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血統

  住了柏鴻基，伍俠給了樓下一個信號，行動隊員很快就衝了上來。


  柏鴻基被定在那裏不得動彈，即憤怒又恐懼。


  最了解你的便是你的敵人。


  柏鴻基很清楚管理局的手段，明白他們為了從他口中撬出人魔的情報，肯定是不擇手段，自己所麵對的將是最嚴酷的逼問。他知道一死了之是最好的解決，不然哪怕是招了一句話，人魔也不會放過他。


  隻是身體被控製住，自己的力量突不破符文的限製，欲死不能。


  他憤怒地瞪著白音，要不是她這個蠢貨，自己怎麽可能會落到這番田地！


  “不……不怪我。”白音被柏鴻基猙獰的表情給嚇到了，一臉的委屈。


  “別怕，冤有頭債有主，我們就和管理局說你是被脅迫的，你不會有事的。”徐其琛柔聲地說道。


  白音縱然有超強的實力，可心智低下，哄騙她徐其琛心裏頭有些過不去。


  “恩恩。”有了徐其琛的寬慰，白音安穩了許多。


  “她怎麽處理？”行動隊隊長小聲地問道。


  伍俠看到女妖有些惶惶不安的模樣，搖了搖頭：“暫時不動，免得刺激到她。”


  伍俠實力尚未恢複，想要圍困白音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她可不希望行動小隊的隊員遭受折損。


  徐其琛把她安撫得極好，還是不要無事生非了。


  行動小隊把柏鴻基帶回管理局，相信以局裏的手段，不久他就會開口。


  “她怎麽？”徐其琛問出了相同的問題。


  伍俠一幅事不關己的模樣：“你折騰出來的攤子，還是得你來解決啊。”


  追求責任是不行，男人嘛，一口吐沫一口釘，徐其琛自己說過的話還是得算話。就算他能夠不說話，伍俠好歹是管理局的牌麵，她的首肯一定程度上能夠代表局裏的意思。


  否認自己，就是打局裏的臉，這點節操管理局還是有的。


  放虎歸山更不成，以白音的智商，根本用不少洗腦，隻是簡單的幾句就能把她給忽悠瘸了。


  敵人多一分力量，自己就多一份危險，徐其琛又不傻。


  “你有什麽去處嗎？”徐其琛隻能征求白音自己的意見。


  這位實力強悍的貓妖有些幽怨：“無事的時候，多是待在柏鴻基這裏，現在他被抓走了，我也不知道去哪。”


  “家人呢？”


  “他們……”白音情緒低落下來，“都死了。”


  “被人殺死了。”


  徐其琛想起了柏鴻基之前說過的話，大概能夠猜到其中的故事，便不再多問，免得讓她傷心難過。當然，更怕她當場暴走，徐其琛可擋不住她出手。


  “與其在外頭成為不穩定因素，不如帶回家吧。放在眼皮底下，心裏頭也能安穩些。”伍俠淡淡地說道。


  “那怎麽行？”徐其琛一臉苦相，“我家就這麽大點的地方，主臥被你占了，我就隻能睡沙發，她跟著我回去，安置在哪啊？”


  “我……我不用，隻要……一直一小塊毯子就……就夠了。”白音小聲地說道。

  “那不是虐待你嗎？”徐其琛對白音的要求很是驚訝。


  “不是……不是虐待，怎麽能是虐待呢。”白音理所當然地說道，“我就是貓呀，就喜歡是在毛毯上啊。”


  徐其琛一拍腦門，把這茬給忘了。


  白音的模樣實在是太有欺騙性，徐其琛總是把她當成同類對待，忘卻妖的身份。


  妖可由萬物練成，多少保留了原來種族的天性。家裏的腓腓似乎也挺喜歡毯子，對沙發和床興趣不大。


  “行吧，一條毛毯我還是供得起。”


  回家路上，白音多少還有點畏懼。就像是寵物要去新家，驚慌和好奇交織，情緒複雜。


  先回家的璐璐已經在家等了許久，看到老爸和伍俠回來，焦慮才被開心所替代。


  “粑粑，師傅，你們總算是回來了！”璐璐蹦跳地抱住了徐其琛。


  璐璐注意到了身後跟著的白音，非常漂亮的小姐姐，一雙大長腿白瞎了她的眼。就是有些含胸，微微低頭，小眼神不住地朝著璐璐瞟來。


  “這位小姐姐是誰呀？”


  徐其琛抱起璐璐，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顛得璐璐咯咯直笑。


  “路上撿的。”


  璐璐哼了一聲：“我才不信呢，路上哪裏會有小姐姐能夠撿啊？”


  別看她小，被徐其琛套路的次數太多，多少有些免疫。


  以前好奇，璐璐總是追問自己是從哪來的，徐其琛被纏得心煩，就說是垃圾堆上撿來的。璐璐信以為真，出門一定回去小區的垃圾堆上瞧瞧，要不是徐其琛拉著，就差點鑽進去了。


  徐其琛問她要幹嘛，璐璐就回答自己想要撿個弟弟或者妹妹回來。


  別的小朋友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璐璐卻沒有這些，她還沒有媽媽，隻有爸爸陪著，心裏覺著孤單。


  當時聽了璐璐的解釋，徐其琛的淚唰一下就落了下來，知道是自己忙於工作，沒顧忌到孩子也會感到孤獨。


  自此之後，徐其琛從不加班，又是為了參加幼兒園的親子活動，還會找老板請假。


  互聯網公司嘛，996是常態，享受不了“福報”就會被淘汰，徐其琛不得不多次更換工作。後來就遇到了江芷寒，她願意將就徐其琛的要求，所以他才一直呆在江芷寒的創業公司，哪怕是別的公司高價挖人。


  一時想起了往事，徐其琛有些唏噓。


  孩子小，不懂事，不代表大人就能哄騙他們，他們有時是會當真的。


  想至此，徐其琛便把事情大致地說給璐璐聽，小家夥聽得雲裏霧裏，半懂不懂，聽著聽著就沒興趣了。


  徐其琛休息了會，起身準備夜宵。


  本是出門吃飯，誰知道被一鬧，徐其琛和伍俠還沒來得及顧及自己的五髒廟。


  “你吃什麽？貓糧，罐頭，還是營養膏？”徐其琛問了一嘴。


  縮在沙發一角的白音含著指頭，頭微微昂起，嘴角流了些口水。


  “我……我能吃它嗎？”白音虛空指了指。


  徐其琛順著看過去，飄在半空刷劇的孫曉菲也是一臉震驚。

  “它不能吃！”


  “怎麽不能吃，我吃過很多的！”白音不解的問道。


  徐其琛還沒來得及解釋，孫曉菲就爆發了。


  好哇，你個女妖精。


  寄人籬下就算了，居然還想鳩占鵲巢。好歹自己是家裏頭的鬼，怎麽就成了你這隻妖的食物？


  貓有貓道，鼠有鼠道，人有人的功法，魔有魔的辦法，妖自然也有自己的門道。


  人和魔重在修煉，妖則是簡單些——吞噬。


  起初，開靈智的妖不足以總結出功法，隻是依憑著天性，吸納天地靈氣，狼吞虎咽，饑不擇食，既不煉化也不挑食。這就導致妖成長很快，但後期曲線極其緩慢，難以匹敵人類中的高手。


  末法時代，靈氣不足，無法吸納足夠的天地靈氣，妖隻能是把目標放在其它靈體身上，也就成了眾矢之的。


  孫曉菲是隻小女鬼，沒什麽實力，麵臨著崩潰，如果不是古玉出手助她一把，可能早就灰飛煙滅了。


  暴怒的孫曉菲正要動手，被徐其琛攔了下來。


  “不至於，不至於！”徐其琛可不想她們兩在屋子裏麵幹架。


  狂暴的靈力會瞬間把家裏搞得一團糟，徐其琛的心會滴血的。


  “她要吃了我，還不至於？”孫曉菲質問道。


  “白音是個智……”徐其琛想把智障說出來，隻是瞥了一眼身旁的白音，想起她對這個詞有點敏感，“智力差了些的妖，和你不熟悉才會說出這些話。”


  “相處久了，你就會明白這不是她的本意。”


  白音顯然沒有搞清楚情況：“是我的本意啊，我餓了，吃了她才能飽啊？”


  剛剛被安撫了一下的孫曉菲火冒三丈，靈力就飆到了體外。


  “我殺了她！”孫曉菲氣急。


  一個要打，一個犯傻，還有伍俠在一旁看戲，夾在中間的徐其琛焦頭爛額。


  “喵——”腓腓在窩裏隻覺得吵鬧，不滿地叫喚了一聲。


  白音身體僵直，驚恐地望著貓窩。


  腓腓從窩裏爬了出來，伸了個懶腰，晃了晃腦袋。


  “喵——”


  聽到叫聲，白音打了個哆嗦。


  注意到白音異樣的孫曉菲停下了喊打喊殺，接著得意地說道：“怕了吧？”


  “她的實力離突破高階隻有一步之遙，怎麽可能會怕了你。”徐其琛無語道。


  “突破高階？”孫曉菲瞪大了眼。


  她自己勉勉強強踏過高階的門檻，還因為外力拔高，消化不良，實際戰鬥力不一定打得過久在中階沉澱的修煉者。麵對一個即將突破高階的妖，孫曉菲要是早知道白音的實力，哪敢吱聲。


  “還打嗎？”早知道孫曉菲是外強中幹，徐其琛就先點名白音的實力了，還省了剛才的一片混亂。


  “不打了，不打了，打又打不過，打個屁啊！”孫曉菲又氣又惱。


  反正大叔在場，白音不至於真把她給吃了，技不如人，隻能是把脾氣收斂起來。


  白音沒有一絲一毫得勝的快意，渾身緊繃，似乎是感覺到了巨大的危險。

  剛從窩裏爬出來的腓腓自顧自地舔舐了一下爪子，徑直朝著廚房走去，瞧瞧有沒有什麽好東西。


  路過白音旁邊的時候，白音連氣都不敢喘一下，來自靈魂深處的威壓讓她不敢動彈。


  “你家的貓不一般呐。”伍俠發覺到讓白音感覺害怕的就是貪吃的腓腓。


  “她可是即將突破高階的妖，怎麽會害怕一隻貓呢？”


  伍俠淡淡地說道：“妖和人不同，多少保存著些天性。有些印刻在血脈裏的東西，不是說提高實力就能夠改變得了的。”


  徐其琛對腓腓的來源並沒有細致地追查過，隻是金鶴樓曾經說它是一隻遠古就存在的神獸，被視為能夠帶來好運的吉祥物，徐其琛也就沒有多想。


  聽了伍俠的說法，徐其琛想起腓腓也有尾巴，隻是不如白音那麽多，隻有四條，看著模樣很相似。


  沒想到撿了個寶，腓腓的血統應該超過白音很多，不然她不至於如此畏懼。


  腓腓在廚房溜達了了一圈，沒什麽發現，隻能是回頭喪氣地溜了回來。


  它注意到氣息熟悉的白音顫抖不已，不覺眼神中流露些許的不屑。


  狸族是許多貓咪品種的祖先，血統純正，哪裏是白音這類野生狸花貓能比擬得了。縱然白音此時的實力超過它不少，但在它眼中，不過是自己的附庸罷了。


  注意到腓腓的眼神，白音一點不敢質疑，隻是恭敬、畏懼地站立在那裏，等到腓腓回到貓窩，才鬆了口氣。


  “能……能把我送到管理局去嗎？”白音一臉哀求。


  管理局很可怕，不少進去了的妖都沒能走出來，可在白音眼中，不聲不響的腓腓要比管理局恐怖上百倍。


  對於白音的哀求，徐其琛自然是不會答應，好不容易找到了能夠製約白音的存在，哪裏可能就這麽簡單地放她離開。


  白音不敢強行離去，深怕是惹惱了徐其琛和在窩裏睡覺的貓咪，隻是畏畏縮縮地呆在沙發的角落，縮成一團，和貓咪的習慣沒什麽兩樣。


  柏鴻基總歸是沒挨得過管理局的手段，一番折磨下來，幾乎是有問必答，隻求速死。管理局自然不會放過好不容易得到了線索，給飽受折磨的柏鴻基安排了救治，然後發動所有的資源，來驗證他所招供線索的真假。


  伍俠接到情報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管理局突襲的一處聯絡點抓獲了一名人魔和數位臥底，收獲不小。牽一發而動全身，管理局想要集中力量，一舉把華東地區潛伏的人魔給收拾了。


  “沒想到許久沒有進展的局麵，確實接著一隻貓妖打開了偌大的缺口。”伍俠唏噓地說道。


  徐其琛頗有些得意：“多少功勞得算我一分，榮譽什麽的都不需要了，輕飄飄沒意思，要是能夠折現，那就更好了。”


  伍俠看了徐其琛一眼，微微歎了口氣：“在我麵前無需用市儈遮掩你的能力，你的實際可不是外表看起來的樣子。”


  “哎呦，那你倒是說說我究竟是個什麽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