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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北上幽燕

  四月中旬的天氣雖還稱不上熱,但在太陽底下走的久了也難免出汗。細君陪劉源走到她暫住的珊瑚台也是香汗淋漓,劉源一進珊瑚台就瞧見左手邊一架薔薇花絢爛地張揚著笑臉,看的人心裏喜洋洋的,隨同細君在花架下坐了說話。


  “妹妹,如今越國公府已覆滅,王叔的冤情也昭雪了,蘇湘雪也去獫狁和親了,邊疆安定,妹妹是否跟為兄回宮?”坐定後,劉源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細君低垂著頭,咬著嘴唇不說話。劉源見狀又笑起來:“無妨,如果你還想繼續在江湖玩寫日子,哥哥不會強求你跟我回去。”


  細君猛地抬頭,眸子裏盛滿了驚喜:“真的?”


  劉源摸摸她的頭,笑著點頭。細君感激道:“謝謝哥哥,這些年除了母後,你對我最好了,什麽事都肯順著我。謝謝哥哥……”


  劉源又道:“誰讓你是我妹妹呢!不過這回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我把皇宮的暗衛給你帶來了,闖江湖要多帶幾個護衛,讓他們跟著保護你,哥哥才放心。”劉源說完看細君又拒絕的意思,又趕緊補充道,“放心,還是之前保護過你暗衛,暗影、暮煙和暮橙。”


  細君點點頭,想了一瞬道:“哥哥把他們留給我,那你身邊還有人麽?我聽暮橙說過他們師兄妹隻有五個,你一下子派給我三個,那怎麽辦?文岫怎麽辦?”


  劉源寵溺地看著細君:“不妨事,我身邊還有禁衛軍。”


  細君道:“那也不行,禁衛軍怎麽能比得上暗衛的貼身保護?這樣,就讓暮橙留下好了,我知道暗影是皇室偵查高手,讓他隻保護我太委屈他了,還是讓他幫哥哥查案子吧。暮煙原本是母後身邊的暗衛,就讓她回去保護文岫吧,有一個女暗衛在身邊,保護起文岫來也更方便,不是麽?”


  劉源皺眉:“隻留一個暮橙?”


  細君笑:“哥哥放心吧,蕭羽的功夫不弱,而且現在也沒人要我的命了,有他們兩個保護我就夠了。再說我還有沈太醫清蘭和小楓,即使有個病痛也不妨事的。”


  劉源這才點點頭,同意了細君的安排,忽而有笑道:“妹妹,你告訴哥哥,那個蕭羽是不是你的心上人?”


  細君一下子紅了臉,嗔怪道:“哥哥胡說什麽呀!”


  劉源拍著手哈哈大笑起來:“好好,阮洛寒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太信,現在看來,沒錯了!剛剛我看那蕭羽也是一表人才,你又對他那般維護,可見是芳心相許了!”


  細君羞的起身跺著腳跑回了屋中,惹的劉源又一陣大笑。


  細君及笄後的第二日,劉源領著明恪等人回京了,細君、蕭羽、清蘭等也與洛陽王告別,踏上去往幽燕的道路。


  正是陌上好時節,芳草遍野,阡陌花香,細君一行加上暮橙共六個人,分騎六匹駿馬從洛陽東城門出,繞城半周後才正式向北。一路垂楊紫陌,幾人也不著急趕路就那麽悠閑地行著,遊遍洛陽城周的芳叢,走了五日才到黃河邊。


  麵前的黃河水甚是渾濁,水流看似平緩,投入一塊石頭,卻是半尺水花也漸不起。這個黃河渡口每日隻有兩趟渡船,細君等趕到時已進日落西山,第二趟船剛送了渡客返回,要過河隻能等明日了。他們便在渡口的小客棧歇了下來,反正不急趕路。


  用過晚飯,沈太醫叫了小楓回屋查問藥典,清蘭說回去補衣服也回了屋,暮橙自有自己的任務,細君便和蕭羽二人走出去散步消食。慢慢行到黃河邊,月亮已經升了起來,掛在冬東天邊,正是下弦月,西半邊天空稀稀拉拉幾粒星辰。走累了,兩人撿了一處略高的地方坐下來,細君頭枕在蕭羽肩上靜靜第看著天幕,兩人都沒有說話,隻默默地感受著晚風的吹拂。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羽聽到細君打了個哈欠,輕笑道:“困了麽?”


  “嗯”細君歪歪腦袋。


  “那我們回去吧!”蕭羽笑道。


  “好,你背我回去”細君半閉著眼睛撒嬌道,其實心中知道蕭羽不會答應,可出乎她意料的,蕭羽低低一笑,竟答道:“好!”


  細君噌地抬頭看向蕭羽,隻見蕭羽笑望著自己,滿臉溫柔,那是隻有對她菜會展現的溫柔一麵。細君心中大樂,索性伸出手要他拉自己起來,卻不料蕭羽竟半彎起身子,一下子將她抱了起來,細君驚呼一聲,雙手環住蕭羽的脖子,看著月光下蕭羽眉眼間的得意,也跟著笑起來。


  剛走了十多步,忽聽前方客棧中傳出一聲驚呼,緊跟著有人影竄出,匆忙中往他們這方追來,有人在後麵叫著“站住”“淫賊,哪裏逃!”,似有暮橙的聲音。細君忙拍蕭羽:“放我下來,快!”腳一落地,細君就想去堵截那黑影,被蕭羽一把拉住:“別動,先看看情況再說!”


  說話間,當先的黑影已到了近前,看到前麵有人擋路,黑影隨手便拋了一把暗器。蕭羽早就注意著他的舉動,此時,拉著細君往旁邊一個旋身便避開了所有暗器,黑影也並未想要他們的命,隻是借此打開了逃跑的路,腳步不停地望前衝。蕭羽哪裏會放過主動出手傷自己的人,與黑影錯身而過的一瞬間就回贈了他一把東穀的獨門暗器。細君隻聽到那黑影一聲悶哼,月光下身形往前栽了半步,又提氣奮力前衝,此時,追趕他的人已到了身邊,果然是暮橙打頭。


  暮橙看到細君安然無恙地站在這兒,鬆了一口氣,停下追趕的腳步:“原來郡主沒有在屋中!還好,還好!”暮橙身後的人則沒有停,繼續去追那黑影了。


  “怎麽了?”細君和蕭羽同聲問道。


  暮橙道:“我也不甚清楚,剛勘察完周圍的環境回到後院喂馬,就見客棧的護衛們在搜查什麽人,接著聽到郡主房裏傳出一聲呼叫,那黑影就從郡主屋的窗戶直接跳出來滾落在後院,我怕他偷了郡主的東西,便追了……”


  話未說完,細君和蕭羽齊齊變了臉色:“不好,清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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