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終於，在一陣沉默過後。
“阿珍是我的母親……”
“哦……”
姚陽心中懷著愧疚，但是她知道她不得不那樣做！殺死懷中的這個小女孩是她的任務，就如同母螳螂必定會吃掉公螳螂一樣……雖然不舍，雖然痛苦，但是終究會下口。
“妹妹認識我家裏人嗎？”小女孩從姚陽的懷裏掙脫出來，怯生生地站著她的麵前如此問到。
燈光，瓷磚地板，白色的石頭護欄在加上從不停息的河水……
“認識哦～”
姚陽摸了摸對麵小女孩的頭，滿臉的微笑，總是要做出選擇的。
……
破曉的曙光從碎玻璃窗子當中照射進來，撒遍了這所已經頗為陳舊的灰色房子。
各種各樣的裂紋出現在那已經不到一半的玻璃窗上，些許陽光就這樣透過它鋒利的邊緣還有各種鑽石一般的碎玻璃！同樣的，它們也發出了鑽石一般七彩閃耀的光芒。
姚陽安靜的站在牆角，衣服上麵依舊是一塵不染，隻是俊俏的臉上沾染上了幾滴暗紅色的血液，手中的黑色匕首還在往下滴血，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我……我不想死！明明，明明我都已經那麽努力的活下來了……媽媽死了，那個費錢的老太婆現在也被你殺死了！”
瘦弱的小女孩就在姚陽的不遠處跪坐在地上，懷中抱著一具已經冷卻了的蒼老肉體。那具肉體還因為感染半成品黑色病毒的原因，所以上麵還是密密麻麻的紅色印記！如同千萬條毒蟲爬過之後的痕跡。
“這就是你們母女痛苦的源泉嗎？一個老人？”姚陽問道。
“你為什麽要殺她！”小女孩吼道。
她從那個瘦弱的小女孩的眼中看見了一種名為仇恨的東西！
“你的母親因為要給她治病，而選擇了走向死亡的道路！而你，貌似也是因為這個老太婆才如此窮困潦倒的吧？”
姚陽十分的不理解，究竟是怎麽樣子的感情，居然可以讓人違背自己的根本利益呢？甚至於是不惜自己的生命！人不應該生來就是醜惡的嗎？不是隻有臨死前才能幡然醒悟的嗎？
小女孩沒有說話，甚至於連繼續用仇恨的目光看姚陽一眼都省了，隻是抱著懷中的屍體哭泣。
“真是麻煩的感情！在死之前好好的表演一番幡然醒悟、後悔莫及的戲碼不好嗎？真是弄的我連殺死你都沒有樂趣了呢！”
姚陽右手拿著匕首，左手拿著一塊白色的布料在擦拭著刀刃之上的血跡。
噗嗤……匕首劃開了傷口。
“好一副，祖孫團聚的畫麵……”
姚陽的眼睛漸漸的模糊，她導演的這場名為刺殺的戲劇讓她自己都有些恍惚，這就是她的藝術嗎？
水泥地板上已經布滿了鮮血，暗紅色和鮮紅色的。
灰色麻布包裹著的老邁屍體老老實實的躺在一個小女孩的懷裏，小女孩那脆弱的臂膀似乎是不足以支撐起這位老人的重量，在數秒鍾之後……灰色麻布包裹著的屍體就這樣向前滾了出去。
由於反作用力的緣故，小女孩的身體也直直的向後倒去，脆弱的後腦勺碰在水泥地板上，發出脆響。
或許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的緣故，小女孩的後腦勺直接就在接觸的那一瞬間凹陷了下去，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腦袋死死的嵌在了地麵上！
姚陽收起匕首，蹲下身子來到了小女孩的麵前，看著她的眼睛，說道：“你是一個追求光明的人，我佩服你這樣的勇氣，至少你比我好——我懼怕光明。”
“在長久的黑暗當中，我學會了如何去享受它們，終於有一天，我發現了一樣問題，那就是黑暗與我而言已經是同光明一般的事物了！”
“我生活在黑暗當中，就如同那些人生活在光明當中！”
最終，在姚陽說完這些話的時候，那個小女孩的眼睛依舊沒有閉上，依舊保持著那樣深仇大恨一般的眼神！但是好歹是將一閉一合的嘴巴閉上了不是？
破曉的光芒已經散去，正午的陽光從頭頂直直的往地麵撒下！正巧被這破爛不堪的房頂擋下。
……
“我的任務完成了嗎？”姚陽點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與暗夜組織的核心智能聯係道。
大概在十分鍾過後，一道幽藍色的光影出現在了姚陽手腕的正上方，顫巍巍的站在那塊手表上麵——卻是一個豐乳肥臀的美女形象。
隻見那光影開口說道：“任務未完成！完成度（3/4）”
看到這裏，姚陽怎麽可能還不明白暗夜的意思，她就是說當初出電梯的時候好像是少了什麽東西！不對，他不是個東西，是人！
隨手關閉了通訊，姚陽便離開了這所供她休息了一個晚上的房屋。
那兩具屍體大概永遠都不會有人發現的吧？畢竟，沒有人會在乎一個常年不露麵的老太太和一個沒人管教的瘋丫頭的死活。
姚陽走出大門，擦拭幹淨身上的血跡，然後利用太陽的輻射去掉身上的血腥味，在關門的那一刻，姚陽又把表情切換成了平時常用的微笑。
華麗的衣著，搭配上一些亮閃閃的納米材料！陽光下的姚陽就如同降臨凡塵的黑色小天使一般擁有著令人歡喜的模樣。
“砰砰砰”
“來了！”
門開了，然後又關了。
姚陽可以猜到門後麵那一張臉此刻究竟擁有多麽令人好笑的表情。
過了一會兒門又開了，一張皮笑肉不笑的男人麵孔出現在了姚陽的麵前以及姚陽那正準備敲門的拳頭下麵。
阿強倒飛了出去，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阿強可以說是欲哭無淚了，而且他也不敢哭！畢竟在他麵前的可是一個可以一拳砸開水泥牆的變態，而且……好像她還刺殺了一位局長。
不管那位局長究竟做的怎麽樣，也不管那位局長到底是不是一個壞透了的人！但是，麵前這個可愛的小女孩已經殺了人！那是鐵一般的事實，鋼刀一般讓人恐懼的事實。
“為什麽你一定要糾纏著我不放？”
哭了，一位大男人就這樣在姚陽的麵前哭了！畢竟，飛來橫禍誰不哭啊！他阿強就是想要把房子租出去而已，誰曾想遇到這麽一個女惡魔啊！
“是你……先碰我錢包的。”姚陽解釋道。畢竟她還是第一次看見男人哭，也不知道該怎麽哄。
“可是裏麵不是什麽都沒有嗎？而且我也隻不過是好奇你一個小女孩錢都不帶，拿什麽租房子而已……”
說完，阿強哭的更凶了。。
“可是我們之間已經產生了交集，你已經不可能忘記我了，而我……”
黑色的匕首出現在了姚陽的手中，瞬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