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京兆伊大堂
這是誰？還敢跑到京兆尹大堂來指手畫腳？
??眾人回頭看，就看堂下來了一人。
??就看此人年紀五十左右歲，身高八尺開外，麵如晚霞，雙眼炯炯有神，就是看人的時候往上看，本來很慈祥的麵容一下子變得盛氣淩人，腰板筆直胸口挺得高高，走起步來虎虎生風。
??不是旁人，乃是上柱國、宋國公、右武候大將軍賀若弼。
??見是他，蘇威就位微一皺眉，心說：這位怎麽來了？
??賀若弼上到堂來，“蘇大人，你身為大隋納言，掌管京兆尹，當熟知大隋律法，貌似蘇塵這等有點軍功就忘乎所以，不知大隋律法為何物當街與百姓鬥毆，進而黑夜殺人之輩，就該立即正法以正效尤，似蘇大人這等審案，明年今日是否可審清楚？”
??蘇威這個納言可是跟賀若弼同級，賀若弼上來就直呼蘇威的不是，饒是蘇威性子圓滑，老臉也有些掛不住，但是，賀若弼就是這麽一個人，不管你掛不掛得住。
??蘇威耐著性子道：“賀若大人，本官正在審案，賀若大人若想旁聽，請站在一旁。”
??賀若弼道：“本官就是來看蘇大人審案，蘇大人若是審的不公，本官必定上報陛下。”
??一轉身，賀若弼麵向老王爺：“王爺，蘇塵乃王爺家將，按律王爺應回避，請王爺移駕。”
??老王爺一律須髯：“本王就連朝堂都可去得，京兆尹大堂因何來不得？身正不怕影子歪，老夫就在此地旁聽，有誰不服，請自便。”
??賀若弼敢直接指出老王爺的不是，老王爺也沒客氣，就是一句話：老子願意！
??蘇威那裏還沒審案，這兩位位高權重的大隋重臣已經先鬥起來。
??賀若弼雙目之中寒光爆射，老王爺根本不搭理他，向蘇威道：“蘇大人審案吧。”
??蘇威躬身一禮，一拍驚堂木：“蘇塵，你可知罪？”誰也不搭理賀若弼，直接把這位晾那了。
??蘇塵道：“有罪便知無罪不曉，大人，蘇塵雖然年輕，也知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的道理，有人指正末將殺人，可以，就請人證出來指證吧，指正末將究竟怎樣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殺人，而他們又是怎樣能在我這個所謂的殺人凶犯手中安然無恙的。
??某蘇塵，自打從軍以來，殺地敵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真要殺人，殺一人和殺四五人有何區別？有證據說明蘇塵濫殺無辜，大人自可定蘇塵之罪，如果隻是道聽途說，無根無據，蘇塵不僅不承認，還要追究誣陷大隋將軍的罪責，決不輕饒。”
??老王爺聽得就老眼微眯，心說：嗯，老夫幹兒子就是厲害，這話說得，讓老夫心裏痛快！
??在老王爺心裏，隻要京兆尹拿不出實打實的證據，老王爺就直接帶人走，就算是真的證明蘇塵殺了天香樓的店小二，老王爺也沒打算撒手，大不了將蘇塵削職為民就是，蘇塵這個幹兒子依舊是老夫的幹兒子。
??不要認為老王爺的想法有什麽過分之處，這是這個時代造成的，自古以來就有刑不上大夫之說。
??在古代判人死刑，也不是隨便判了就要把人處死，而是要上報給朝廷，等待皇帝的複核以及判決，皇帝會讓專門的人對案件進行複查審理，最後才會進行判決，如果他判定這個人該死，那這個人才會被處死。
??也就是說就算證據確鑿，證明蘇塵真的殺了那個店小二，老王爺要是想保蘇塵沒事，一樣也可以做到，因為最終的裁決權在文帝。
??現在蘇塵口若懸河一般，說的頭頭是道，老王爺自然欣喜，如果不用自己出頭就能證明蘇塵是無辜的，老王爺當然不會厚著臉皮去找文帝求情。
??蘇威神色不動，對於這種有軍職在身靠山強大的被告人，審理起難度之大，蘇威早就知曉，身為京兆尹比蘇塵這樣難辦的案件多得是，蘇塵這還是跟著來了，不來京兆尹的達官貴族一抓一大把。
??蘇威道：“好！既然如此，你且退下，來人，帶證人。”
??“帶證人。”
??不多時，堂下帶上三名青年。
??“拜見大人。”三人跪倒堂前。
??蘇威道：“你三人言道：昨晚親眼所見蘇塵殺死天香樓的店夥計，可有此事？”
??一人道：“回稟大人，確實小人親眼所見。”
??另外兩人也道：“確實親眼所見。”
??蘇威點頭：“你等可敢當堂指正？”
??“敢。”
??“帶蘇塵。”
??堂下走上蘇塵。
??蘇威道：“證人可上前辨認。”
??三人扭頭看蘇塵，一臉的悲憤，齊向蘇塵一指：“就是他，我們親眼所見他殺死李二。”
??蘇威一拍驚堂木：“蘇塵，你還有話講？”
??蘇塵道：“大人，有道是捉賊拿贓，不能隻憑他們一麵之詞定我是否有罪，既然他們說親眼所見，那麽，就請他們陳訴一下昨晚事情的經過，也好讓末將心服口服，這樣指正，無法讓末將認可。”
??“證人，你們可曾聽到？”
??“聽到了。”
??“如實講來。”
??“是，昨晚二更天，小的等人收拾完畢回到後院要休息，蘇塵就忽然衝出來一刀將李二殺死，嚇得小人三個氣不敢大聲出，仗著地形熟，紮到黑暗中捂住嘴逃過一命。”
??簡單扼要，合情合理。
??蘇威道：“蘇塵，你還有何話講？”
??蘇塵道：“大人，末將聽出來了，此三人乃是仗著地形熟紮入黑暗中逃過一命，末將還有幾事不明，請這三位指教。”
??“問吧。”
??像蘇塵這樣的存在，動刑不行，真要動刑老王爺那邊還不急眼？隻能以事實說話，逼得蘇塵認罪逼得老王爺不能發威。
??蘇塵道：“他們仗著地形熟和天黑躲命，這樣說來，當時的光線是不是很暗？如果有燈是幾盞？”
??“你們來答。”
??“小人等剛從前麵回來，所以一人一盞氣死風燈。”
??“除此之外還有幾盞？”
??“沒有了。”
??蘇塵點點頭，“大人，按照當時情形，末將突然出現殺死一人，此人手中的燈應墜地不起作用，其他三人慌亂之中逃走，手中燈也扔掉，這才出現光線暗淡視力不明的情況，他們三個才逃得一命，是否如此？”
??蘇威一點三個證人。
??“正是如此。”
??蘇塵繼續道：“你們之前認識還是見過我？”
??“當日將軍在天香樓打人，小人都從見過。”
??“就是說之前你們並不認識我。”
??“是這樣。”
??蘇塵冷笑一聲：“二更天，隻有四盞燈，忽然有人出現殺死李二，你等三人丟燈逃走，在無燈光之下你們三人如何看清就是我殺的人？隻憑白天一麵，你們如何斷定殺人者就是我？”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