得,大家紛紛議論,可能是家有悍婦,所以,白總想藉機在外面搞點婚外情放鬆放鬆」,瞿歡歡小聲說。
「到現在他夫人還不知道嗎?」林知夏問道。
「知不知道不好說,不過,就在上周,白總突然辭職,說是要去加拿大陪讀,他兒子上初中了,準備出國讀書。」
「是因為他和露西的事情敗露了,他才辭職的嗎?」
「我們哪兒知道啊!不過……」,瞿歡歡停頓了一下,就不做聲了。
林知夏用奶茶杯碰了一下瞿歡歡的奶茶杯,「快說啊!」
瞿歡歡猶豫了一下,看了一下周圍,湊到林知夏耳邊說,「你的那木青姐姐馬上要升副總了,接替白總的位置。」
林知夏聽到這個消息本來應該替那木青姐姐高興,但她又隱隱感覺到了什麼,有點心理亂亂的感覺。
瞿歡歡看了一下手錶說,「我得上去了,出來時間久了會被領導發現的,走吧,咱們一起上去!」
林知夏說,「我就是路過順道來看看你,人也已經見到了,我就不上去了,待會兒還要去聽一個講座。」
「你不去見那木青總了嗎?」瞿歡歡一邊推門往外走,一邊問道。
「我跟她是想見隨時都能見面,這回時間緊就不見了」,林知夏揮揮手,朝公交站走去。
林知夏一回到宿舍,就見大家圍著小溪在看什麼東西。
原來姜醫生給小溪送了一束花和一盒生日蛋糕。
梁音說,「小夏回來了,咱們可以給小溪過生日了!」
林知夏調整了一下心情說,「小溪,生日快樂!」
梁音拿出了幾罐可樂,秦瑟瑟拿出一大包紅薯干,林知夏把昨天買的一大包辣鴨脖擺到桌上。
梁音說,「小溪,不會嫌這樣給你過生日太過簡單吧,用不用出去搓一頓?」
小溪說,「不用那麼麻煩,就在宿舍過就好了。」
「我覺得也是,這麼大的蛋糕吃一些,咱們也吃不下什麼晚飯了,就在宿舍過好了」,林知夏說。
四個人邊吃邊鬧,給小溪過了一個二十二歲的生日。
「哎,我說小溪,這個姜醫生對你挺上心啊!不過,你才二十二歲,不想再多挑挑?」梁音說道。
小溪邊啃鴨脖邊說,「我也不知道,其實我覺得我根本不懂愛情,就覺得他看得順眼,對我也挺好。」
「那不行,這不叫愛情,你和一個沒有愛情的人結婚,能有幸福嗎?」林知夏連忙說道。
梁音說,「小溪會說,我也不知道,我聽我媽媽的。小溪媽媽會說,要找條件好的。愛情?干愛情什麼事?」
瑟瑟輕輕拍了一下樑音說,「就你懂得多!」
小溪看著瑟瑟說,「其實梁音說得沒錯,我家實際上就這個情況。我也沒辦法,我覺得我這輩子是沒法逃離出我媽的手掌心了,從小到大什麼都是她安排的。我也想像你們一樣有主見,但我這個人確實自己沒什麼主意,只好繼續聽她的了。」
梁音拿起一根紅薯干放在嘴裡嚼,嘆了一口氣,「你家裡是你媽媽給你的枷鎖,我家呢?是我那個學霸姐姐帶給我無形的枷鎖,我只能一點兒勁都不能松地朝前趕,使出渾身勁,抬頭一看,連別人腰還不到。」
瑟瑟說,「梁音,你有沒有想過,這個枷鎖其實根本不存在,是你自己想象出來的,自己強加給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