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不能合作
仍舊沒人話。
牛在生隻是湊著蕭靜媛媛耳語,提醒著一些東西,時而看慕容一眼。
張子文也沒了耐心,冷不丁單刀直入道:“明人麵前不暗話,我聽蕭大姐此來是為了走私大宋管製物資鐵錠?”
在座的人直接噴茶,又形成了噴泉。
無比尷尬,因為會這麽揭破潛規則的人還真的隻有局座。
蕭靜媛媛也尷尬,但也覺得局座的風格令人耳目一新,加之她的身份真不怕宋國官府責問,便微笑著道:“張公子果然名不虛傳,夠直接的。但是你想多了,走私鐵錠是違法的,做生意,我深知守法的道理。”
慕容先生隻是冷笑著。
張子文又道:“前陣子錫礦漲價,幾度出現供應不足,皆因洪中孚的《告戶部書》,在邊地鐵錢中加入了錫。這樣一來,西夏和遼國所能拿到的鐵變少,還因加了錫導致脆弱不堪。物資一少,價格就大漲,所以現在燕雲的鐵價攀升難道是假的?蕭大姐這樣的豪商若不想為此謀利,那也一定是假的。”
蕭靜媛媛第一次出現了警惕的神色,“這隻是張公子一麵之詞,我不會承認。難不成你還要在大海上稽查走私,那是大海撈針?”
慕容蕭華臉帶鄙夷的哈哈笑道,“他麽……現在還有人聽他話那就是笑話,就算是以前,他也不具備在海上長期部署的能力。就那幾艘船都是搶來的。銀礦石你尚且沒辦法,難道許誌先會聽你話,再次拉民怨征用船隻,用於去稽查價值更低的鐵?你張子文太想當然了,許誌先不會配合你。”
“我我要稽私了嗎?”張子文反問。
慕容蕭華有些語塞。
蕭靜媛媛微微一愣,看了牛在生一眼。
牛在生道:“若不稽查走私,那請教大人,你此番的談判籌碼是什麽?”
張子文道:“是更好的條件。”
“願聞其詳?”蕭靜媛媛道。
張子文知道牛在生想讓慕容在場聽著,便也沒提議“借一步話”,敞開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其實你們遼國的礦石比我大宋要多的多。而我海軍正是以開礦技術和開礦設備著稱的。我直接賣給你們最好的設備,這是硬件,並幫你們設計好的開礦方案,這是軟件。綜合集成就是我提供給你成套的解決方案。有了這張網,你們還有什麽理由和姑蘇銀號合作?”
慕容不禁大皺著眉頭。
牛在生卻是有些被驚到了。
蕭靜媛媛遲疑了少傾,更有戒備意味的道:“你真會這麽做,為了什麽?”
“為了錢啊還能為了什麽?”張子文直接開噴,“他姑蘇銀號算老幾,他敢明目張膽的違法,的我不敢似的。”
“你……”
慕容蕭華沉著臉,卻又像是有些無言以對的樣子。
的確,剛剛擺明了當著麵“我就是要走私你來咬我啊”。而現在局座真的暴走了,也擺明了“怎麽隻能你這平民放火,本官不能點燈啊”。
這像是很離經叛道,卻又很本質,導致牛在生和蕭靜媛媛麵麵相覷了起來。
牛在生湊近大姐道:“這法邏輯倒是沒問題,以局座的性格名聲,一但規則內製服不了對手,就會不惜自傷的跳出規則亂來。他也的確敢這麽做。”
蕭靜媛媛微微點頭,表示認可。
但她心裏仍舊很吃驚,還是覺得局座直接到過分了,不過誘惑力又很大很大。
考慮到此,蕭靜媛媛試著道:“我怎麽知道你有能力長期提供不會斷?若現在答應了你,惹怒了慕容先生,他也舍咱們而去,那怎麽?”
張子文道:“你不會知道這些的。我也不知道,他慕容算哪蔥,所以他也不知道。這就是我們三方的互賭。”
再道,“事實上你也不知道慕容能否長期提供。因為指不定我什麽時候服了許誌先呢?那個時候你們不給我吃,我也堅決對吃肉的你們羨慕嫉妒恨,不要懷疑我打仗的能力,我會不遺餘力的打擊走私船隊。不斷絕,至少大幅增加你們的走私成本。”
牛在生笑著反問:“稽查走私難道不花成本?”
“花的,甚至比你們的鐵錠成本還大,但內心裏你知道我做事不計後果的,我一定會做,至死方休。”張子文道。
這尼瑪簡直就是個批著官袍的流氓!
蕭靜媛媛和牛在生,以及慕容先生都這麽覺得。
李曉蘭有點興奮,話局座真就這德行,永遠不會知道他嬉笑怒罵的時候是真的還是假的,或者是半真半假。和他扭著來是不行的,至少換李曉蘭是蕭靜的話,必須做出選擇的情況下,隻會和局座合作。
因為明眼人都知道哪怕局座真涼了,但始終屬於作死不會死的群體。但慕容這類人隻要氣候一變,就肯定會死。
僅僅從條件上,一套設備怎麽的也能用半年,可以持續產出,算是下蛋雞。
而且姑蘇銀號的走私船,一船就是一船,需要源源不斷。也就等於每日都存在不可控風險。
事實上李曉蘭有這些利益向的考慮,牛在生和蕭靜媛媛一樣有。
隻是蕭靜媛媛多了一層考慮:
前陣子林攄出使,態度相當強硬甚至是無禮,弄的遼國朝廷下不來台。沒有特別授權明顯不可能那樣外交。就此被解讀:為了南朝宋國當前形式下的開邊態度。
起來現在兩國形勢比較曖昧,內部的鷹派誰都有,還不少。
但共同點是兩國皇帝都是棒槌。
大遼祚皇帝甚至比趙佶還不靠譜,更貪圖享樂而不願意發生摩擦。
不同點是,大遼首相北府樞密使蕭的裏抵不是鷹派,也不是鴿派,而是個老奸巨猾專門順著遼皇心思的稀泥派。
而南朝宋國首相蔡京,卻一定程度算是個半鷹派,明顯在利用形式碰瓷老蕭。
便由這個不同點帶來了外交形式的不同,此番相反是宋國頭鐵,而遼皇不想惹事,於是北府樞密使老蕭便順著遼皇意思,甚至沒當麵怒斥林攄,僅僅派人寫了信給宋國朝廷“林攄無禮”。
這時期的對遼外交是頭等大事,也是很大功勞,當然被遼國給差評的例外。
但林攄的命運又分兩了,很可能因“骨氣”概念名聲大起,但又可能因違反皇帝的意誌而被抽。
那麽綜合南朝這時期的形式看,既然蔡京還當政,對林攄會功過相抵,不褒也不貶。
但這也折射出了當前蔡京的執政核心是:對遼態度強硬。
於是,已經和蔡京決裂了的張子文,揚言要對遼國提供核心設備的成功率,在蕭靜媛媛的內心裏評估:並不高。
牛在生也覺得:和張子文合作的容錯率,遠低於姑蘇銀號。
就此一來,牛在生微微搖頭。
蕭靜媛媛一副很遺憾但麵帶微笑的模樣,“你是個有趣的人,但生意不是娛樂,此番對不起公子了,我要對商號利益負責,不能與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