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能讓步曆帆輸的人
唐白薇頗有種英雄無用武之地感,鬱悶道:“你怎麽先告訴他了啊,平時都是和我比較親的。遇到麻煩不是應該第一個說給我聽?”
那是因為不想你插手,而且那人顯然衝著他來。步曆帆想。聊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直到手機發熱才掛斷電話。這時候父親一定不在身邊,不然電話早就被強行斷了。
記過處分他倒沒放在心上,如果母親乍一聽到他被處分,一定會親自來學校,容易進入別人的視線內。他不想讓母親插手,才主動告訴她。
至於告訴父親……他也是有自尊的。
如果可以,他不想讓父親出麵。
學校知道他身份的不多,校長是一個。他讓校長硬是留下盛樊,可人還是被帶走了,盛樊背後的人來頭不小。
會不會父親那邊也遇到麻煩?不過那個老狐狸用不著他擔心。
步曆帆傷得不重,照常來校,他仗勢欺人的說法在有心人的挑撥下人盡皆知,他冷處理的方法更是讓他坐實了罪名。他對這些流言蜚語視若無睹。
以前步曆帆嫌吵的兩人受了他牽連,就跟沒事一樣反過來安慰他,步曆帆口頭不說,和他們成了鐵杆朋友。
他雖不承認自己像父親,實際上他不肯忍氣吞聲的性格,以及麵冷心熱和父親如出一轍。還有就是強烈的報複心。
這個虧他吃下了,遲早要對方也吃下同樣的果子。
除了施安然和鄭英銳之外,還有一個人對他全然相信,那就是當晚跟上來的賴姝。
“我相信你這麽做有你的理由。”她說完,深深地鞠了個躬跑了。
施安然道:“雖然長得不怎麽樣,但是人還挺好的。步曆帆,你就從了吧。”
鄭英銳跟著點頭,“能在這個時間說出支持你,她受到的壓力不小。”
兩人得到了步曆帆的白眼一枚。但他握著欄杆的手稍收緊了,他看到沒有多遠的賴姝被盛樊糾纏上了。
“還真是陰魂不散,就這麽放著不管?”施安然很想再教訓他一次,明目張膽搶兄弟女人打多少次都不夠。
鄭英銳看了看步曆帆的臉色,說道:“步曆帆有他的考慮,你別多事……”
步曆帆看了一眼在女生麵前風度翩翩的受害者,確實覺得他臉上的紅色太少了。
“走吧,暫時不管他。”
“你就不怕你喜歡的人被勾走?”
“她不是我喜歡的人。”
“你就嘴硬,別到時候失戀了找我借胸膛。”
三人說話聲越來越遠,校園裏英俊的新生和害羞的少女在交談,少女被逗得臉紅不知所措,英俊的少年餘光卻看向了步曆帆離開的方向,嘴角噙著夢幻般唯美的笑。
葉子隨風落下,順著光陰的步踏,不以人的意誌轉動。
盛樊幫她拿掉落在發絲上的枯葉,卻不是丟掉,而是攥在手心中狠狠地碾壓。“你要小心他,隨便使用暴力的人很危險。”
賴姝很害羞,她和男孩子接觸很少,被主動搭話更是手腳都沒地方放了,眼神不敢觸及。聽到他這句話,她輕輕搖頭,“我相信步曆帆不是壞人。”
……
掛了電話的唐白薇還在悵然若失,兒子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身為母親總有種孩子失去掌控的感覺……雖然她不是想掌控兒子啦,那種感覺就是好像自己很熟悉的東西變了味道,心裏總不是滋味。歎了一口氣,電話撥步溫書。想談談兒子的事。
沒有接到兒子電話的步溫書同樣被瞞在鼓裏,不過他比唐白薇聰明,三言兩語得知了事情的經過,既打發了唐白薇的擔憂,又幫步曆帆掩藏沒有告訴他的事實。既然兒子不找他,自然有步曆帆的原因,他不會幹涉兒子的選擇。
而唐白薇以為這件事有老公接手就放下心來。
唐白薇都快覺得自己是福太太,什麽事都不要她操心,管好自己就行了。太悠閑了她有點無聊,但是爆發的事件讓她覺得還不如一直無聊透頂。
福利院出事了。
七家福利院的小孩集體入院。唐白薇聽到這個消息眼都紅了。七家福利院的最初建設就是她把關的,而她放手之後從來沒出現過問題。她對基金會負責人說:“孩子的問題你也敢開玩笑?我要知道哪個環節出錯了,立刻排查。如果查不到,最好能承擔我的怒火。”
唐白薇的聲音裏不自覺帶了震懾之意。就算安排了下去,她還是餘怒未消。好在很快調查結果出來了,是牛奶的問題。
孩子們都喝了訂購的牛奶。
原本以為是管理不當的唐白薇頓感不對,牛奶的定製其實是步氏旗下的奶製品公司,她給步溫書打了電話,那邊是秘書在接的。
“夫人,您稍等,步總正在忙。”
唐白薇心內措措不安,兩條腿恨不得飛奔到步溫書身旁,但如果是秘書接電話,那他的確在忙。這讓她更心驚了,平時再忙,她的電話都是他接的。在這個時間,電話又響了,是基金會的負責人,他語速很快說:“不好了,您快看網絡上,似乎有人在誘導報告,而且那接到內線那七家福利院被記者圍住了。”
唐白薇皺眉,“慢點說,那些是哪裏的記者?”她一邊查看他發過來的鏈接,有圖片是拍攝福利院被記者圍住的。而這些記者與眾不同的發色引起了她的注意。
“好像都是國外記者。”
“調查一下報道的源頭或者最多的網站是不是國外。”
唐白薇交代負責人調查,然後轉接了步溫書打來的電話。她還沒開口,那邊就心有靈犀道:“不用查了,這是針對我。”
疑點解開了,基金會的負責人剛知道孩子們入院,他們還沒來得及救治孩子,新聞同時大幅度的爆發。國內的新聞媒體不可能直接越過步溫書這關,所以他們的渠道是國外。而國內的零星報道都是轉發國外媒體頻道。
牛奶中毒,而製作牛奶的公司跟步氏產業有關。
所以這一出處心積慮的事件很可能針對的是步溫書。
唐白薇憤怒不已,“他們這樣利用孩子還有沒有良心?”
在商業競爭中講究的不是良心,最好是一擊必殺的謀略,勝者為王,在哪個世紀都是如此。不過這些步溫書不想讓唐白薇知曉太多,他不想她被汙濁的事物玷汙。“我已經施壓了,很快會有人排查這些突然冒出來小網站,至於中毒事件該調查的調查,該賠付的賠付。不用擔心。”
“你要小心,他們既然能越過你,來頭不小。”唐白薇憂心忡忡哪是一句話能開解的,但是她不想拖累他,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她必須去看看那些孩子。
步溫書的動作很快,在當地政府配合下,把那些好事的記者暫時請離了現場。好景不長,暗中的黑手顯然知道給步溫書反應時間,遲早會調查得清楚。所以加快了輿論攻勢。以《紐約日報》為中心,其他諸多外媒的媒體開始發力,日本、韓國,一些小國合力,一則轟動世界的報道刊登了出來——福利院的孩子集體倒牛奶為哪般?
類似的標題大同小異,很多國家注重安全衛生,現在給福利院提供牛奶的機構被媒體淩遲了一通又一通,形成了國際焦距的黑點消息。一家企業竟然枉顧孩童的性命,黑心肝地用毒牛奶來喂食孩子。孩子們寧願把牛奶倒進汙水溝也不喝的圖片傳到世界各地,引起了所有人的公憤。
當地政府也快壓不下來了,盡管事情未必真實,但現在輿論中,製奶公司名聲是黑透了,而步氏也被報道的引導所牽連。所有的矛頭指向總公司。政府的一個官員說:“得盡快查明真相,好給媒體一個答複。不然受波及更廣,現在不是單純的毒奶事件了。”
秘書長在向步溫書報告:“事情很快查明了真相,是一位離職的員工做的,他一口咬定是自己因私報複,不過我們調查的時候發現他親戚的賬戶裏多了一筆錢。”
“已經召開了記者會澄清真相,不過他們顯然已經不在乎真相,隻想把事情鬧大。已經按您的要求開始處理那些小媒體,相信收到風聲的其他媒體會收手,但是有三家可能不太好處理,美韓日三家的背景有些問題,加上民族仇恨他們大概不會撤稿。”
步溫書嗯了一聲,表示聽到了。
秘書長繼續說:“影響還是存在的,步氏旗下食品行業被牽連,起碼損失了4個點,日韓丟了五分之一的市場,因為這些國家的民眾尤其注重食品衛生,臨近年底出現這樣的問題,讓公司損失了一大筆錢。——可惡的是,這些害我們損失大筆金錢的家夥手腳做得很幹淨。”
步溫書:“手腳做得在幹淨也會留下馬腳,調查一下哪些集團槍戰了步氏的生意。不要讓他們發覺,現在不是反擊的時候,他們吞了我一筆錢聞到了肉糜的味道不可能控製得住胃口。”
“是,等待是最好的反擊。我會吩咐下去。”秘書長道:“那夫人那邊?”
“那邊交給她吧,她一旦閑下來就東想西想。”步溫書擺擺手,隨意道。
“是。”秘書長推了推眼鏡,心想也隻有老板那麽任性了,錢損失無所謂,隻要夫人玩得開心。
毒奶事件的後續有步溫書根筋,唐白薇隻要照顧孩子就好,但是看著在床上的痛苦的孩子痛心疾首,有幾個年級比較小的孩子拉虛脫了,平時比較受關照喝得比較多的一個還沒清醒。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麽人為了利益可以無視弱小的生命。她隻能盡自己最大可能照顧孩子,讓他們安心養病。
可惡的家夥,找到這些人要叫步溫書狠狠地教訓!
唐白薇氣憤又心疼,在福利院忙碌。而步曆帆在學校並沒有他跟家長匯報那麽輕描淡寫。
如果說前麵打架鬥毆隻是讓大家對他印象不好,當步曆帆的身份曝光和毒奶事件有關,激進的學生不淡定了,有人開始看他不順眼。在盛樊的慫恿下,要步曆帆讓出學生會主席之位。
此時學生會正在開會,這群人衝進裏麵,其中一個發現步曆帆後用手指的他道:“在那裏!”
步曆帆淡淡地說道:“你是誰?”
“你管我是誰?我推薦盛樊,我覺得他比你更合適這個位置。”
學生會的眾人麵麵相覷,副會長站起來說:“有什麽誤會私下解決,這裏是學生會,不是你們鬧事的地方。”
“少廢話,安靜聽著,也許之後換了主席還給你留個位置。你們明知道步曆帆是什麽人,還和他同流合汙?還是你們想繼續巴結步曆帆?”
副會長怒道:“連名字都不敢說,平時不起眼的家夥出來找什麽存在感?”
“我在和步曆帆說話,我問你,步曆帆,學校是不是應該讓更優秀的人來管理?”
副會長被打斷很生氣。但是指著步曆帆的人很高興,看到這些平日裏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學生會低頭實在太過癮了。
氣氛很差,兩邊一觸即發。
“怎麽?步曆帆?不敢說話了?”他把步曆帆抱胸不說話當做了慫,把其他人的安靜當做了無話可說。
盛樊走出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先別說話。微笑著對學生會的成員說道:“是這位同學力薦我當主席的,是實在推遲不過才過來看看。但是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不能讓學校的清譽被玷汙,我是這個學校的一份子,也想為學校盡一份力。當主席可能不太合適,在座的都是學校的精英,我想加入你們為學校貢獻一份心力。我和這位同學的觀點一樣,讓步曆帆當主席不合適,這樣吧,我和步曆帆比賽。”
他說得很和氣,“我贏了成為學生會的一份子,他輸了,辭去主席的位置。學校的主席應該要最優秀的人才來當選,我比他優秀,讓他辭去位置給大家競選不過分吧?”
學生會裏有人心動了。高位空一個,代表有人可以進一級。
“怎麽比?惡劣競爭我們可不支持。”
“林海葉!”副會長惱怒有人當了叛徒,真以為對方那麽善良嗎?說得好聽,隻怕到時候整個班底都換了。
“副會長,步曆帆帶來的影響你也知道,等新生入學,我都不好意思介紹學生會了!”
學生會內部竟然爭執了起來,利益動人心。
步曆帆無視這些風波,淡淡地看著盛樊。“我接受。”
盛樊笑眯眯道:“那就成績決定勝負吧。學校很快有一次測試,誰分數更高,誰贏。”
步曆帆微微眯眼:“很公平的方法。”但不可能那麽簡單。
盛樊道:“是啊,很公平。”公平到隻有一個勝利的人。
步曆帆接下了挑戰,很快變成學校裏都知道的事件,當然背後有心人的渲染是少不了的。施安然和鄭英銳聽到這件事的時候,氣死了。
“你幹嘛接受這種比賽,根本不用理會這種人。”
“不如我們再一次套麻袋?”施安然提供了最痛快的方法。
步曆帆笑了笑,為兩個朋友的操心。
賴姝也來給他加油,表情很擔心。步曆帆看她愁眉苦臉的樣子,不禁摸了摸她的頭,“我不會輸。”
考試,他沒怕過。唯一輸的一個人,就是他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