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北方驚變
“報——”急促的聲音響徹際,一人快速往前麵狂奔。汗水滴落,臉上滿是憂愁。從邊境奔赴京師,路程何止百萬裏之遙。其中坐騎不知換了多少次,唯一知道的就是變了。
大殿上眾人紛紛側目,露出不解以及疑惑的目光。但當見到跑來人的服飾後,心便沉了下去。現如今北方八百裏加急,隻有一件事。
難道——
水雲宗異動。
“水雲宗兵分五路,攜帶附屬宗門子弟數以百萬計。大舉南下,請求朝廷速速派兵救援。”來人高聲著,話音還沒有落下,又有一人跑來:“啟稟陛下,水雲鐵騎一路勢如破竹,安、元、豐三州以然失守。”
“報——”
“雲州求援。”
一名名北境士兵高聲著,渾厚的聲音彌漫開來。眾人嘩然,以為聽錯了。水雲宗,哪裏來的實力,一口吞下三州之地?。
“水雲賊道欺我大周,臣等請戰。”有人跳出來高聲著,三州之地放在朝廷廣袤疆域中並不起眼,可如今神靈體係誕生在即。又加之地府出世,難免有種打臉的感覺。
難道我大周這些年已經不行了嗎?二流宗派就敢大舉南下?假若其它勢力得知會怎麽想?四方邊境豈不是要戰火連連:“臣請戰。”
“臣請戰。”
眾武將跳出來,對著姬政躬身行禮。是可忍孰不可忍,水雲宗必然會為他的狂妄,付出應有的代價:“陛下、末將雖然老邁卻也願意為國捐軀。”
“朕有諸位相助何愁不能開創盛世。”姬政看著一名名走出來的武將們著,想到前不久看到的一段話,於是抬高聲音:“文官不愛財,武將不怕死,國之大幸。”
“隻是水雲宗又非整個宗教界,卻不值得朕大動幹戈。假若此乃聲東擊西之計,豈不是正中下懷?。”姬政到這裏的時候停頓下。
門外有人暴嗬:“啟稟陛下,京山書院杜先生求見。”
“宣——”姬政高聲著。
渾厚的聲音彌漫,一名名將士大喝:“陛下有旨,宣杜先生覲見。”
“臣杜明拜見陛下。”杜明從大殿外走來,見一名名武將殺氣騰騰的樣子。想到剛剛收到的情報,感覺心中沉甸甸的。水雲宗大舉南下,三州之地盡失。
按理相較於整個大周朝廷疆域隻是滄海一粟,但畢竟關乎文道命運,卻也不得不牽腸掛肚。特別是當知道雲州出現鬼差之後,就讓這件事出了無數變故。
“卿此來所為何事?”姬政詢問。
所有人的目光盡數集中到杜明的身上,文道大事掀起過驚濤駭浪。杜明在如此關鍵時刻前來,其中意思以不言而喻:“臣聽聞水雲賊盜席卷安、元、豐三州,故此前來拜見。”
“不知先生有何高見。”姬政換了個稱呼,露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所有武將隱晦互望,紛紛轉身走回各自的位子。文道想要開辟出來,看來還需要經曆一番磨難。
杜明暗暗舒了口氣,想到劉青和自己談論的事情,也漸漸有了底氣:“水雲宗畢竟隻是宗教界中眾多二流宗派之一,朝廷若是大張旗鼓迎戰未免太過於抬舉他們。”
“隻是三州盡失,臣想求陛下設立河北道應對此次變故。”杜明躬身著。
有人跳出來:“先生口口聲聲水雲宗不值得朝廷大張旗鼓討伐,怎麽一轉眼就要設立河北道?此言豈不是自相矛盾,有漲他人誌氣之嫌。”
“萬萬不可,一道之地少數十州之眾。若設立河北道,豈不是要重新劃分北方疆域?”有人露出為難神色,看向杜明的目光也有些不悅。
雖下州郡不計其數,但架不住大周人口眾多,一個蘿卜一個坑。設立河北道起來簡單,觸動的利益卻是方方麵麵的。
姬政較有興致看著這一幕,不知到在想些什麽。
“臣請陛下把安、元、豐三州化為河北道,賜予河北總督往北開疆拓土之權。所得土地,皆歸河北道管轄。”杜明高聲著,開文道,三州之地的氣運遠遠不夠。
想要擁有更好未來,隻能讓我輩文人盡力爭取。
大周內部,各方勢力早已盤根錯節。能得到三州,以屬於意外之喜。但用來開文道,亦或者滋養文道卻遠遠不夠。必須拿起手中利劍,向外部掠奪。
“對外征戰是朝廷之權,豈能授予河北道總督。”有人跳出來,隻是這一次和剛剛比起來聲勢了不少。隻要不是觸及根本利益,沒有人喜歡到處樹強敵。
姬政沒同意也沒有不同意,隻是這樣看著。
杜明深呼一口氣,知道最重要的時刻已經來臨:“憑借以落入水雲宗的三州,想要將其收複,其難度之大不敢想象。臣鬥膽提議,讓河北總督臨時節製雲州。”
“現如今雲州神靈體係漸漸完善,又加之政通人和上下一心。借助雲州之力,收回三州指日可待。”杜明侃侃而談,腦海中卻在回憶劉青前段時間和自己的那些話。
一大群人跳出來:“萬萬不可——,雲州怎麽能讓河北道總督節製。”
“荒謬,哪裏來的什麽河北道。”有人高聲著,見杜明一口一個河北道,心裏有些反感。假若讓所謂河北道總督節製雲州,那他是不是也能用同樣方式節製周邊諸州。
姬政詢問:“不知卿心中,河北道總督是和何人。”
“臣不敢妄自揣測。”杜明心翼翼著。
姬政意味深長看來:“朕許諾卿,若水雲宗南下,三州起戰火。彼時爾等可節製三州,便宜行事。如今設立河北道,亦無不可。隻是總督人選,需要慎之又慎。”
“臣舉薦陛下膝下九皇子姬聰,為河北道總督。依據慣例,皇子總督一道之地,可擁有開疆拓土之權,臣之提議也合情合理。”杜明高聲著,如果不是劉青一番話,恐怕自己也想不到這位不起眼的九皇子,會成為文道崛起必不可少的砝碼。
眾人嘩然,盡皆有些迷茫。九皇子?京山書院既然舉薦一直默默無聞的九皇子為河北道總督?以皇子之尊,統禦一道之地,成為位高權重的封疆大吏。
“聰兒?”姬政也有些詫異,雖京山書院提出設立河北道,就會給一個可行的理由。想不到他們用的,居然是這樣的方式。
杜明想到姬聰從到大的遭遇,心裏有些感慨:“不管如何九皇子終究是陛下骨肉,臣奉旨傳道受業解惑,算算時間已有十幾年光陰。回頭觀看諸位皇子以紛紛行冠禮,無一不才華橫溢揮斥方遒。”
“可臣之弟子卻被困在方寸之地,陛下可知他之淒苦?。”杜明詢問。
不少人回過味來,陛下第九子一直在京山書院過著幾乎囚禁般的生活。不僅無緣皇位,就連當普通人都有些奢望。可架不住文道將開,在這個節骨眼隻怕要時來運轉,成為本朝第一個以皇子之尊總督一道之地軍政大權的‘封疆大吏’。
“唉!”姬政心中浮現出無數陳年舊事,最後盡數化為一聲長歎:“朕又何嚐不知其中道理,隻是家國不能兩全,卿應該明白。”
“陛下——”杜明喊了一聲。
姬政打斷他的話:“罷了!終究是為人父,況且文道將開乃我大周盛事,給他一個機會又如何?。”到這裏稍微停頓下,見有人大急,想要跳出來阻攔於是繼續著:“隻是節製雲州斷無可能,卿還需在想其它辦法。”
“陛下聖明。”剛剛準備阻攔的人,心中鬆了口氣。隻要雲州沒有被節製,苗頭被扼殺即可。
杜明很為難:“雲州……”
“卿不用多言。”姬政著,無盡霸氣彌漫開來。不給眾人出聲的時間,當即下旨:“設立河北道,節製安、元、豐三州,冊封朕第九子聰為總督。盡快上任,收複三州之地。”
“遵旨。”
殿外響起暴嗬聲。
……
京山書院。
一座山峰亭上。
姬聰看著懸掛在前方的地圖,略微有些出神。算算時間劉青離開已有半月,他的那些話還在耳邊回蕩:“殿下就是籠中鳥,想要保全性命隻能想辦法離開京師,而眼下就是最好的機會。”
“文道開辟三州氣運隻是底線,想要真正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缺口將會比想象中的還要大。下文人為求更上一步,必會全力爭奪開疆拓土之權。而殿下就會是他們,心目中最佳人選。”
“隻是有這些還不夠,僅僅三州之地,如何能稱得上河北道?。若殿下有心,學生不才,願獻上水雲宗疆域。隻是不知殿下,可敢奮力一搏。”
手指微微顫抖,姬聰的心久久難以平複。
劉青之才世所罕見,就如三國演義中的臥龍諸葛亮一般。水雲宗再不濟也是二流宗派,其麾下疆域何止數十州。假若真能據為己有,河北道將會名至實歸。
“三州以盡歸水雲宗,聰何德何能吞其疆域?。難道僅僅依靠雲州?且不能不能節製雲州,就算能,以區區一州之地如何敵得過水雲十萬精銳以及數百萬其附屬門人弟子。”
“殿下認為,何為節製?。”
“朝廷自有法度,授予聰節製雲州之權,自然能調動雲州兵馬、錢糧。聽先生之意,難道對節製,還有其它看法不成。”
“名義上的節製不是節製,沒有心腹,沒有班底,沒有可用之人。莫一道之地,就是一州之地也無法調動一兵一卒。這便是所謂的,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換而言之雲州能不能成為殿下助力,不在陛下而在雲州巡撫。”
姬聰甚至能想到當初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中的震撼以及恐懼。他出權利的本質,當一個人威望達到巔峰。很容易就會形成,朝廷無法號令的局麵。
“呂威上任以來心謹慎,最開始連政令都無法出巡撫衙門。韜光養晦,培植親信引為羽翼,這才有誅林氏邪神的壯舉。”
“殿下雖然身份尊貴,卻也要分清現實。有些事情,往往沒有看起來那麽簡單。”
看著上麵的地圖,姬聰恍惚有種回到半個月前的感覺:“以先生之見,聰應該如何是好。假若沒有雲州助力,在三州盡失的情況下,莫光複河北道,就連自身性命恐怕也難保。”
“聽聞呂貴妃膝下無兒無女,殿下為何不過去拜見?假若您成為其子,那麽呂氏豈不是能成為羽翼?彼時雲州巡撫,又如何不會出死力。”
認母?。
簡短的兩個字,讓姬聰內心浮現出無盡波瀾。把眼前看似不可能的絕境,徹底變了個樣子。隻是此事重大,並非自己一人就能決斷的。
而且心中也有隱憂:“呂貴妃會同意嗎?。”
“隻要殿下有此意,呂貴妃斷然不會拒絕。”
“為何?。”
“母以子貴,現如今呂貴妃無後,呂氏一族如何能心安?待陛下歸,試問呂氏富貴是否還能長久?。此時之貴妃,又會麵臨何等局麵?。”
姬聰依稀記得,劉青眼中閃爍著光芒,他的話振聾發聵:“殿下和呂貴妃合則兩利,分則兩傷。今認貴妃為母,此生視呂氏為母族,又有何不可。”
“先生大才,聰受教了。”
目光從地圖上收回,姬聰心情有些複雜。無母是這一生中最大的軟肋,想不到在先生的眼中卻成了優勢。至於得到雲州相助,他如何運籌帷幄鯨吞水雲宗卻不得而知。
“大喜啊殿下——”
“剛剛傳來消息,杜先生入皇宮,陛下已經下旨設立河北道節製安、元、豐三州。並且冊封殿下,總督河北道軍政大權。成為本朝第一位以皇子之尊,坐鎮一道之地的封疆大吏。”
宦官急匆匆跑來,頗有點鹹魚翻身的感覺。誰能想到本以為自己和主子會在囚禁中度過一生,卻不想時來運轉,瞬間走上巔峰。
“準備下,孤要入宮。”
“諾。”
宦官愣了下,感覺有點莫名其妙。既然冊封的旨意下來,殿下為什麽不老老實實待著?難道想麵見陛下,父子之間單獨談談,不方便和外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