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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壞的死,鬧的走

  諸事搞定已是下午。


  離開縣衙沒走多遠,見上次見過的那迷糊拿著一把鋤頭,靠在牆邊上打瞌睡。


  張子文過去給她後腦勺一掌,“丫頭你又偷懶了啊?”


  迷糊醒過來擦擦口水,然後捂著後腦勺,很不服氣的樣子。


  張子文又指著她的鼻子道:“拿著鋤頭分明是有人安排你除草,你靠在牆上除啊?”


  迷糊道:“我除過了,除了雙倍的草。”


  不等張子文問他雙倍是多少,隻見一個頭大脖子粗的凶悍婆娘從遠處飛跑過來,導致張子文有點緊張,開始逐步後退。


  隨即傻眼,隻見婆娘過來揪著迷糊的耳朵一頓錘,一邊罵:“死丫頭你怕是吃多撐的,讓你除草,你把老娘的稻子都挖出來不少!”


  迷糊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一邊跑,一邊被她娘追著捶。


  張子文險些被雷倒。


  這就是張叔夜的教育水平,誰讓他教迷糊雙倍是多少的。這次不就栽在雙倍上了……


  一會兒,張子文來到山坡上找貓。


  正撲著曬太陽的寶又起來一跳一跳的。


  “行了行了,知道你在練武了。”


  轉眼,又見迷糊沒心沒肺的背著個籮,出現在了這邊山坡上割草。還一邊吆吆幾句山歌,也聽不懂她唱什麽。


  她是否會割雙倍張子文不關心。


  幸福永遠是個相對概念,幸福感和錢有關但不是絕對關係。對迷糊而言,能無憂無慮的割草,不被莊主們放狗咬就是幸福。


  對張叔夜而言,讓迷糊不被惡狗咬就是滿足。


  很快就下起雨來。


  都已經立秋,但也無法判斷這是否今年的最後一場雨。


  很多人都奔跑回家了,身邊的徐寧也道:“公子,咱們回吧?”


  “再走走,總感覺看不夠。興許我就快離京了……去張叔夜批給的地裏看看。”


  張子文帶著鬥笠繼續前行,寶和徐寧隻得跟著。


  一大片荒著的地上,有個瘸子擺弄著各種工具,試圖用散碎的木材把這片地用圍欄圈起來。


  走過去和他有句沒句的聊了一下。


  他是迷糊的兄長,腿被人打瘸了。他和迷糊加起來算一個工。


  關於場子怎麽建暫時還沒規劃,但他已經提前上崗,鑒於會做木活,張叔夜吩咐他先找碎料把場子圍起來。


  仔細看了一下他做木活手藝不錯,主要是腿不方便看起來磨磨蹭蹭,但實際上有技術就是有技術,效率並不低。


  “下雨了還做?張大人應該也不至於強迫你吧?”張子文道。


  他嘿嘿笑道,“我家妹迷糊,愛偷懶,我多做點算是彌補她的,官人有所不知,我和她一起算一個工。”


  張子文點了點頭。


  少頃他又道:“官人聽最近發生的大事了吧,這麽多年了,官府也算硬氣了一回,辦了件大事。否則從來就沒消停過,沒門路的人就沒法正常做事,被勒索是常有。有地的人,地被拿走了,有牛的人,牛被牽走了。做生意的人,本錢被拿走。我認識的好幾個沒牽掛的都離開了,也不知道在他鄉怎麽過活,不知道是生是死。”

  人離鄉賤,這哪怕在後世發展初期也是非常顯著的問題,在古代會更顯著。所以除非是八麵玲瓏又有錢的商人,或者是能倒拔垂楊柳的過江龍魯智深,否則依照常理隻會越過越糟,或客死他鄉,或因沒路走而放棄戶籍,上山做草寇們的炮灰。


  “抓的徹底嗎?”張子文又問。


  “徹底倒是徹底。”


  瘸子道,“聽隻要敢實名舉報,新上任的富班頭一定會查,查實的,都借著這次風頭重辦。隔壁村那個六子,以往好吃懶做愛勒索人,我妹好幾次撿了柴火,割來的豬草,就被六子拿走了。有時他還會打妹,初期妹都不敢,也有不少其他孩子被這樣對待,當時縣衙沒人管,都不立案。但這次六子進去了,聽已經判了,刺配陝西戎邊五年。”


  這是真的。


  迷糊三更排隊去舉報,關於她哥哥被人打殘廢的事顛三倒四不清楚,但東拉西扯下,關於她被搶走柴火和豬草又被打的事清楚了,於是新隊長上任三把火,基於張叔夜戾氣重的精神,六子就被富安抓了。


  大家起初都不在意了,區區一點豬草而已,但六子卻真實被判戎邊五年。這是因為富安判斷:他不是偷盜,是搶劫。


  既然搶劫那和金額無關,一但坐實就是重判。好在六子隻欺負娃娃,實施犯罪時不需帶刀。


  急於立功表現的富安查了許久,最終無法確認六子搶東西時帶著刀或亮過刀。這才從輕發落。就是這個原因,往前富安做流氓時不帶刀,隻帶著一條短棍。


  否則以現在的氣候,張叔夜畫出的底線是:坐實搶劫罪,又亮過刀的,不論是否傷人,一定死刑!

  不過這個節骨眼去了陝西,已經接近死刑。


  陝西是邊境還是軍事特區,特區嘛,當然要特殊一些。它容許出現一些建製派口頭上不許的東西,容易在政治上開綠燈。


  於是陝西沒那麽多資源設牢城營養豬。但凡罪犯都是層層轉撥,監獄局領導是擺設。


  罪犯實際都轉撥到劉光世一級(指揮使單位)直接使用,修攻勢最危險的地方他們上,或者一但開戰也是他們先上,屬於炮灰階層。


  如果家業厚,有錢送給軍頭那當然另當別論。不過反過來,一般有點門路家底的也不容易進去,就算進去也不會去陝西。類似張叔夜這麽碉堡的官畢竟少。


  “官人,你現在這好年景能維持多久,那些人會不會卷土重來?”迷糊的哥又喃喃自語。


  雨已經停了。


  張子文取下鬥笠甩甩,離開時道:“會卷土重來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像清掃屋子,需要隨時進行。如果保持思想上的警戒,養成愛幹淨的習慣後,可以隔久些再清掃。總之要有批評,以及自我批評。”


  ……


  回城後,沒進府就遇到李邦彥急急忙忙來找。


  彥彥爆料,從幾個權貴子弟的口中獲知,有幾個分量不輕的老夫子正在秘密要把張子文攆出京去。

  因為,他們發現張子文不是敗家子,是個範仲淹似的洗腦狂魔,要把魔頭扼殺在搖籃中,就像當年他們趕走範仲淹一樣的,把魔頭趕走。


  “我虎頭文是那麽容易攆走的?他們以為是我貓?”張子文神色古怪了起來。其實這麽,已經預感到他們會這麽操作了。


  正因為不是貓而是虎,他們才害怕,才想攆走張子文。否則他們那麽忙,誰有空和個宰相家的敗家子計較?


  “因為公子真相了,才容易被攆走。你懂的,他們攆走貪官不給力,但攆走有能力又不安分的不遺餘力。張叔夜大人估計也藥丸。”李邦彥又解釋了一下。


  “吃相豈能這麽難看,真不想讓張康國的兒子畢業啊?”


  張子文故意吐槽,“這些龜兒子……當時真應該多個心眼,看看《百官見聞錄》中,關於他們的貓膩。”


  李邦彥猛擦汗:“額,如果您真看了,肯定就不是趕走你這麽簡單。應該就是在你府門前遊行,不出意外,現在你已經被他們拖走打死了。公子,或許你出京避避風頭也未嚐不可?”


  “趙明誠這子在不在這些人行列中?”張子文道。


  “在的。”


  李邦彥尷尬的道,“清照吐露過,趙公子始終疑神疑鬼,不敢放任你和清照在同一個城市,便也加入了想把你攆走的行列。主要是公子也太那啥了,九成時間都不在太學。這是他們手裏的辮子。平日裏當然沒事,但如果私下於這事上結黨成風,不給老張相爺麵子,和你認真的可能性就越來越大了。”


  “這些家夥為何頭忽然變鐵了?”張子文道。


  李邦彥道,“目測是你在辦案時候險些把榮升銀號和諧。銀號中的那些賬本,就算沒有《百官見聞錄》那麽嚴重,也算弱化版了。他們原話是:容那不良少年在京城,遲早還會出事。”


  張子文臉有些黑了。


  李邦彥又道:“英雄者能屈能伸,可進可退。要卑職看,他們這才是放虎歸山。在這京城裏隨便點事容易放大,但以公子的才華和手段,若在地方就是笑傲山野的存在。一個任期十萬雪花銀不難。”


  “你誤會了。我自來是個虧本辦案的人,京城裏錢多,還有機會拆東牆補西牆。若去了貧瘠地區,上哪找那麽多貸擼,一個任期下來豈不是廢了,怕是倒欠十萬雪花銀吧?”張子文道。


  李邦彥有些懵逼,也不知此君的是真是假?他不會真這麽慫這麽蠢吧?難道沒在此案中撈個盆滿缽滿?

  不過既然大衙內不承認,李邦彥也就不敢問,又道:“我李家頗有些家財,若公子用得上,可以貼補公子一些?”


  張子文道:“這事等我想想,我不是誰的錢都借。”


  “卑職不要利息。”李邦彥道。


  “仍舊要等我想想,隨便拿錢會顯得我氣勢不足。”張子文開始裝逼了。


  “好吧,晚課時間要到了,卑職得趕緊回去。被人看到和你一起,我邦彥哥就完了。”


  李邦彥趁黑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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