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莫名其妙的生氣,是不是……啊!”細君突然大叫一聲鬆開蕭羽的袖子,整個人縮起來,半坐到了地上,蕭羽這才發現細君的不對勁兒,立馬蹲下身扶住細君:“竺兒,你怎麽了?”
看細君一臉冷汗眉頭緊皺,嘴唇被咬的泛白,蕭羽不由得暗罵自己,怎麽這麽不小心,沒有留意她身體不適的變化。“怎麽了?到底哪裏不舒服?”蕭羽也急出了一頭汗,半抱著細君,眼中滿是擔憂與心疼。
細君按著肚子,深吸了一口氣忍著那一陣陣針紮般的疼,說了三個字:“肚子,疼。”蕭羽單膝著地,讓細君靠在自己懷裏:“怎麽會肚子疼?你吃什麽了?”說著將手去探細君的脈搏。細君忍著疼:“可能是,剛才,跑的太急了……”蕭羽見脈象無異狀,才稍稍送了口氣,隨即有罵道:“你笨啊,學的輕功幹嘛不用?就會用蠻力跑……”
細君氣極:“誰讓你跑那麽快的,我……嘶……”肚子突然又一陣針紮般的疼,讓細君不由的倒吸冷氣。“別亂動,躺好!”蕭羽忙按住她,也不再爭論誰對誰錯了,幹脆坐在地上,讓細君靠在懷裏盡可能地舒服,然後伸手幫細君按揉肚子,“這裏疼麽?”
“不疼”
“這裏?”“疼!”細君大叫一聲,蕭羽忙減輕手上的力度,輕輕揉著,不一會兒,聽到“噗”一聲輕響,細君的臉刷地紅了,她剛剛放屁了,而且是在蕭羽麵前,哎呀羞死了羞死了……細君埋下頭,別扭地盯著地上的草,生怕蕭羽開口笑話她。半天卻未聽到蕭羽的聲音,“那個……”細君想開口說點什麽,卻被蕭羽打斷了:“好了,現在還疼嗎?”
細君深吸了幾口氣:“咦,好了,不疼了!”細君綻開笑,將剛剛的不好意思給丟開了。
蕭羽道:“是你跑岔氣了,現在氣通順了就好了。”
“哦,”細君靠在蕭羽懷中不想起來,這樣很舒服,比玉清庵的硬凳子舒服,嘿嘿。何況天空這麽藍,草這麽綠,蝴蝶飛的這麽漂亮,陽光灑在河流中,染出一朵朵金色的水花……她不想錯過,可偏偏有人打斷了這美好的氛圍。
就在細君還沉浸在這美麗的環境中時,頭頂上傳來蕭羽冷冰冰的聲音:“現在我們是不是該好好談談你和明恪的事了?”
細君抬頭:“談什麽?我剛不是說了麽,我跟他沒什麽,他喜歡的是蘇湘雪!”她承認自己最初是對明恪有一點好感,但是明恪幾次三番地惹她已經讓細君知道,自己和明恪是不可能的。
“好吧,我相信你。”蕭羽知道細君沒說實話,但看她一副不願多談的樣子,他也不想逼的太緊,“那阮老大呢?”
“洛寒哥哥?怎麽了?”細君驚訝,蕭羽今天吃了多少醋?
“你突然不待見李嬋,是因為李嬋眼中對阮老大的愛慕吧!”蕭羽道,心中有一道不確定,畢竟阮洛寒先遇到細君,而他晚了一步。
細君似乎猜到蕭羽的想法,歎了口氣,既然說出來了,那就索性說明白吧!“蕭羽,我對洛寒哥哥的感情隻是妹妹對哥哥的感情。沒遇到你之前,我對他很是依賴,在宮中有太子哥哥保護我,在宮外有洛寒哥哥和慕哥哥,此生能認識他們,我覺得很幸運。尤其是洛寒哥哥,冒著那麽大的風險幫我從宮中逃出來,他對我的幫助沒有一絲雜念,絲毫不求回報。我不知道怎麽回報他,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能在他身邊一輩子,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先不說他是阮家少主不可以娶皇室女子,單就是感情而言,我……我的心不在洛寒哥哥身上。”細君說完最後一句臉又紅了,這些話她雖想過千萬遍,但從未說出口過。蕭羽聽到最後一句,卻是心跳加速,不在洛寒身上,那在誰身上?蕭羽的手不由的顫抖起來。
卻聽細君說:“總之,你知道我對洛寒哥哥隻是妹妹對哥哥就行了!哥哥幫我妹妹那麽多,妹妹當然也要為哥哥的幸福考慮,那個李嬋我今天才發現她不簡單,我不能讓她傷害到洛寒哥哥!”
“傷害洛寒?憑她還沒有這個本事,阮老大可不是她能傷害得了的!”蕭羽不屑地說。
細君沉思了一下說:“不行,不管怎麽說,都得提醒一下洛寒哥哥,反正不能讓李嬋留在洛寒哥哥身邊。”
當阮洛寒帶著李景李嬋他們走過來時,就看到這樣一幕畫麵,粼粼金光的河岸邊,綠草飛蝶,細君靠在蕭羽的懷中,手裏把玩這一根青草,兩人在爭執什麽。看到阮洛寒含笑走來,兩人起身,“洛寒哥哥”“阮老大”
“說好了麽?說好了我們就出發吧!”阮洛寒笑說,“李嬋和黑牛去京城,李景跟我們去康州。”
細君聽李嬋不跟阮洛寒一路,也就沒有反對。待到半年以後,江都王一案徹底平反,越國公府徹底覆滅,他們一起參加黑牛與李嬋的婚禮,細君才在心底徹底佩服阮洛寒,他這一招不僅解決了監視越國公的問題,也將可能給自己帶來的麻煩扼殺在了搖籃中。
《大陵史?越國公世家?卷五》載:永平十三年冬,禦史柳心誠檢舉越國公蘇堅十七大罪。曰販賣鹽鐵、暗殺皇室成員、縱容家眷搶奪良家民女等,此狀一出,天子震怒,監禁越國公一家,令廷尉徹查;臘月初八夜,有匿名者舉證至廷尉府,言越國公曾欲勾結江都王謀逆,被拒後,毒殺江都王與王妃,且言有人證與物證。天子乃親坐廷尉府,開府門,京中百姓皆可旁聽,蘇堅初乃不服罪,待人證出,乃認。有百姓指證人曰:此非越府外巷賣花啞女耶?
……聖裁越國公十七罪,削爵位,蘇家眾人凡有命案在身者皆誅,家產沒入國庫,餘眷貶為庶人終身入奴籍。蘇太妃、陽雪公主跪求聖顏,願以己身赦免餘眷……十四年正月初一,獫狁國書至,乃皇貴妃為二皇子求娶陽雪公主,聖念親情,乃準,赦蘇家餘眷,改流徙北地戍邊;蘇太妃入太廟以終餘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