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警官和正義
“蠱院？”
眼看著姚陽進入那扇後勤及培育部養蠱的大門，黑衣人也不過是隻有深深的歎息罷了，將那樣殘酷的事情加諸在一個小女孩的身上。
走到一半的姚陽突然轉過身來，對著黑衣人問道：“不知道刺客大叔叫什麽名字？”
“刺客的名字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說出來的事情哦。”
“哦……那，我可以告訴大叔我的名字，我叫姚陽！”
還真的是天真呢！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告訴你我的名字了嗎？刺客之間都是說代號的來著，即便是較為親密的刺客之間也不過是說專屬代號而已，也就是外號。
“我啊，大叔我叫072，還有你要記住，以後你也不叫姚陽了，你叫預備135號！”
說罷，兩人便如同約好了一樣同時轉過身去，姚陽一步一步的往著未知而去，而那位黑衣人則是又回到了屬於自己的軌跡。
“碰……”
一直到大門關閉，兩人都沒有轉身回望，也沒有告別。
……
基爾這幾天有些坐立不安，他開始擔心了，擔心那個小小的、天真的、可愛的七歲女孩。
他無時無刻不在想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做到到底對不對！一點抵抗都沒有的就將姚陽讓給了一個未知的組織，自己懦弱嗎？僅僅隻是一個“保護”的幌子就將自己的良心和道德說服了嗎？
不過是一個借口罷了。
他在幻想著姚陽離開他之後所遭遇的不幸，內心便愈加的自責起來，那個組織帶給他的一切好處仿佛都在這一刻變成了紅蓮業火，無時無刻不在煎熬著他的靈魂。
是的，他不止是因為那一句“那個小女孩的性命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而選擇讓他們帶走姚陽的，更多的還是因為那個局長的位置！他原本也是不在乎那些東西的，可是……潛移默化不得不說是一件極其恐怖的事情，他的“正義”也在不知道時候徹底的變了。
那可是警察局局長的位置啊！他從聯邦成立以前，一直到現在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警員罷了，那一刻，他的正義與堅持通通都陷入了迷茫！不過是一個打著一個“為了她好”的理由還在堅持著他那虛偽的存在意義而已。
然後，基爾突然意識到一切都已經無可挽回了，他就這樣呆呆的坐在獨屬於局長的辦公室裏，一言不發。
姚陽不可能再回到他的身邊，就如同他的父母和妹妹一樣，他如此想到。
那還是聯邦成立之前的人類社會，那一年基爾僅僅隻有十幾歲而已！在國外的各種個人英雄主義和父母正確教導影響之下的基爾，小小年紀就已經確立了成為一個英雄的信念——貫徹自己的正義！
他不像同齡人那樣喜歡惡作劇，也不喜歡將自己的時間花費在那些可有可無的遊戲上麵！相比於那些他更加的喜歡關注那些“正義”的事情！
大到拯救人類世界，小到調解鄰裏矛盾，都是這個時候的基爾所認為的正義！簡而言之，他從小三觀就異常的正！
幾年之後，成年的基爾如願以償的成為了一名光榮的巡邏警官！那一年他二十一歲。
然後，外星人就這樣在突兀當中降臨了，蒙昧的人類總是喜歡以自己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別人，正如同弱小者最喜歡自不量力。
他們向外星人的戰列艦率先開火！在敵人沒有防禦的情況之下也確確實實的取得了一些散碎的戰果，或許是那些外星人認為地球這樣弱小的文明是不敢率先開火的吧？又或者是覺得麵對地球這樣落後的文明根本就不需要開啟護盾一類的東西。
然後就是外星人無窮無盡的報複！月球旁邊時時刻刻亮起的殲星炮口徹底滅絕了人類使用核彈的念頭，雙方也隻能把戰爭維持在一個較低的烈度，因為他們親眼看見那黑漆漆的炮口僅僅是寒光一閃就將月球打了一個對穿！
可是哪怕是較低的烈度，那也是戰爭！而戰爭也總是帶來了無窮無盡的傷痛和離別，可以說自古以來與戰爭沾邊的都不是什麽好事情。
那一年，基爾與他的妹妹一起躲在了床底，窗子外麵走來走去的就是一架架外星人的鋼鐵機甲和搭配武器，它們是外星人派遣的斬首小隊！為了盡可能的保護地球的生態，維護星際貴族們的戰利品和新開辟的宇宙航道的穩定，所以外星人並沒有在對地戰爭當中投入重型兵器洗地。
而且基爾一家也是自己倒黴，誰叫他們家不遠處就是人類泰西天空防禦基地呢？這是戰後政府為了避免賠償而說出的解釋。
聽不懂的語言在空氣當中回響，大概那就是外星人的語言吧？還真是奇奇怪怪的呢，基爾如此想到。他不過是在巡邏的時候經過自己家然後想要喝口水而已，怎麽就碰到了這麽檔子事情。
不過這樣也還，至少可以保護一下自己可愛的妹妹，想到這裏的基爾低下頭看了看懷裏的精靈，不敢出聲。
那是汽車急刹車的聲音！
基爾知道自己的父母回來了，他們肯定會在這個時間段回來的！因為再過一個小時就是妹妹七歲的生日了……可是他們不知道家裏已經被外星人占領了啊！？
他想要衝出去讓他的父母快走，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張不開口，就連身體也動不了，是恐懼嗎？基爾緊緊的抱著懷裏的可人兒，小女孩也輕輕的把基爾眼角的眼淚劃下。
她不知道自己的哥哥為什麽哭泣，但是隻要有哥哥在自己就不會哭泣。基爾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妹妹，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這件事情，算了，他們估計也活不過今天晚上了。
不多時，外麵傳來兩聲慘叫，一男一女；還有兩聲刀劍入體的聲音，一刺一砍。
基爾的視線逐漸模糊，不知不覺已經幾十年過去了，這樣的回憶實在是不適合他這樣的中年人了。
然後，基爾就這樣坐在剛剛到手的局長椅子上默默的哭泣，姚陽是他放棄的第四個人了！因為他的懦弱和貪婪。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大概是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吧？姚陽小小的身影就逐漸的與記憶當中的那個影子重合，仿佛就在眼前，伸出手又消散在眼前。
基爾的妹妹名字叫做貝蒂，死在聯邦政府清剿反抗軍的戰爭當中……那是反抗外星人經濟殖民的反抗軍，都是聯邦前的各國精銳部隊，也是反抗外星人反抗的最厲害的。。
當他妹妹死訊傳來的那一刻，基爾覺得自己所堅持的“正義”成為了一個笑話，可是能怎樣呢？他已經是一名警察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將於自己妹妹有關的回憶記在心裏，他甚至於連一個訃告都不敢發！因為他的妹妹是實打實的反人類罪。
“我該怎麽辦呢？”基爾說道，對著空氣，然而沒有人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