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在他身後一步之遙
唐白芙睜開眼的那一瞬間覺得有點刺目。不過唐母放大的臉遮住了光線，她對上了唐母焦急的臉。聽著唐母絮絮叨叨，她心想，差點玩脫了。
隻是想假裝割脈嚇唬一下的，她自己就是科學工作者，對人體能夠接受的損耗血量心中有數。
但她割的時候發覺沒那麽簡單，太疼了，一不小心割深了。而且她竟然暈自己的血……
她混過去的時候暗恨外麵的人怎麽那麽慢，另一個念頭就是下次不要用這種極端手法了。
不過，看到就在身側的步溫書，她虛弱的笑了，氣若遊絲道。
“你來了。”
她還沒看清步溫書的神情，唐母重新湊過來，擋住了她的視線。“我的心肝啊，你嚇死我了，還好你沒事，要不然我怎麽和你爸交代啊。”
“爸呢？”
“他工作有點事，去忙了。”
步溫書道：“白芙醒了就好，我去叫醫生。”
看見唐白芙看著步溫書走出去的背影，唐母敲打了她的腦袋一下。“這麽大的人還讓我擔心。你也真是不省心，別看了，我和你爸已經和他談過了，外麵的女人他會處理好的，他以後隻有你。你啊你，真是傻，受傷作賤自己，最後疼的還不是自己嗎？”
就算步溫書真在外麵有了女人，她和她爸都會為女兒出頭。唐母語氣嚴厲地責罵她，務必打消女兒這種不把生命當回事的想法。
唐白芙道：“媽，我知道，我就說氣不過嘛。”唐白芙難得撒嬌，就算作風再強勢在母親麵前永遠是長不大的小孩。
“有什麽氣不過的，以後這種倒貼女的還不知多少，隻要你套牢男人，還怕這些人？”
唐白芙眼眸閃動，想起那次失敗的戀情，她想套牢導師，最後卻被玩弄了一番。她不會讓這樣的事再次發生了。
唐白芙：“您教我幾招，怎麽把爸套牢的？”
“你這孩子……以前叫你學你都不願意，現在變了個人似的。”
“對啊，我還想等結婚後就辭掉工作，天天陪你。”
唐母聞言，狐疑看她。
“你開玩笑的吧？我知道你挺喜歡實驗室的，你要放棄實驗室的工作當全職太太嗎？”
唐白芙笑著敷衍過去，轉移了話題。
沒錯，她現在回到原來的地方也許地位比欺負過她的小領導還高。但是她怕步溫書知道她的過往。
據說很多男人都有處女情節，而她一向以冰清玉潔示人，不能讓步溫書給知道了。雖然步溫書不一定介意，但是不知道好過知道。她還考慮抽空修複一下處女膜……
步溫書回到房間的時候，兩母女神色都挺好的，唐母給步溫書使了一個眼色。醫生給唐白芙檢查的時候，兩人走出長廊。
“這是訂婚戒指，你拿好。我女兒真心喜歡你，我對你的那些花邊新聞也不說什麽了。而且我挺看好你的，別讓我們失望。我們老了，以後的生活還得靠你們磨合。唐白芙性格大方，有時候也挺急的。聽聽我這過來人的經驗，兩人相處，就要互相忍讓，”
唐母是真把步溫書當女婿看的。步溫書聽著她溫婉的交代，她和善的模樣看不出一個母親的偏心。一個一點不管，一個愛護有加。
回到病房，步溫書把婚戒給唐白芙。
唐白芙打開看了看，這是她當初選的。“那時候你忙，沒空選婚戒還是我自己挑的。然而儀式沒成。你願意親自給我戴上嗎？”
纖纖素手就這麽抬至步溫書眼前，步溫書握住了那隻手，把它藏回被子底下。
“不急，還有時間。這麽簡陋可不行，婚戒我和你重新挑選。至於現在，你好好休息。”
步溫書照顧了她幾天，工作積壓不少。但他給她請了兩個看護隨時滿足她的要求。唐白芙過得還挺舒心的，更期待傷口好快些。
她看了看手腕，雖然疤痕有點醜，但是達到目的就好。而且她覺得步溫書變回來了，還是那個對她很好的人。隻是這次她也會努力的，不會再錯過真正的需要的東西了。
護工見她看了傷口很久說要給她弄點首飾裝飾，唐白芙拒絕了。她就是想讓男人憐惜。
上一段戀愛已經讓她知道了，單方麵強勢不討好，隻有讓男人心疼你，他才會對你好。
這不，她一出院，步溫書就來接她了，那種如沐春風的嗬護讓她很舒服。
回到家，一家人熱熱鬧鬧吃飯，這種生活她還挺喜歡的。吃飯的時候，一隻貓跑了出來撞到了唐白芙的腳踝，唐白芙皺眉。她對寵物不怎麽感興趣，她摸過的動物更多是在解剖台上。
唐母：“溫書，你朋友什麽時候帶走這隻貓？養這種小東西還是很不方便，家裏都是人，萬一被咬還得打針。”
唐白芙驚訝道：“你朋友的？我倒是不知道你也挺有愛心。”
步溫書笑了笑，給她夾菜。
唐白薇扒著飯一直很安靜。聽到小貓的事，不禁想給它辯解，“它很乖的。”
看到忐忑不安的妹妹，唐白芙摸了摸妹妹的頭發，“小心點，別讓它到處跑，被踩到就不好了。”
唐白薇點頭，緊緊抱著小貓放回籠子。
小貓原本就還小隻，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她準備了充分的食物。這一段時間過去過，塊頭長大不少。可能看她打開籠子的次數多了，竟然也學會了越獄。
把小貓放回籠子，她控製不住地看著籠子發呆。
今天的這一幕她想象過很多次了，姐姐和姐夫感情很好，恩愛有加。她回來之前想象過的畫麵現在已經變為現實了。姐夫不會再糾纏她。
他喜歡的終究是姐姐。
這應該是好事，她卻有點笑出來。因為答案清晰刻在心髒上了。
“小貓咪，還沒有給你取名字呢。你沒有名字，我在這個家也沒有位置。”
“喵~”小貓躺下，露出柔軟肚皮，似乎是告訴她不要難過，還有它陪著。
想了想，唐白薇幹脆把小貓帶回房間了。這樣也減少她出房門的次數。
“咚咚。”
門響。
她家人是不會敲門的。
唐白薇眼睛飛快的掠過門口。手腳比她思想更快地打開門。門外卻不是她以為的那人。
“怎麽了？這個表情是不歡迎我？”
唐白薇嘴唇抖動了一下，“不是，我在和小貓玩，姐姐你不是說不喜歡貓麽？”
唐白芙打量了一下貓籠，發現籠子打開了一角，眉頭皺了一下。“所以我就不進去了。明天我和步溫書重新挑選訂婚戒，你也來吧。”
“……好的。”
“嗯，早點休息，別玩太晚。”
“姐姐你也是。”
唐白芙展顏一笑，道：“今晚可能不行。”
“誒？”
“他住下。”
唐白芙離開了，唐白薇以為自己平靜的心湖蕩起了漣漪。
他住下……
步溫書第一次住下！
姐姐的意思是，他們會同房嗎？
“喵~”
唐白薇手上被咬了一口。才發現她不小心揪掉了幾根貓毛。小貓是吃疼了。
“抱歉……”
唐白薇連忙哄發脾氣的小貓，輕柔撓它的脖子。但是她的精神似乎分成了兩半，一半還在房間內，另一半飄出了房間。
他和姐姐在一起，會做什麽？像往常一樣說笑，還是……做更過分的事。
唐白薇的腦海裏閃過一個畫麵，那是她迷糊之際步溫書浮在她，身上精致的鎖骨在她眼前晃動，還有胸口皮膚上浮現的層層細汗。旖旎而細膩的汗珠凝結，她看不清他的臉，卻聽得清清楚楚他每一毫的聲氣。以及那些汗珠清透明亮的光澤。
她雙手狠狠拍了自己臉蛋一下，讓自己清醒。他們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與她無關。
小貓歪頭，粉粉的鼻子碰了碰她，似乎不解投喂的她為何自打臉。
唐白薇和小貓玩了一會，小貓的精力很旺盛，很配合她，毛絨絨的身體動起來尤其可愛，但是可愛的樣子也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她總走神。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就好像腦袋空空白白。等貓累了放回窩裏。洗涑後，她就那麽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
發呆。
外麵的天色早就暗下來了，她不知時間，也不想知道。
遲疑了一會，她爬起身。呆坐。
呆坐了一會，她探出手，發呆。
又發呆了一陣，拿出了小盒子。
再過了良久，輕輕地開啟盒子。
——那種心情就像是打開潘多拉的盒子。帶著謹慎和幾不可見的希翼。
兩顆璀璨的寶石熠熠生輝。
男款女款各一，兩隻戒指。
——他送她戒指，是什麽意思？
唐白薇放回小盒子，把它藏在最深處，撫摸了幾下確定它真的存在。然後倒回床上，手背蓋住了眼睛。
——什麽意思都給我沒關係了。
她心裏有道聲音在說。
手背有點冰涼。
她一宿沒睡，輾轉反側，就是睡不著，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兩個核桃眼讓她有點羞於見人。她第一次不想和姐姐一起出門。
但她對姐姐的話一向沒辦法拒絕，而且昨天都答應了，臨時變卦，姐姐不會接受的。對著鏡子搗鼓了好久墨鏡才出的門。
墨鏡在陽光明媚的時候起到遮擋的作用，但是在室內就有點抓瞎了。唐白薇走路都小心了幾分，她原本想穿過長廊直接溜到大廳，沒想到撞到了兩人相脅下樓。
唐白薇硬著頭皮打招呼，視線卻落在他們親密無間的擁抱上。
唐白芙看她戴著眼鏡，還以為她要全副武裝出門。笑了，“今天紫外線不算強，而且我們去的都是商店，不用戴墨鏡啦。”
唐白薇道：“眼睛被蚊子叮了一口長包有點難看……”她明明是想要解釋給姐姐聽，但是卻無法不注意步溫書的存在。反正墨鏡擋著，他們應該看不清楚我在看什麽，這麽想著，唐白薇看向了步溫書，卻發現他沒看她。
以前，她隻要抬頭就一定會看到他看過來。
如今他真的不會再看她了……
她看到步溫書撫摸著唐白芙的烏發，溫聲道：“我先下樓等你們。”
唐白芙卻在他抽出手之前，把手臂重新挽上，“行啦，我們下去再說。”
唐白薇就在他身後一步之遙，可以看到姐姐幸福的笑臉，她就這麽看著他們連在一起的背影。
他們親密交談，沒有回頭，唐白薇像以前一樣存在感微弱。有那麽一會，她想叫出聲，看會不會有人應答。
他們一同下樓，言談舉止親昵。所以昨晚……
他們的關係更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