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公子請留步
時間已經不早，四九跟著少爺漫不經心的走在街市上。
肚子正咕咕叫，該回家吃飯了，四九最喜歡的就是開飯時間，至於其他時間則不怎麽喜歡。
“這是……你的花？”
忽然身邊傳來一個女聲。
停下腳步側身看去，正是那個男裝打扮的吳清璿站在旁邊一個攤子上，在觀摩一把扇子上的文跡。
“我是的花，不……確切的是我娘的花，她讓我臨時照顧一，且送來參展。”張子文也好奇的看著她。
“果然是這樣……”
吳清璿歪著腦殼想了想，把手裏那把扇子遞給張子文，“這扇子你覺得怎樣？”
張子文多少有些茫然，翻來覆去的看看又還給她，“我不怎麽懂這東西，沒見解可發表。”
吳清璿倒也覺得他比較誠實，隨手又把扇子還給賣扇的秀才：“打擾了。”
接著，她指著旁邊的茶樓道，“若不忙，我想請你喝杯茶？”
“好啊。”
張子文就往茶樓走，四九隻得鬱悶的跟著……
見貴人吳清璿進來，掌櫃受寵若驚的過來招呼著朝樓上雅間而去。她像是這裏的熟客。
邊走邊看，這裏名氣不算特別大，卻像是專門鬥茶的地方？
上樓時吳清璿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他在好奇的四處看，而不是盯著自己後麵，便微微一笑，卻也不話。
“兩位請坐，請問此番喝點什麽茶？”
在雅間坐下來後掌櫃客氣的問道。
吳清璿卻不話，好奇的神態看著張子文。
張子文真喝不慣宋人流行的那些茶，想想便道：“黃山毛峰。”
“稍等。”
很快便有人的送來了壺，杯，水，茶。
吳清璿繼續好奇的看著。
某個時候，張子文一邊泡茶一邊道：“披著一裹銀毫就是好毛峰，尤其像雀舌，似象牙狀，湯色清澈明亮，這的確是一千年後見不到的極品，姑娘嚐嚐看。”
言罷把茶碗推過去。
她也不拒絕這種茶，抬起來淺嚐了一口，又放下茶碗道：“我還想喝點其他的。”又看向掌櫃道，“換君山銀針讓這兄弟擺弄。”
張子文微微一愣，略有些感覺的，她像是有著差不多的嗜好，估計……她平時也不會那些亂七八糟的茶，而就是喝這類的。
這次連水都換了，張子文繼續折騰著道：“你選的這些銀針像是浮標，牙尖豎立呈現筍狀，靜待於杯中，若能三升三落就是香味最濃厚時，又可更具個人之喜好不同，觀測‘浮標’起落次數，品嚐不同程度的滋味。譬如有些人化淡妝，又有些著濃香。隻因風格不同，其實並無雅俗之分別。”
吳清璿把手放在寬大的袖子裏抱著，微微一愣，隨即點頭道，“有道理，既然不俗，那這次清璿便試試著濃香的感覺。”
言罷就再等等的模樣。
“？”
少頃張子文驚悚了，還真的三升三落了，這時代的茶得有多好啊。
這個時候吳清璿才抬起茶碗淺嚐了一口，略微回味了一下道，“果無雅俗之分，亦如你的花，肥瘦皆可美醜，有趣。”
這次又換張子文看著掌櫃道：“忽然還想喝廬山雲霧。”
少頃，又送來了。
這次卻是吳清璿接了過去，一邊擺弄，她一邊輕聲道：“廬山環境特殊，王氣蒸蔚而得名……”
“難道不應該是雲蒸霞蔚更好聽？”張子文好奇的道。
吳清璿閉著眼睛想了想廬山環境道：“一個描述環境更美，一個則寫意更具勢，誠如你濃淡間風格各異，並無雅俗之分。”
言罷，她把茶推了過來道：“王氣蒸蔚就是然的製茶環境，無需過度加工，湯色最為翠綠卻又苦澀有限，滋味近乎於製茶的甘潔，你且嚐嚐再。”
張子文抬起喝一口……再喝一口，嗯，拿到賊連夜審，又尼瑪喝一口。
直至慢慢喝光後放下茶碗道：“果然一個寫境一個寫意。也不知是否因我後腦勺摔過的原因，以姑娘‘王氣蒸蔚’的思路去理解，倒是也覺得這茶味就有了變化。”
吳清璿微微一笑，“花茶花茶，一些時候並無分家。西南地區之人最愛花茶自有其道理。你能把一顆原本並不好的紈絝胖牡丹，養出了忠厚大熊的神態，那你當然也就知道人的情緒不同，會影響到一切都變得不同。”
言罷，她好奇的看了一眼花，再看一眼沒心沒肺的四九。
好吧這的確是英雄所見略同，張子文也沒怎麽注意到隻因“王氣蒸蔚”和“雲蒸霞蔚”兩個詞的推敲，便產生了不同的“茶情緒”。
這不是張子文感知力差，而是畢竟快節奏的現代人，在後世忙於其他，不會有那麽多的時間和心思來思考這問題。
沒想到這還真是一場鬥茶外加鬥花？
張子文忽然道：“姑娘緣何忽然想到請我喝茶？你當然看得出來我的花養的並不好。”
吳清璿神色略古怪了起來，“非因花。我並不是第一次認識你了。”
“卻想不起來見過姑娘？”張子文微微搖頭。
吳清璿道：“我在街市上遇過你幾次，你正持有‘道者反之動’理論詐騙不同的人。”
額這……
張子文看了四九一眼，又想到了找楊守威拉存款的事。
吳清璿想想又道：“起初有些想不通達，今次邀請屬於試探之意。但見識了你對花茶的理解後，我知道你是個明白人。明白人主動去做糊塗事，那的確有些乾坤藏在內裏，好吧……這還真是你的反之動。”
言罷她不在耽擱，起身道，“色已是不早，我要走了，你呢？”
“我們也走了。”
張子文倒真有留著她多一下話的下意識，但也真有點不好意思，誠如老媽所，看來應該練練膽子了。
“喂，怎麽就走了，所以這許多茶錢你們到底誰付？”
有個廝追著出去了。
如此導致張子文和吳清璿麵麵相覷，難免都有些尷尬。似乎都默認了對方會主動付錢還是啥的，卻出現了這比較詭異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