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劍走偏鋒
“你說的好像有道理,不過,我還是更想去東穀!”細君道,“先幫我梳頭!”
蕭羽抱著手臂鼻孔朝天一哼:“你不答應,我就不幫你梳!”細君想了想,忽然想起明昊描述過大草原,加上這家夥的說的那麽誘人,不免有些心動了。再說他是舞穀主派來接自己的,去東穀隻是時間問題,不如,就先到處看看。於是抓起梳子給蕭羽:“梳吧,我答應!”蕭羽臉上掛著得逞的笑接過梳子。
清晨的客棧裏,零星坐著幾位用餐的客人,暗影和暮煙也坐在大堂,小二剛把兩碗熱粥和兩樣小菜放到他們麵前,暗影剛把勺子送到嘴邊,突然樓上傳來“啊—”的大叫,嚇得勺子又掉回了碗中,與其他可客人一起看向樓上,那個昨晚他和暮煙闖進去過的房間傳出小姑娘的大吼:“死蕭羽!你梳的這是什麽頭!哇——”
然後又傳出砸東西的聲音,和女孩氣急敗壞的罵聲:“你給我站住,死蕭羽,陪我頭發!站住……”
樓下,掌櫃的推推小二,示意他上樓看看,小二縮著身子擺手。暮煙低聲對暗影道:“師兄,我聽著這小姑娘的聲音有點像郡主。”
暗影一頓道:“不會吧,那小郡主我雖隻見一兩次,但我記得她臉上沒有什麽印記,而且京城百姓都說她是從小就一副傾國傾城貌,樓上這小姑娘跟她相差太遠了。”暮煙沉吟道:“也是。”
樓上的打鬧聲漸漸停息了,小二一步三挪地蹭到門前,道:“公子,二位的早餐是要在樓下用還是在房裏用?”
蕭羽頂著兩個泛青的眼睛打開門道:“樓下吧,你把房間收拾一下!”說完扯住不情願的細君下樓了,樓下眾人都抬起頭看他們,急於知道那“死蕭羽”將小姑娘的頭發梳成什麽樣了,一看之下,不過一個普通的男子發式,但是這小姑娘身上穿的仍是女兒裝,怪不得要發怒了。眾人皆搖首笑笑,低頭各自吃飯,不再理會二人。
蕭羽扯著細君走到一個空桌子前坐下,掌櫃的親自給他們端了飯菜,細君生著氣抓起一個饅頭惡狠狠地咬了一口,仿佛那是蕭羽的頭。蕭羽笑笑,優雅地端起麵前的稀飯喝了一口。這時,暮煙走過來對細君道:“這位小妹妹,是不是不滿意你哥哥給你梳的頭發啊?”
細君嚼著饅頭轉頭看著她點點頭,暮煙笑:“為了表達昨晚上的歉意,妹妹若不嫌棄,一會兒吃過飯,讓姐姐重新幫你梳頭可好?“唔個的不我……”細君嘴中有饅頭這話說的誰也沒聽懂,暮煙皺眉:“你,說什麽?”細君艱難地咽下饅頭:“我哥哥說如果我就這樣出發的話,他就帶我去騎馬,所以,不麻煩姐姐了。”心中卻想,原來暮煙你會笑啊。
暮煙聽著小姑娘如此說也不好再說什麽了,回自己座位上吃飯去了。蕭羽暗中對細君點點頭,眼中滿是鼓勵與讚賞。
吃過飯,蕭羽便收拾行李和細君離開了客棧,他們走後不久,暮煙發現她的神隼死在了客棧後麵的馬棚頂上,那神隼的脖子上紮著一根細長的鐵針,暮煙又心疼又氣恨,正恨恨的拿著鐵針研究時,忽然一聲尖叫傳來,接著手中的神隼被一把奪走:“這是我先射中的,不許你跟我搶!”暮煙回頭,見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子, 雙手抱著神隼,警惕的瞪著自己,臉上的表情就像小孩子在保護自己的喜歡的東西,根本不像一個二十多歲的人應該有的表情。暮煙瞳仁微縮:“你射中的?”
“是我……啊!”男子的話未說完就被暮煙伸手掐住了脖子,暮煙充滿殺氣地問:“誰讓你射的?”
那男子已然喘不過來氣了,但仍用一隻手護著神隼,另一隻手掰著暮煙的手指,“放……放開”微弱的聲音沒有得到暮煙的同情,神隼被殺,要尋找郡主就更難了。暮煙心中恨死了這個男子,手中的力道不覺又加深了幾分,男子的臉色漲的紫紅。
“哎呀,客官饒命啊客官!”一個身影撲過來彎著腰不停地想暮煙作揖,暮煙側首,原來是掌櫃的,隻聽他道:“客官請手下留情,我兒子是傻子,不知道哪裏得罪了客官,請客官海涵呐?”
“傻子?”暮煙冷笑,“傻子竟然能射中我的神隼?真是奇了怪了!”
“什麽?哎喲,你這個闖禍精又闖禍了吧!”掌櫃的伸手打了一下他那傻兒子,轉首又對暮煙哭訴道,“客官有所不知,小兒的腦袋雖然天生不靈光,但是射東西倒時挺準的,從小就喜歡拿樹枝啊鐵針啊射鳥,射魚,我這店裏做菜用的魚鳥都是他射來的,時間長了,那天上的鳥都不敢從我們這兒飛過了,小兒手癢的時候就忍不住射鄰居家養的雞啊鴨啊鵝的,為此我不知道賠了多少銀子了。客官你行行好,饒過他吧,您要多少銀子,我賠行嗎啊?”
暮煙不為所動:“賠?你賠的起嗎?本姑娘的神隼是從小養大的,有靈性的……”
“暮煙,放開他。”身後傳來暗影的聲音,暮煙氣道:“師兄,他殺死了我的神隼!”
“一隻鳥而已,你怎能要人家的命?放開。”
“哼!”暮煙極不情願地鬆開了手,那傻子捂著脖子俯身咳嗽起來,掌櫃對暗影和暮煙連連道謝作揖,暮煙隻抱了手臂看天。
暗影對掌櫃的道:“掌櫃的,我很好奇,一個傻子怎麽會有這樣的天賦?能讓他給我們表演一下嗎?”
掌櫃的結舌:“這,這,可是現在沒有鳥啊!”他心裏也明白不表演一下,這兩位不會放過自己的兒子的,之後找了這個不算借口的借口,可是老天似乎不願幫他,就在這時,一直喜鵲喳喳叫著落在了馬棚後的光禿禿的樹上,暗影和暮煙看一眼鳥,又看向掌櫃的,掌櫃的艱難的咽下拒絕的話,伸手拍拍兒子,又指指樹上的喜鵲,傻子仿佛怕了暮煙剛才掐他脖子,此刻竟縮著身子直往後躲,眼中流露怯怯的神色,口中道:“不,不,再不射鳥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