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群壞蛋
王思怡正獨自在另一邊一瘸一拐的走著,現在雖是安全了,但這也是她最尷尬的時候。
仍舊不知道這人是誰,但感覺他實在太果斷太牛了。那種溫文爾雅的造型,卻冷不丁側麵一巴掌把不可一世的張半仙直接打蒙,完全是“驚豔一槍”,太犀利了,時機等等掌控的簡直不會再有更好了。不過在當時,也真把王思怡嚇一大跳,害怕在現場被他們剁成肉醬。
起來之前還和他像是有些誤會,現在一時間讓王思怡不知道該怎麽轉圜?
倒也不是王思怡吸引力不夠沒人攙扶她,而是現在沒人敢碰她了,在富安這些老手看來,早前張子文專門和王思怡一起是有原因的。
“衙內神武啊……僅僅一擊,震得那不可一世的張懷素不敢動彈!”
富安等人繼續圍著拍馬屁,故意顯得臉皮非常厚,像是忘記了之前的誤會,都開始稱兄道弟。
“別扯犢子,走快些,否則時間晚了恐有變數。”
張子文卻神色古怪的樣子,過去攙扶著王思怡加快了腳步。這也導致富安高衙內等人微微色變,暗下有些擔心。
“女子謝公子搭救……”
王思怡有些難以啟齒,偷偷看他一眼。
“不客氣,你欠我三千貫,隻要付錢也就不用謝了。”
張子文是這麽回答的。
“……”
王思怡現在不敢把他想成無恥之徒了,卻真的是有些鬱悶。
“富安。”
“在。”富安表現得就像張子文的幫閑,實際更擔心更想溜走了。
張子文邊走邊低聲道:“你知道張懷素的多少貓膩?”
富安聽聞後猛然色變,趕緊又回到高衙內身邊,低著頭不話了。
張子文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但你真覺得有過今日這局後張懷素能睡得著?若他睡不著,那你能睡嗎?”
富安楞了冷凝管,隨即舔舔嘴皮,知道這位牛人像是要動張懷素的節奏,感情他當時自己找台階下,是綿裏藏針啊!
不過富安更不敢話,一副我是孫子我什麽也不知道的節奏低著頭。尋思燕九被判了死刑的人,堂而皇之換個名字又在東京呼風喚雨,這些事到底牽連了多少人,哪怕富安是個老江湖也不知具體內幕,如何敢去隨便捅?
高衙內卻還是想把今日的麵子找回來,還想找機會結交,便對張子文抱拳道:“老大!親親的老大,真有可能把那張懷素連根拔起嗎?”
張子文遲疑了一下,“你爹開赴戰場後,武軍裏的可用心腹你能叫多少?”
高衙內當即也縮了,一副不認識張子文的樣子猛搖手,“老大你莫要匡我,我隻是有點狂卻不蠢,我爹會鑽營,心腹倒是不少,但叫上幾十人去打架我敢的,調軍若沒個程序,那是掉腦袋的……”
“別囉嗦程序不要你操心,隻告訴我能用的心腹有多少,記住是能用的,不是裝逼的。”張子文打斷道。
這些問題高衙內也實在不知,便伸個指頭開始捅人,一直捅一直捅,“陸謙你是不是死了,快點告訴我,你們軍中有多少是能扛事的……你沒聽到我老大正在關心這個問題嗎!”
繼續戳繼續戳,“趕緊的回答老大的問題!”
陸謙心機深,基本已經猜到眼前這年輕人是誰了,樞密事怎是容易搞定的,就是蔡相公也不敢這麽。
於是陸謙謹慎的想了一下,低聲道:“其實現在不宜造次。這種層麵的事務一開弓就沒有回頭箭……”
又被高衙內猛捅,“我沒問回頭箭!你是不是聾了,本衙內問你有多少可用的人?”
陸謙一陣尷尬,“這很難判斷。京城是個大染缸,千絲萬縷,人少了沒用,人多了不定我們沒行動,對麵就收到了消息有了後手,這其中的輕重以及後果,很難預估出來。”
富安急忙點頭,表示陸謙的對。
張子文道,“陸謙是吧?”
“正是人!”
陸謙受寵若驚的躬身,“卑職武軍右廂,第七軍陣十將,見過張公子。”
張子文道:“我觀你骨骼清奇,做個十將太委屈,興許很快你會升都頭,到時候別感謝我。”
陸謙心中狂喜,卻以退為進的道:“張公子貿然插手軍職,恐怕會落人口實,若髒水潑到相爺身上,陸謙就是百死也嚐不清。”
張子文神色古怪了起來,“想多了,我都別感謝我了。收你錢升官那叫賣官。但我不要你的錢,就隻算為國舉薦人才。倘若你真能做一些對國朝有利的事譬如掃黑除惡,這就叫功勞,就有資格升職。我這邏輯還算合理嗎?”
“……”
所有人都服了。
陸謙尤其高興,便湊過來道:“謝公子抬舉,但若真想動張懷素,還要另等時機。”
又看了高衙內一眼,壓低低聲道:“至少等高俅將軍得勝回朝,那時,他帶回來的隊伍就一定是能用的人。他又比較護短,借助高衙內被他們毆打的事件,隻需有都堂張相爺默許,又有開封府官方認可。富安這廝其他不會,但隻要真形成動張懷素的氣候,以富安的江湖經驗,可以把張懷素一係人罪證大多數找出來。於是卑職保證,那時隻要不手軟,兩日內就可一舉拿掉這些在東京城作威作福的賊人!”
交談的聲音始終很,其他人沒聽到,但機靈的富安聽到,不禁擔心的湊過來道,“張公子……真的沒轉圜嗎,如此恐將牽連太大。”
張子文擺手道,“你這乃是兒之見。高他爹在為國征戰,兒子卻在後方被一群黑幫吸血鬼欺負,牙齒都打掉了兩顆,若任其發展你良心不會痛嗎?我前線將士不會心寒嗎?”
“可這是高衙內先惹的事……他先打人的。”
富安有些臉黑的憋出了這麽一句來。
張子文也不禁有些尷尬,換了個理由,“好吧算你有點悟性,不過世界從來都是弱肉強食,都是流氓的情況就比拳頭大。狼一定是要吃羊的,平時他們是狼,張懷素我就不了,隻燕九這隻血狼,他被判死刑我不信沒原因,所以他在這東京城裏到底吃了多少隻羊,你富安比我清楚。現在,他不心遇到了虎,那還什麽,出來混是要還的。”
富安楞了楞,這樣看的話倒也通順,那燕九可以判三四次死刑了,無奈唯一隻判了一次還沒得到執行,被人撈出來了。
紅葉觀唐老六也差不多的情況。據富安所知,張懷素麾下這類人並不少。
富安不是同情這些人,有機會幹掉也就幹掉了。問題就是……這事牽連實在太大,要想除惡務盡很難,必須要做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準備,一但出手就不是請客吃飯,帶來的後遺症太大,會有很多人睡不著。
富安之所以混的沒燕九他們好,那是因為有家人,也就有了牽掛和底線。
想來想去,富安還是在遲疑。
張子文道:“富安,我也不會強迫你,但我們做事的時候你不參與,你懂的,在他們眼裏我們是一夥的,一但出現紕漏,我能找隻軍隊把我家保護起來,你呢?”
富安微微色變。
“不忙著回答。”張子文微微一笑,“回去想清楚,隨波逐流我不怪你。但若消息從你這裏走漏,你知道後果。我一定會保護我麾下的戰士,他們為我衝鋒陷陣就是為國征戰,這是大是大非問題,明白我在什麽嗎?”
“人明白。”富安麵色大變。
“你家裏都有什麽人?”張子文又漫不經心的問。
富安頭皮發麻,無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