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把貓吊起來
“喵。”
寶喜歡在張子文的附近,回到別院的現在它就從草叢裏出來了。
這個曾經被康國老爸一腳轟殺成渣的貓看著真滑稽,越來越肥頭大耳,又虎頭虎腦,有雷音,卻又沒有虎的特征和尊嚴。
“寶你又長胖了,羊肉包子在哪,你一定藏了很多。”
張子文開始全麵檢查院子裏的每一處。
最終分別在三個地方搜出了一塊臘肉,七個雞蛋,以及一罐牛油。
“人贓並獲,先把它吊起來。”
閑著也是閑著,當下和四九一起找來麻線製作一個網兜,當做處罰它的監獄。
“寶進來……哎呀你別動來動去。”
不過網兜顯得太,很難把這胖子塞進去。
“嗚——”
胖子像是也煩了,又開始低哼唬人。
“別吵,快去拿些線來。”
張子文給貓後腦勺一掌。
寶作為一個梁上君子很知道張家的東西在哪,於是屁顛屁顛離開少頃,回來的時候咬著一團麻線,乖乖的放在了張子文手裏。
再次修改網兜中……
這次就足夠大了,把胖子關在裏麵,四九爬上樹一繞,貓就被吊在了空中。
又把和寶有關的贓物紛紛擺開,指著道:“總要給你改過自新機會的,這次判處你有期徒刑五個時辰,往後會逐步加重。此外還有減刑機會,如果表現好,服刑兩個時辰就可以轉廂軍營監外執行,戴罪立功。”
又在貓窩插上了代表廂軍的旗幟,把他窩裏的布撤了。這代表從安樂窩變為了牢城營。
寶這裏看看哪裏看看,也不知道它弄懂是怎麽回事了不……
搞定了這些差事後,又可以出來溜達。
也不全是貪玩,主要也是踩點,先了解一下街市上各種糧食的實際價格,如此才好結合科學組建低成本的馬飼料配方。
跟在身邊的四九擔心的道,“公子忽然到處樹敵,又急於動馬料利益,不會找麻煩嗎?常規情況下沒人這麽幹的,您父親就是相反的思路。”
張子文道:“你不懂,這是我屠龍術的一環:道者反之動,常規者隻為道之所用。”
四九撓頭道:“衙內弄錯了,道德經裏是反者道之動。”
張子文搖頭道,“你這麽的時候就和我老爹一樣了,屬於常規者為道之所用。哪怕你的是太上道君親口告訴你的,也不代表我是錯的,等你懂為什麽‘道者反之動’也正確時你就有自己的學問體係了。記住啊,你是對還是錯,這問題在特定條件下並不是重點。重點是形成你的風格和係統,保持一致性,那在任何領域就已經超越了大部分人,這些比你慫的人占據是多數、指責你錯誤時也不是問題,因為在任何世界裏能贏的人從來隻是少數,這是定理。張國等人在汴京規則下倒行逆施,就是反之動,在遇到更大的‘道’之前,他就肯定是贏家這毫無疑問。”
“正麵人物譬如王安石,他錯的人以億為單位。但他堅剛不可奪其誌,從始至終的理論體係和一致性,那些他錯的人絕對沒有,這注定了他會成為我朝最具影響力的宰相。真以為現在五千萬財政盈餘、以及捷報頻傳的西北軍事特區是憑空而來?做人當如王安石,哪管它身後罵名滾滾來,其實他還可以再囂張些的。”
四九總體上聽的不明覺厲。
“咦,又是這喜歡勒索的家夥,他像是總有些……”
待張子文一行人走遠後,巷口角落一個坐在攤上喝梅子茶的俊俏公子哥起身,看著他們一行的方向出神。不過這顯然是個女扮男裝的人……
下午回家來遇到張康國召見。
這一般沒好事,但張子文從來都不會躲事,喜歡遇到問題就解決。於是表現的相對老實,來書房裏鞠躬:“爹今日回來的要早些?”
張康國想慣性思維的嗬斥時,又發現他最近其實還算老師,就耐著性子微微點頭,“子文,平時老夫不想管你,但明日你要去太學。會有禮部相關人員去考察師生。若你隻是掛個名字人卻不在,不成體統,明白不?”
其實不論去不去,他們當然怎麽的也會讓張康國的兒子畢業,這毫無疑問。
不過老爹既然刻意交代,上次也提及過禮部鄭局長在竊竊私語啥的,禮部又不歸老爸管,所以張子文點頭,“兒子會去的,但先好……隻應付檢查,兒子不會經常去報道?”
張康國不耐煩的樣子擺手,“行行行你拉倒吧,真是你去了反而非奸即盜,老夫就該懷疑你要搞亂學府了,那才是大問題,寧願你待家裏做廢材。”
“老爹這話的相當有見地。”張子文點頭。
“還愣著幹什麽,趕緊離開,老夫這裏有事呢。”
張康國抬起茶碗喝了一口。
張子文卻是遲疑著,“我……打了宋喬年四個耳光。”
張康國一口茶水噴了出來,猛的起身道:“你你,你這腦殼是被牛踩了吧?”
張子文道:“老爹息怒,我腦袋怎麽了並不是重點。”
張康國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坐下來,鐵青著臉道,“那你個敗家子,什麽才是重點?”
張子文神色古怪的道,“這人心術相當不正,還是蔡京的人,又處於樞密院京畿房要職。遲早是老爹的心腹之患,兒子夜觀象,當你和蔡京利益進一步衝突時,會有人彈劾你,彈劾你的人必須在你身邊、又了解京畿和樞密院事務,所以會是誰呢?”
張康國也不禁動容……這子竟然知道宋喬年是蔡京的人,且知道老宋和老夫不對付?
到此張康國也真不敢覷了,撚著胡須少頃:“子文的意思是關心你爹,所以見不慣,就打了他?”
“那當然,您是我爹,和您作對就是和我作對。”張子文道。
嗬嗬。
張康國聽來也覺得高興,覺得也就那樣了,抽了他宋喬年的耳光雖然不好,不過算是屁孩不懂事,也不至於塌下來。
便又笑道,“再,這事你打算怎麽辦?”
張子文道:“要主動出擊,欺人一定就要欺到底。請老爹立即找宋喬年的毛病,授意心腹彈劾他,然後您在果斷怒斥他。形成您不講道理,故意要動他的局麵。”
“然後呢?”張康國傻眼。
張子文道,“樞密院的主要領導在國戰時期出現的問題,自是可大可。又趕在蔡京羽毛大圓滿前,看您戰力十足,蔡京未必敢交鋒保他。”
收拾不聽話的人,集中一些權利威望,這事張康國的確也很興趣,於是認真考慮了一下:“那這事對老夫的影響呢?”
張子文道:“對您就算影響也是正麵的。這就要到西北戰區事務上,誰都知道重將高永年是您的心腹,卻因戰法不客觀被您反手怒斥,讓其退居戰區二線。這是您第一次豎立幫理不幫親的形象。隻需西北戰局繼續順利,包括皇帝都會認為是您忍痛滅親的功勞。”
“於是搞宋喬年時,蔡黨外的人會慣性思維的覺得您是公正的,錯的是宋喬年。隻要您找出來的理由是事實,大家就會更相信您,政治身望其實沒有秘訣,就是這樣來的。道者反之動,您覺得越不能做的事越要做,肯定有好處。”
聽到這裏張康國又被驚到了,考慮了許久開玩笑道:“所以老夫舍不得抽你也要反著來,使勁抽才是對的了?”
“是這麽……越舍不得越抽,出敗家子的幾率自然就低了。不過這已經形成了事實,您也不能老惦記著這事吧?”張子文難免有些尷尬。
張康國有些哭笑不得,又笑罵道:“回來,你怎知道宋喬年有毛病?”
“一定有,誰都有,認真不認真的問題。尤其您的治下,您越和稀泥,他毛病就會越多。整慫了他是敲山震虎,您管理樞密院會更高效,別把這看做陰謀,這是政治建設。管好樞密院是大宋賦予您的責任和義務,不可推卸之。”張子文道。
張康國很無奈,這子總有一套歪理邪,又問道,“最後一點,你怎麽知道為父打壓他的時候他不會大反彈,誠如你的,誰都有毛病,老夫一樣有。”
張子文道,“他不會反彈,我有感知力的,抽他四個耳光我是試錯,我知道他會慫的。”
“行,你子的歪理邪還真有些門道,老夫會仔細考慮一下再做定奪。”
張康國總體不以為然,卻因這子胡八道的像是也有些理,便多了個心眼,又擺手道,“自己去玩吧,現在為父有事。”
“爹爹注意身體,別經常動氣,您得活久一些,否則闖禍闖多了,沒人保護我就麻煩了。”
張子文離開的時候道。
張康國失笑,此點上敗家娘們似乎有道理,當初不亂動他的腦殼也未必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