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哭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縱然是之前多麽默契，見得少了，感情總會是慢慢淡出。
哪怕是多年之後的相見，言談中還有些懷念，但都知道回不到從前。
當徐其琛踏上修煉之路，他和從前那個在公司苦逼的碼農就不再是同一個人，和江芷寒的關係也就從上司和下屬，變成了對等，甚至是還超過她一些。
再次見麵，徐其琛發現江芷寒臉蛋瘦削了不少。
“忙什麽呢？日夜操勞成這幅樣子？”
江芷寒老司機掛擋起步：“操……勞嗎？那倒是沒有啊，不知道你樂不樂意分擔一點呢？”
徐其琛隻感覺車軲轆筆直地從臉上碾壓過去，嗬嗬笑得很是勉強。
“來杯茶吧，雨後龍井。”江芷寒看著徐其琛的窘迫，不由笑出聲來。
徐其琛調整了情緒，正襟危坐，免得再被車輪碾壓：“有什麽事情開口就好，我們可是親密無間的合作夥伴。”
江芷寒“哦”了一聲，徐其琛馬上意識到這貨可能要換擋，趕緊打斷：“等會還有事情，時間不多。”
江芷寒咳嗽了幾下，把虎狼之詞憋了回去：“我爸，最近身體不是很好，不知道有什麽東西能夠調養一下。效果好的話，我感覺也需要些。”
“不為難你，錢對我來說不是問題。”
江芷寒知道徐其琛是得道之人，按著演繹話本，應該會有些物華天寶之類的東西。
幾百年的靈芝、雪蓮倒是不至於，就是養養生的就好。
“就這事？”
江芷寒點點頭：“不然嘞？”
“很簡單啊，回頭我給些粉末，做飯的時候放一些，能夠調理好身體。”
“不會是璐邊小店的秘方吧？”
“是啊，秘方對身體可是非常好的，調味隻是額外作用而已。”衰老就是身體當中的靈力不斷流失，吸收了天地靈氣的野菜粉末，普通人很難完全吸收，轉化率很低，可隻要是堅持下來，日積月累，也比那些所謂的營養品出色得多。
徐其琛察覺到江芷寒欲言又止的模樣，笑著問道：“有什麽就說，無需避諱。”
“我想修煉。”
“？”徐其琛有些驚訝，“為什麽呢？”
“想看看另一個世界什麽樣子。”
“很多人都是幼年就開始，而且需要心無旁騖，這兩方麵你都滿足不了。”徐其琛清楚修煉界當中的凶險。
“你不也是才接觸修煉嘛，感覺沒有那麽難啊？”江芷寒眼神中有些狐疑。
徐其琛想著過往的不少次大難不死，心道他的氣運比其他人好了太多，才能有那麽些機遇，換個人，估摸著屍骨都涼了。
“修煉和做生意差不多，不是說有投入就能有產出，而且很多時候風險極高。”徐其琛委婉地說道。
江芷寒管理著偌大的集團，怎麽可能說丟就丟。精力分散，年紀也大了些，想要摸到修煉的門檻難如登天。
徐其琛清楚江芷寒的性格，有時候執拗得要命，她認定的時候，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徐其琛要是再勸說，估計當場翻臉都可能。
“既然你有這個想法，我就先把一套心法傳給你，有事沒事學習一下，先練氣入體。”
練氣入體是基礎，哪怕是後麵學不來，對身體也是有益處的。
“基礎的就這些，不懂的隨時發信息給我。”徐其琛臨走的時候交代道。
江芷寒看著徐其琛離開的背影，深吸了口氣，低頭開始揣摩心法。
要是能夠有所小成，就算是和徐其琛踏上了同一個世界，至少有點共同話題吧。
……
修煉、帶娃、做飯、睡覺，閑暇之餘，關注一下滬城的局勢，看著一時半會打不起來，徐其琛放心了許多。
暑假很快就要過去。
“不練了，我不要練了！”一腦門汗珠的璐璐發起了小脾氣。
一旁的徐其琛覺得最近小家夥的脾氣大了不少：“我們遇到什麽困難，也不要怕，微笑著麵對它!消除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麵對恐懼!堅持，才是勝利!加油！”
“可是……可是真的好難啊！”璐璐嘟著個嘴，依靠過來，牢牢拽著徐其琛的胳膊。
徐其琛很清楚小家夥又準備開始施展她的撒手鐧，臉一虎：“端正地坐好！”
璐璐知道爸爸快要發火了，趕緊坐好。
“難是肯定的，但不能因為覺得難就不堅持下去。小時候吃牛排的時候，你咬不下來，怎麽不說我不吃了？”
璐璐小聲地反駁道：“牛排很好吃，而且要小刀切下來就能吃啦。”
“對啊，遇到困難去找方法就能解決。不會的地方可以問我，也可以找曉菲姐姐和白音姐姐，怎麽能發脾氣呢。”
徐其琛一番洗腦之後，見璐璐耐下了性子，采訪過他。
“大叔實力不見漲，倒是越來越能說了。”孫曉菲在角落裏小聲地吐槽道。
“喵——”腓腓表示很讚同。
地毯上的白音抬了抬頭，覺得事情和自己沒啥關係，又埋頭接著打盹。
解決了饑餓危機，白音就成了傻白甜，整天無所事事。
璐璐的靈力有了初階水準，放眼整個修煉界算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了。別問為什麽百年難得一見為什麽有好幾個，比四千年一見的美女漂亮的還有很多呢，就是一個說法而已。
不過璐璐沒有一丁點實戰經驗，隨隨便便一個初階的修煉者都能夠吊打小屁孩。
以璐璐現在的經脈已經無法容納更多的靈力，所以才會遇到困難。可是拓展經脈，打通穴位，又不是一兩天就能完成，需要長時間地磨，她沒有那麽好的耐心。
璐璐拜師伍俠，伍俠又是出自青雲門，青雲門向來是注重修煉、修身和修心，青雲門，多少和道門有些關係，特別注重品格修養。
心性沒到位，學了再多的東西也發揮不出來。
當然了，璐璐的境界太低，距離以氣化劍的小成還有很長很長一段路要走。
打一棒子，要記得給顆甜棗，不然處在高壓教育當中，孩子難免會受不了。
修煉結束後，徐其琛挑了幾個新學的菜品，小家夥吃得圓滾滾，剛才的一點怨氣也就煙消雲散了。
轉眼就要了開學的時間，徐其琛帶著不情不願的璐璐到幼兒園報到。
私立幼兒園的學費非常高，要不是徐其琛折騰了點產業出來，非要肉疼幾天。
班主任挺喜歡性格溫和的璐璐，還和徐其琛聊幾句。
簡單地寒暄了幾句，班主任對璐璐誇獎一番，搞得徐其琛都覺得班主任口中的好孩子根本就和自己的女兒是兩個人。
班主任那麽給麵子，徐其琛自然不能夠落後，為人師表，德藝雙馨一通好詞，別管應不應景，反正就是尬聊。
“嗚嗚~”
徐其琛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心裏頭有些慌張。
班級裏出什麽事情了？
班主任也奇怪呢，都大班了，孩子們應該早就習慣了，不至於開學第一天就洪水決堤吧？
璐璐抹著眼淚，朝著徐其琛撲了過來。
“怎麽了？”徐其琛聽著哭聲有些揪心。
要是班級裏的小孩子敢欺負璐璐，徐其琛不介意腳踢幼兒園，好讓小屁孩們知道什麽叫做魔鬼老爹。
“不見了！找不著了！嗚嗚~”璐璐哭得特別傷心。
“和老師說說，什麽找不到了？”班主任柔和地問道，希望能夠緩和一下璐璐的情緒。
“我……”璐璐一抽一抽，“我朋友不見了，嗚嗚~”
班主任有些奇怪，班裏的小孩子都在啊，沒有誰轉校或者換班級，璐璐說的朋友是誰呢？
徐其琛反應過來，璐璐說的應該是小紅帽。
小紅帽是個地縛靈，活動範圍限定於幼兒園，璐璐在外人麵前性格有些沉悶，不如其他小朋友活潑開朗，融不進去，就和小紅帽成了最好的朋友。
小紅帽沒有記憶，也不怎麽開口，璐璐就把很多話都訴說給她聽。
別的小孩看不到小紅帽，看到璐璐自言自語，就把她當成了怪人。要不是徐其琛出手過一次，把欺負璐璐的孩子的家長教訓了一頓，璐璐在幼兒園裏就沒有那麽逍遙自在。
徐其琛當然沒辦法和老師說鬼魂不見了，隻能找了個理由，抱著哭成小花貓的璐璐往外跑。
“沒事沒事，不見了我們找找嘛，說不定是藏在哪裏和你躲貓貓呢？”徐其琛輕輕拍著璐璐的後背，柔聲地安慰道。
“不……不會的，她一直都是在等我，不會藏起來的！”璐璐不住地抽泣著。
“她肯定是怪你暑假都沒來找她，等她不生氣了就會出來的。”徐其琛心裏覺得小紅帽可能出事，但當著璐璐的麵又不能明說出來，那不免太殘酷。
璐璐覺得自己暑假沒來找小紅帽是一個大錯，不由哭得更大聲。
“這個小娃娃是誰呀，看年紀不小了，怎麽還那麽怕上學啊？”一個中年大媽笑著調侃道。
“女娃娃還是和爹親，肯定是舍不得爸爸歪。”
“小姑娘長得好漂亮，哭起來真讓人揪心。”
“女兒是爸爸的小棉襖，你看我家兔崽子，頭都不回就撒歡跑進去。”
“……”
注意到的家長和小朋友越老越多，徐其琛不得不找了個偏僻些的地方。
“爸爸幫你找，好不好，你先去上課。”
“萬一……萬一她生氣了不願意見我怎麽辦呀……”璐璐摸著眼淚，眼眶紅彤彤。
徐其琛拿出紙巾幫她擦了擦眼角，怕璐璐的小手不幹淨，再得了紅眼病。
“爸爸就和小紅帽說，你知道錯了，幫你道歉。”
“你們是好朋友，她肯定會原諒你的！”
璐璐慢慢止住了哭聲：“真……真的嗎？”
“小紅帽如果做錯了事情，你會不會原諒她呢？”
“我會的！”璐璐異常堅定地說道。
“那她也會的啊。”
徐其琛哄了又哄，才把璐璐哄回去上課。他注意到璐璐期盼的眼神，明白在小紅帽的事情上，絕對不是哄一哄就能夠解決。
在幼兒園轉了一圈，確實是沒有小紅帽的身影，徐其琛的臉色有些沉重。
地縛靈是很難離開的，在幼兒園當中，小紅帽還能得到些靈氣的補充，除了幼兒園隻會越發虛弱，直至魂飛魄散。
要是小紅帽太想念璐璐，強行離開幼兒園，那就糟糕了！
徐其琛快步跑出幼兒園，按照從管理局那得到的信息，找到了離得最近的一處辦事處。
不怎麽起眼的小店裏頭，隻有年紀大些的外勤在電扇下麵打瞌睡，徐其琛走進去的時候他都沒察覺到。
敲了敲桌子，外勤才醒了過來，一看到徐其琛有些陰沉的麵，還以為是管理局派人檢查，嚇了一個激靈。
“是……是有什麽事情？”年紀大些的外勤說話都有些磕磕巴巴。
“幫我查個人。不……查個鬼。”
外勤愣了一下，感情不是來檢查自己的哎，那就沒事了。
“我們的資料都是保密的，要是沒有局裏頭的介紹信，我可不能給你。”外勤打著官腔，有些慵懶。
“以前不是這的？”
“從別的地方調來的，年輕些的都去情況緊張的地方了，這地段安分些，就把我派來的。”
說簡單的，這貨就是沒啥能力來混日子的，有些本事都派到各門各派盯梢去了。
徐其琛懶得和他見識，把和小四聊天的對話框給他看：“有了這，還需要介紹信嗎？”
外勤認識小四隊長的頭像，小四不認識他，可他不能不認識小四隊長啊，萬一沒注意衝撞到了，那就是自己找屎。
看著聊天語氣很是日常，外勤知道來人和小四隊長關係匪淺，瞬間變臉，殷勤地抽了張椅子出來。
“趕時間，幼兒園裏的地縛靈最近一段時間有沒有什麽事情？”
外勤趕緊打開手機：“我調來沒多久，要找找看呢。”
“幼兒園……額……代號小紅帽，實力中階，危害性較低，有過幾次例行檢查，均沒有異常和危害行為，不過八月初之後就沒有記錄了。”
“為什麽八月份之後就沒記錄了？”徐其琛心裏麵咯噔一下。
外勤一臉討好：“八月之後，人員調動很頻繁，人手也不夠，除了危害性較高的監管目標，像是這類危險滴的目標實在是沒空管。”
“是沒空管，還是沒去管？”
外勤覺著徐其琛似乎要發火，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我……我才……才來沒多久，您別急，我聯係一下外出執勤的兄弟，肯定給您個準確的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