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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隻剩下我們倆

  王輝給連雅潔送來了請柬,他要結婚了,他的老婆就是他們學校的老師。看到請柬那一刻,連雅潔心裏有一點觸動,那麽鮮紅,那麽喜慶,自己的前男友,居然要結婚了,結這麽早!

  “我隻是記得你曾說過要我告訴你,如果你不想來,沒關係的。”王輝說。這才一兩年的功夫,他居然老了不少,眼鏡更厚重了。連雅潔居然有一點點惻隱之心,她露出王輝以前很喜歡看的微笑,說:“我一定會去的,一定會祝福你的,放心吧。”


  王輝走後,連雅潔看著請帖久久地發呆。不知道為什麽,自從知道了曾玉也曾像她一樣被周偉明藏在公寓裏,她心裏一直掩藏著的道德感羞恥感一下子就竄了出來,過去幾天,她夜深人靜時也想到過王輝。因為道德感強了,自我約束感也就多了,想起自己曾那麽義無反顧地要甩了王輝,想起王輝也曾苦苦挽留過她,所以她覺得自己當初對不起王輝,這份愧疚感足足遲來了三年。


  他的婚禮,是一定要去的。隻是,不能一個人去啊,到時候肯定會有一些同學,不能讓同學見了笑話。不管現在是什麽樣的心情,都得讓給外人展現她現在是個優秀的女人,是個大度的前女友。


  “雅潔!”一個聲音打破連雅潔內心的平靜,也打破了她的思緒。這人是艾軍陽。


  “你,有什麽事嗎?”連雅潔問。自打上次已經表明了拒絕的態度,連雅潔就不主動找艾軍陽了,甚至避開他。其實之前他們倆人還會偶爾聚一聚,連雅潔一度認為,這群小夥伴們中,除了尉遲秋實,就隻有艾軍陽對她“不離不棄”。


  “你這幾天心情不太好,是出了什麽事嗎?”艾軍陽說著還看了看連雅潔放在桌上的請帖,似乎想問什麽問題,又問不出來。


  連雅潔看到了他的眼神,突然想到了,他可以陪著去婚禮啊!還有誰更合適呢?周偉明嗎?不可能!再怎麽保養再怎麽有活力的男人,比她大那麽多,帶出也隻會抹自己的麵子。社會上最忌諱的就是這種老男嫩女組合,一準被貼上女人拜金的標簽,管你什麽愛情不愛情。


  對,就算她和周偉明之間不是因為愛情開始,就算她是真的拜金,但自己知道就好,沒必要帶出去讓全世界都知道。這個社會最喜歡給女人貼上拜金的標簽,然後就可以隨意辱罵女人了,誰叫你拜金呢?而艾軍陽就不同,他沒錢,和連雅潔年齡相仿。連雅潔深知,和一個同年齡的窮小子在一起,才會被人稱讚。


  連雅潔把艾軍陽拉到茶水間,十分客氣地說:“軍陽,能幫我一個忙嗎?”她再也不想對艾軍陽有任何好哥們兒好姐們的舉動了。“我前男友要結婚了,你陪我去參加婚禮吧?”


  艾軍陽突然激動得露出憨笑,拍著連雅潔的肩膀說:“好啊,沒問題!什麽時候,在哪裏……”


  就算是這麽敲定了,看到艾軍陽如此激動興奮,連雅潔又覺得自己太草率了,會不會更加深艾軍陽的誤會?她不得強調:“你隻是我的男伴,如果有同學問起,就假扮一下我的男朋友,如果沒人問就啥也不要說,好嗎?這真的隻是幫我一個忙,你不要有什麽誤會,也……也不要有什麽想法。”


  艾軍陽臉上露出落寞的表情,說:“OK,我明白。”


  兩人從茶水間出來,就看到印芙蓉貼在玻璃門上。連雅潔一陣怒火襲來,她本來就不喜歡印芙蓉,甚至是厭惡她。她本來這幾天心情就不好,印芙蓉這一惡劣的行為,真是撞槍口上了。


  “你幹什麽?你想聽到什麽!來來來,你有什麽想知道的,盡管問,坐下來,盡管問!”連雅潔用力拖著印芙蓉進茶水間裏,把她重重地按到椅子上。


  印芙蓉沒想到連雅潔會這樣衝動,那樣子簡直是不留一點情麵。她看著同樣發愣的艾軍陽,用一種求助的眼神看著他。艾軍陽很快就回神過來,走到連雅潔身邊說:“雅潔,你別激動,芙蓉姐隻是來倒水的。你別這樣,大家都是一起進公司的同事,也是關係很好的小夥伴,不要產生什麽誤會才好。”


  連雅潔閉眼長籲一口氣,搖了搖頭就走了。但她是真的不喜歡印芙蓉,不願意給她好臉色,此後幾天都是板著臉對著印芙蓉。她甚至覺得,過去有些關於她的謠言,印芙蓉一定脫不了幹係。她這種人為什麽還要留在智美,明明沒什麽本事,大小事務都處理不好,得跟著別人混才行。


  她分明就更適合做家庭主婦,結婚前就已經省吃儉用替男人節約了,結婚後更是天天“我老公我老公”的,給老公買衣服大方得不得了,自己卻連一套五百的護膚品都舍不得買。開玩笑,連雅潔現在隨隨便便一套護膚品都上千了,幾百的她從來不用。連雅潔記得,印芙蓉曾不止一次地諷刺她,還沒成家,以後要結婚生小孩的,能節約一點就節約一點,買那麽貴的衣服包包和護膚品,有什麽用呢?

  那些投資又換不來什麽。而把錢省下來,投資給男人和將來的孩子,就會有加倍的回報,老了也有依靠。不過印芙蓉的諷刺也是自相矛盾的,既說連雅潔在自己身上花那麽多錢不值得,因為她沒有男人,就沒人欣賞,沒多久又說就是因為她現在沒男人,所以才花那麽多錢打扮自己,“我已經找到男人了,所以就不必要那麽花錢了。我覺得做個低成本女人才是好女人。”


  印芙蓉到底是什麽樣的奇女子,說話完全不在意別人感受的。有些壞心思,還壞得任何人都看到。連雅潔心想,這種人最好以後都別再煩她了。


  可是,印芙蓉突然有天,給她遞了辭職信,理由是,懷孕了!連雅潔有些錯愕,當然不是因為印芙蓉這個人有多重要,更不是因為舍不得她,而是之前她不是還說要多掙點錢才要小孩嗎?

  “恭喜你啊,幾個月了?”連雅潔問。


  “快四個月了。我媽迷信不滿三個月不能說,所以現在才告訴你們。”印芙蓉小心翼翼地說。


  “噢,那也不至於要辭職啊,公司裏有半年的產假,夠你休的了。你請假,等休完了假還是可以來上班的,位置給你保留著就是了。”


  連雅潔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挽留,但她心裏清楚,那絕不是一句客套話。她隻是覺得,那群最初的小夥伴,不應該就這麽陸陸續續地散了。前不久吳靖才辭職去了另一家傳媒公司,然後尉遲秋實辭職,現在又一個要辭職了。雖然討厭是討厭,但討厭一個人也是一種感情啊。


  印芙蓉“嗯”一聲,似乎沒聽清。其實她隻是不相信自己聽到的,她沒想到連雅潔會挽留她。不過,她已下定決心辭職,這是和她老公,和她爸媽都商量好了的。


  “我已經決定了,我老公也要我辭職保胎,因為之前我患過子宮肌瘤,醫生說我要特別注意。我老公又說我是個心胸不寬廣的人,我們這一行工作壓力又大,怕我心情不好影響寶寶發育。所以還是辭職比較好,反正這幾年我們攢了不少錢,我就安心在家當家庭主婦好了,我老公掙的錢足夠養家了。”


  不知道為什麽,連雅潔從印芙蓉這話中聽出了炫耀的意思,再也沒有心思勸她了,走吧走吧,有什麽了不起呢?不過是生孩子而已,任何一個女人都會的。不過印芙蓉是真沒有炫耀的意思,世上有一種女人,她說任何話,都會因為語氣和神態讓人產生她是在炫耀或是諷刺的感覺,印芙蓉就是這種女人。因為過去,連雅潔受她的諷刺實在太多,所以有這種誤會也就很好理解。


  辭職得到批準,印芙蓉又說:“我走之前會請大家吃飯,這是我老公交待過的,到時候希望你也能來。”


  連雅潔點頭:“嗯,一定去。希望你以後和沈霆鈞過得幸福。”


  又走了一個!連雅潔真的有些傷感了,同一批進來的,兩個男人三個女人,走了走傷的傷孕的孕。更讓她沒想到的是,艾軍陽很快也走了。那是在她們參加完王輝的婚禮之後。


  當天,連雅潔穿得非常漂亮,雖然她不想搶任何人風頭,但她現在的衣櫥裏,隻有高檔的服裝,再加上她這幾年越來越注重氣質和修養,現在走出去,真的可以說,和她曾經的偶像曾玉有一些像。當然不是外表像,而是氣質有些像,有了一種女精英的感覺。而她又比曾玉多了一些其他麵貌,比如在周偉明麵前的溫婉,有時外出又很青春少女。


  艾軍陽看到漂亮動人的連雅潔,再一次有了心跳加速的感覺,就像第一次認識一樣。艾軍陽開著連雅潔的車,到了婚禮酒店。


  連雅潔一下車就感覺,這酒店不上檔次,如果是她,是決不能容忍婚禮在這種酒店舉辦的。王輝到底找了一個什麽樣的老婆,為什麽能忍受這麽多事情?聽王輝說,他們兩人存了錢,再加上雙方父母支援,才買了學校的80平教工宿舍,要是買商品房,估計隻能買40平。兩人還要還房貸,得省吃儉用。


  “不過,房子有他們兩人的名字,是屬於他們兩人的房子,是他們兩人的愛巢。”連雅潔對艾軍陽說著酸葡萄的話之後,艾軍陽這樣回了她一句,倒讓她又想到了這個問題:其實她是沒有房子的,還不如王輝的老婆。


  婚禮上,連雅潔見了老同學,個個都誇她漂亮了時尚了,也誇她大度,居然會來參加前男友的婚禮,有同學說:“雅潔進步得這麽快,想必輝哥是跟不上了,難怪啊。不過雅潔真是海量,有人說前女友是可怕的人,依我看啊,聰明又漂亮的前女友是福氣還差不多。”


  連雅潔和每個老同學都喝了酒,她酒量好著呢。不過艾軍陽仍有些擔心,要替她擋酒,哪知她拒絕著:“你等下要開車,別喝酒。放心吧,這點酒小CASE。”然後仰頭就是一口酒喝幹淨!

  最後走的時候,連雅潔真心實意地給王輝和他老婆敬酒,祝他們白頭到老,幸福一輩子。她認真地看了看王輝的老婆,比她矮,比她胖,化了大濃妝,依然沒有漂亮的感覺。說真的,這多少心裏有些好受了,前男友離了自己找了個和自己相差甚遠的女人,嗬嗬嗬,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滿足感啊。


  回程,連雅潔閉目養神,艾軍陽開著車。一直快到了金嬌公寓,艾軍陽才說話。“雅潔,你還滿意我今天的表現吧?”


  連雅潔說:“滿意滿意,非常滿意。謝謝啦!”說著她就要下車。


  艾軍陽一把拉住連雅潔,說:“那請你給我一次機會吧,我會是一個好男友的。我覺得你似乎有一個天大的秘密一樣,因為這個秘密,你總是嚴肅著臉,越來越不像以前那個開心大笑的連雅潔了。跟我交往吧,我可以讓你變成以前的樣子。”


  連雅潔醒了醒神,說:“軍陽,我之前就跟你說好了,今天隻是幫我一個忙,你不要有別的想法。不論你以後跟我說多少次,我都是拒絕,因為我不是一個願意將就愛情和培養愛情的人。”


  其實她之前也將就和培養過,就是第一次失戀後,王輝默默但積極地追她,她就跟了王輝。後來也培養出了感情,但那一點都不牢靠,所以她才會因為物質的原因,果斷地和王輝分了手。要是是一個她非常愛的男人,她怎會那麽輕易放棄呢?她肯定也會願意和自己心愛的男人奮鬥。


  艾軍陽沒有糾纏,沉默了一會兒,握著連雅潔的手說:“好的,我明白了。祝你幸福。保重。”


  連雅潔總覺得這些話有些場景不對,第二天便明白了,場景是對的,因為艾軍陽也辭職了!後來就看到他在微信裏發了照片,一個人去旅行。


  走了,都走了,隻剩下連雅潔了。她有次約了白露一起去吃飯,說:“為什麽我們一起進來的,隻剩我了呢?露姐,你隻比我們先進來三年,跟你一起進來的同事,都還在麽?”


  白露說:“我進來時就一人,我是別人特別推薦來的,不是統一招聘。不過想想也是有些難過,我們這堆小夥伴,隻剩下我們倆了。”


  “露姐,你可別走!”連雅潔突然拉著白露的胳膊。她雖然不討厭白露,但和她也沒有多少親密,她最好的朋友隻有尉遲秋實。但是現在隻剩下她們倆了,她居然克服了和同性有太多肢體接觸的障礙,拉了白露的胳膊,還把頭靠在她肩膀上。


  白露明顯也覺得有些尷尬,因為她過去和印芙蓉還有尉遲秋實關係要好一些,和連雅潔沒有好到這種程度。而且,她也曾懷疑過連雅潔的上升速度,以及公司裏一些閑話,她都知道,她並不欣賞連雅潔,但也不會評價她的選擇。她點點頭,還拍了拍連雅潔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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