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驚天消息
灰色的屋頂上長幾株嫩綠的瓦鬆,一群麻雀在屋頂上嘰嘰喳喳地覓食,靜謐的院落忽然響起一聲嬌喝:“看劍!”麻雀們驚的忙飛到屋後高大的桐樹上,躲在濃密的綠葉間歪著小眼睛偷看擾了它們興致的人。
隻見一玄黑一粉紫兩道人影從古樸的堂屋衝到庭院中,劍聲鏘鏘響起,衣袂翩飛,瞬間已過十幾招。穿黑色衣服的正是蕭羽,他在教細君一些對敵的招式,上次在鍾靈山上遇到越國公府的暗衛,細君幾乎都忘了自己是會武功的。事後,蕭羽便嚴肅的下了決定,教細君東穀的防身術,細君本來說她會武功不用教,蕭羽瞪著眼道:“你敢跟我比試一下麽?”細君不怕死地應戰了,兩招下來就後悔不已,這個蕭羽根本不會像太子哥哥他們那樣對自己手下留情。第三招後,細君半趴在地上,哭道:“蕭羽,我跟你沒有仇!”
蕭羽抱著雙臂冷聲道:“可越國公跟你有仇!”
然後,細君就乖乖跟蕭羽學劍了,看秦忠,不,現在叫沈楓,細君給他起了小楓的名字,沈允皓也不知道怎麽看的,說小楓有學醫的天賦,認了他做義子,秦忠從此便叫沈楓了。
沈楓看蕭羽要教細君劍術,便期期艾艾地對細君說他也想學功夫,即使不能報仇,有點武功自保,也不至於拖累細君他們不是?細君樂得有人陪著挨打,便央蕭羽一並教了。
那日遇到襲擊後,他們連夜離開了客棧,兜兜轉轉,在青州城外一個叫臨澗的小鎮租了個四合院住下來。蕭羽的說法是要迷惑越國公派來的暗衛。
這半個月下來,細君已能和蕭羽對上十幾招了,沈楓的基本功也學的有模有樣了。這不,二人正練的起勁兒,清蘭在廊下翻曬草藥,時而抬頭笑望一下練武的人。暮橙氣喘籲籲地跑進來,顧不得拭汗便道:“郡主,有,有大消息!”
細君停下劍,轉身道:“什麽消息?”
蕭羽寒著一張臉瞪視暮橙,那意思不言而喻,打擾了他們練劍,你最好是有重大消息,不然……暮橙看到蕭羽眼中的寒意,忍不住打寒戰,但一想到那大消息,便立馬挺直了脊背,平穩了一下呼吸,道出重大消息:“皇上禪位給太子了!”
“什麽?!”細君一步跨到暮橙眼前,抬著頭蹙眉道,“你說什麽?”陽光側照在她鼻翼的小汗珠上,折射出一星閃亮的光。暮橙咽一口唾沫道:“皇上,皇上禪位給太子了。”
確定自己沒聽錯,細君卸下緊張,臉上瞬間綻開笑容:“哈哈……”。蕭羽初聽到這個消息時也有些吃驚,看到細君大笑,皺眉大聲道:“你不覺得這裏麵有問題嗎?笑什麽啊?”
細君被他一嗆,咳咳兩聲,抬手拭了汗,便轉身往屋裏走邊道:“管他什麽問題,隻要太子哥哥繼位就行了!”言罷,人已坐到了凳子上,端起茶盞飲了一口放下,雙手來回在臉側扇風,這天太熱了!
蕭羽、清蘭、暮橙跟在後麵進來就看到這樣一幅畫麵,粉紫衣衫的女孩坐在凳子上毫無形象地拿手當扇子扇風,清蘭掩嘴笑道:“你這樣子,哪裏有半分郡主的高貴?他日回了宮,看你如何過!”
細君眯眼笑道:“真的看不出來我是郡主嗎?太好了,這樣那些暗衛就不容易找到我了!”
眾人暗汗,隻有蕭羽開口打擊她道:“別忘了,他們還有你的畫像!”
細君瞪了他一眼,轉了話題道:“太子哥哥繼位了,你們說,我要不要送他一件賀禮呀?”
蕭羽眯起眼睛,眼中寒光卻未遮掩:“你想送什麽賀禮?”
細君縮縮脖子:“還,還是不,不送了!”知道那玉墜的用處後,細君就想著如何“打劫”阮洛寒的家產,其實她不在乎那些銀子啊、珠寶啊、首飾之類的,她隻是想自己“打劫”的多了,說不定洛寒哥哥看不過去就會來找她了。蕭羽怎會不知道她的小算盤,狠狠地批了她一頓後,細君就再不敢提“打劫”阮家的事了。原想著借送賀禮的由頭去阮家商鋪“詐”個大寶,想來蕭羽不會多阻攔,誰知,這剛一出口就無情潑滅心中的小火苗。細君隻覺得剛才練劍的汗水瞬間凝成了薄冰。
蕭羽看她那害怕的樣子,在心底歎口氣道:“皇帝這個時候禪位實在是太突然也太奇怪了!我擔心太子繼位了大臣會不順從。暮橙,你進青州一趟,想辦法打聽一下最近的消息,最好能弄一些官府的邸報。”
暮橙看向細君,見細君點頭,便應聲準備出去,沈允皓從外麵走進來,手中端著一個大砂罐:“要出去,也先吃過飯再去!來來來,大家來嚐嚐我新作的藥膳!”隨著話音,大家隻覺得一股藥香撲鼻,還混著蘑菇與雞肉的香味,不由的食指大動,細君當先跳起來:“哈,好香啊,暮橙快點擺桌子!”
桌子擺好後,沈允皓又指揮蕭羽暮橙跟他去取剩下的藥膳,一個大砂罐根本不夠他們這些人吃的。上次清蘭被暗衛打傷,沈太醫精心做了幾頓藥膳,清蘭的傷很快就好了,也沒有一般病人大病初愈的疲態,臉色紅潤,精神很好!細君幾個也跟著享了口福,沈太醫充分領教了這些人的飯量,習武之人飯量大還情有可原,可是細君也是能吃的主兒啊,細君曾麵對眾人不解的眼神,笑嗬嗬地說:“別看我,是沈伯伯做的飯太好吃了!”眾人皆汗,沈允皓哈哈大笑,從此除了研究藥草更專注於給大家最藥膳了,清蘭笑說,沒遇到細君他們之前,他父女二人的飯食幾本都是在客棧、路邊小吃攤解決的,能吃到藥膳,都得托細君的誇獎了!
眾人圍著桌子團團而坐,正準備開吃,突然發現少了一個人。細君抓著筷子道:“咦?小楓呢?”
大家這才發現沒看到沈楓,庭院裏傳來沈楓的聲音:“我在這裏。”原來人家一直在庭院紮馬步,剛才那驚天消息也沒讓他移動半步,蕭羽的眼中浮出一絲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