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走,我們偷車去!
水母和孫小玲簡單收拾好東西,就離開十六樓,沿著叛軍收拾過的消防梯下樓。出了寫字樓大堂,孫小玲站在被叛軍踩踏得雜亂一片的雪地上左右看了一眼,指著城市的西麵,說道:往那邊走!
她們決定離開運河城之前先找到孫小玲父母的屍體,把他們埋葬之後再返回春申城。
她們沿著雪地西行了一段距離,然後避開大路上的叛軍哨卡穿進一片曲裏拐彎的胡同裏。
走著走著,水母眼尖發現了一個停車場。她帶著孫小玲偷偷摸了進去,一輛車都沒找到。孫小玲很失望,就想放棄。水母耐心地說道:再找找看,說不定有室內停車場。
她眼觀六路,發現了停車場辦公用房前的一條雪縫,就鑽了進去。過了一會兒,她從雪縫裏探出頭來,對孫小玲說道:玲玲,過來!
孫小玲不情願地走過去,毛裏毛躁地鑽進雪縫裏,忽然發現前方居然有一條空闊的走廊,驚訝地咦了一聲。
水母牽住她的手,說道:走,我們找找這些房間,說不定機修車間裏有車!
孫小玲佩服地仰頭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乖乖地跟著她往前走去。
她們興衝衝地推開每一扇門,終於找到機修車間的卷簾門。水母左右瞧了一眼這扇門,讓孫小玲背過身去,然後伸出一根手指對著卷簾門與地麵結合處的鎖頭射出幾發空氣彈。鎖頭啪地一聲被擊毀,卷簾門慢悠悠嘩啦嘩啦地響著卷了起來。
她叫了一聲玲玲,彎腰托起卷簾門,將它往上一推。卷簾門自動縮回了門頂。
孫小玲轉回身,借著積雪的反光透過洞開的大門往裏看去,拍著手叫道:呀,好多車!
水母聞聲往門裏看去,發現車間裏停著十幾輛各種款式五顏六色的車。她俯身抱起孫小玲,把她舉起來在空中轉起了圈圈,開心地叫道:哇,我們有車了!
孫小玲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忽然嚴肅地說道:水阿姨,你怎麽跟小孩子一樣!
水母一愣,好像她確實有點失態。她迅速板起臉,把孫小玲放回地上,邁步就往前走去:走,我們偷車去!
孫小玲從小到大從來沒幹過偷車這麽刺激的事,聽她這麽一說頓時蠢蠢欲動起來,小心髒砰砰地跳著一溜小跑過去抓住水母的手,跟在她身後邁著鬼鬼祟祟的步伐往前走去。
她們在車間裏來回轉了一圈,居然找到了一紅一藍兩輛雪地車。水母繞著兩輛車轉了一圈,判斷車上的故障都已經修好了。她讓孫小玲選一輛她喜歡的車。孫小玲也繞著兩輛車轉了一圈,最後選了那輛紅色的。水母也看中了這輛紅色的。
她讓孫小玲再次轉回身去,然後伸出一根手指貼到副駕駛座車門的指紋識別器上搗騰了幾秒鍾,車門哢噠一聲開了。她迅速鑽進車裏,在車載智能中控發出警告之前拔掉電源線,然後爬到駕駛座上坐下。孫小玲趕緊鑽進車裏在副駕駛座上坐下,坐立不安地對她說道:水阿姨,你到底能不能行?我害怕!
水母雖然也有點犯愁,不過還是很自信地豎起一根手指對她搖了搖,然後把它放到方向盤下麵的一個位置射出一股電流。方向盤下忽然冒出一股濃煙,車廂裏頓時充滿塑膠熔化的臭味,孫小玲不由皺起眉頭,水母好看的柳眉也皺了起來。她對孫小玲說道:你別著急,我再試試!
第二股電流射出之後,方向盤下冒氣更多的濃煙,車廂裏的臭味更重了!
水母忙打開車門,把頭伸到車外深吸一口氣,然後回到車裏,自信滿滿地對孫小玲說道:玲玲,你要對阿姨有信心,我們再試一次!
孫小玲都想放棄了,見她這麽執著,就說道:加油,我相信你!
第三股電流射出之後,車載發動機居然破天荒地響了幾聲,方向盤下忽然劈劈啪啪地閃出大片的火星。水母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把雙腳縮回座椅上上身往後一翻掉到後座上。一股黑煙像鬼魂一樣從方向盤下麵噴湧而出,綿綿不絕,瞬間將車內彌漫得伸手不見五指。躲避不及的孫小玲啊呀叫了一聲趕緊爬到副駕駛座上,趴在椅背上怒氣衝衝地叫道:水阿姨!我受傷了,你為什麽隻管你自己!
水母躺在後座上,心力交瘁地說道:玲玲,阿姨都怕死了,你能不能不要對我這麽凶!
過了一會,她們從車裏爬了出來,冷不防看到對方的臉,忍不住指著對方的臉捧腹大笑起來。剛才在車裏一陣折騰,她們——尤其水母的臉上——都掛滿了黑煙沉積的汙垢,黑不溜秋就像兩根滑稽的黑炭,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落在臉上的!
笑了好一會兒,孫小玲才有氣無力地抱著肚子說道:阿姨,我覺得我們太浪費時間了!
猛然聽到這話,本來已經平靜下來的水母不知為什麽又哈哈大笑起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玲玲~拜托你不要說話,你一說話~阿姨就想笑!
孫小玲臉皮薄,生氣地說道:你再笑我就生氣了!
水母深吸一口氣止住笑,陪著小心看著她滑稽的臉忍不住又想笑,連忙使勁咬住嘴唇讓自己不笑出聲來。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好,阿姨不笑了!
孫小玲斜睨了她一眼,見她雖然臉色有點古怪,不過倒也符合她原諒她的標準,就語重心長地告誡她:阿姨,你也不小了,大人要有大人的樣子,不要這麽幼稚!
水母今年幾十年來從沒這麽舒心地笑過,聽她這麽說,忽然覺得自己很冒失。她再次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說道:玲玲,阿姨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我很久沒有這麽開心過了吧!
聽到這話,孫小玲立即在心裏原諒了她。不過她不打算讓她繼續這樣嘲笑自己,就指著另一輛車說道:你把那輛車啟動起來我就讓你笑!
又過了一會,她們依樣畫葫蘆坐到藍色的雪地車上。吃一塹長一智,這回水母仔細地檢查了方向盤下的構造之後,正襟危坐地對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孫小玲說道:玲玲,阿姨要開始了哦!
以前她跟別人說話從來不用尾音。
孫小玲爬過去湊到方向盤下仔細瞧了一眼,然後迅速縮回椅子上把安全帶扣好,說道:我們開始吧!
水母將左右手伸到方向盤下,兩股交錯的電流從她的手指間射出。過了一會兒,車載發動機像抽筋一樣遲疑地連續響了幾聲,接著猛然穩定地運轉了起來。水母小心翼翼地縮回手,發動機就像一顆健康的心髒一樣繼續穩定地轉動著,發出低低的嗡鳴。車廂裏忽然爆發出兩串勝利的尖叫,接著雪地車就靈巧地動了起來。
這之後就簡單了。在深海基地的時候水母學過各種移動機械的駕駛,開車她還是得心應手的!
她駕駛雪地車在車間裏調了個頭,停到正對著車間門的位置,然後踩下油門。雪地車的發動機迅速提速,隨後像炮彈一樣筆直地從門上穿了出去,射進門外的積雪中。厚厚的積雪不斷鼓起又陷落,緊接著,雪地車突突突地喘息著躍出停車場的大門,重重地落到門外的積雪上。水母迅速轉向,雪地車咆哮著在積雪上轉了一個大圈,車屁股後麵噴出兩股火焰,像離弦之箭一樣往西方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