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輾轉纏綿 落入溫柔網
連雅潔打定主意，把尉遲秋實調到大客戶服務部來，反正現在她經常做大客服的案子，孔晉銘隻是多次指導她，已經很久沒有派活給她了。連雅潔跟周偉明說了這事，周偉明說：“孔晉銘會同意不？
好不容易把徐元培養出來給你們了，現在尉遲秋實又要給你們？那策劃部就沒有骨幹文案了。”
“簡單啊，把徐元調回去吧。”連雅潔說，但怕周偉明覺得她幼稚，不像個做領導的樣，又解釋到：“本來上司和下屬之間也講究氣場合不合，我覺得我和秋實氣場比較合，工作上也比較協調，和她共事效率會高一些。
徐元嘛，她當然是寫得最好的，可是她在智美是我的前輩，而我現在卻是她上司，她心裏多少有點不服氣。
再說了，她對孔總監一直有感激之情，把她調回去會更好。這樣我們兩個部門都達到了最和諧的組合，辦事效率自然就會高。”
周偉明摟緊連雅潔，在她胳膊上吻了一下，說：“行，這麽說也有道理。而且，我也聽說了一些傳聞，說孔晉銘和尉遲秋實兩人曖昧。”
連雅潔一聽，比自己的事還關心：“真誰這麽大嘴巴！尉遲秋實那麽本分的姑娘，怎麽可能？所以說，得趕緊把她調到我部門，不然孔總監都會受影響。”
周偉明說：“好吧，聽你的。明天去跟歐……歐曼娜說一聲，叫她通知孔晉銘和尉遲秋實。”說到歐曼娜，周偉明還是有些堵得慌。這個女人，他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仔細瞧過了，隻知道她現在很安靜，靜得都不知道公司有這麽個人，上次和她撞見，隻是發覺她的肚子已經那麽大了。
不過，懷裏有連雅潔，想歐曼娜做什麽？周偉明把連雅潔的吊帶裙一把撕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周偉明顯然在連雅潔這裏到了遊刃有餘的程度，像一個戲遊美人的土匪，惹得連雅潔發出與淑女外表極不相襯的聲音。
第二天，連雅潔沒有起早去運動，而是精心做了早餐，周偉明早上9點的飛機，要去美國參加一個交流活動。
周偉明越來越喜歡連雅潔，因為她和曾玉和歐曼娜不同的是，她沒把自己當成是周偉明藏在這裏的情人，而是把自己當成這裏的主人，把周偉明當成她的男人，所以她願意做早餐，陪周偉明吃早餐。周偉明還覺得，連雅潔這樣的女人，才是最純正的，至少她到目前為止，沒要求過什麽，一切都是他送上門的，她隻是單純地接收，然後動了真情，奉獻了自己。
她是小白兔，她不圖什麽錢和地位，和曾玉和歐曼娜不一樣。也隻有連雅潔住在這裏後，周偉明才覺得這裏有家的感覺，他知道他不管什麽時候到這裏來，一定會有熱飯菜。
以前想回家吃口熱飯菜，那一定是回妻子那，情人這裏隻提供溫床，不提供熱飯。而連雅潔溫床和熱情都提供了。
送周偉出了門連雅潔才收拾出門，比平時略晚。到電梯那遇到歐曼娜，連雅潔停了一下，擺出一副和顏悅色的微笑才走過去叫了一聲“娜姐”！
歐曼娜穿著樸素，肚子大了，身材肥了不少。想當初她可是個美女，條順苗正，一懷孕也避免不了浮腫，連雅潔覺得，女人生孩子真是一種摧殘，如果不是遇到一個值得的男人，寧願不生。
歐曼娜看到連雅潔，笑著點了一下頭，手摸著肚子，另一支手提著個布袋。
連雅潔客套地問：“娜姐，你自己帶飯了？”
歐曼娜點點頭：“是啊，我婆婆來了，每天都要做營養品給我吃，看我這身材，都吃成個氣球了。”
連雅潔笑道：“哪有，你現在有了一種成熟媽媽的韻味，也很漂亮。你這有八個月了吧？還不休產假？”
歐曼娜摸摸肚子說：“我也想休啊，可是我們部門都是新手，重要的事情隻有我能處理，沒辦法。”不能提早休產假，要把一切假期都留給孩子出生之後。因為她不能請假，更不能辭職，養孩子哪哪都要錢。
連雅潔聽到這裏實在忍不住笑了，不管女人表現得多淡定多不在乎，始終都還是要麵子啊！
自己帶飯誰都看得出來是為了節約點飯錢，非說婆婆來了，就你家那六十平的房子，還住個婆婆進來，有可能嗎？沒有人手所以不能休產假？誰不知道你現在都是閑職，沒什麽重要的事，是周老板顧及你麵子，或是顧及舊情才讓你留下來。
“盡快叫新人接手吧，你這都八個月了，我聽說孕婦最好午休，你總不能扒在辦公桌上睡吧。”連雅潔隨便安慰一下。
歐曼娜的臉僵了那麽幾秒，說到午休，行政部分公室人多地方少，她隻能扒在桌上睡。
三個月前，她為了不委屈肚子裏的寶寶，便厚著臉皮，放下自尊跟周偉明發了信息：周老板，我能不能暫時借金嬌公寓休息一下，隻是午休，因為懷著孩子，實在不方便在辦公室裏睡。可周偉明隻回了三個字：不方便！
不方便！為什麽不方便？金嬌公寓到公司，步行隻要一刻鍾，歐曼娜很快就明白了，就是眼前這位青春靚麗的女人讓她不方便去金嬌公寓了，哪怕隻是每天中午睡一個小時都不行。
歐曼娜也沒什麽好說的，畢竟自己就是從金嬌公寓出來的，她怎麽有資格去說連雅潔？更不能在辦公室裏亂說亂傳，她說出去的一切都將成為抹黑自己的證據，她知道連雅潔的一切，肯定，連雅潔也知道她的一切。
歐曼娜還想起來，曾玉懷孕時，孕吐厲害，人很虛弱，她也跟周偉明說過能不能每天去金嬌公寓午休一下，周偉明問歐曼娜的意見，歐曼娜說：“那怎麽可以？現在是我們倆住了，如果她每天都來一下，多不好！”周偉明聽了歐曼娜的，拒絕了曾玉。真是一切都是因果輪回，現在輪到自己了。
歐曼娜臉上浮現一絲苦澀，女人啊，為什麽要這樣為難女人？為什麽要被一個稍微有點錢有點權的男人玩弄？
“娜姐，電梯到了。”連雅潔提醒。
歐曼娜回過神，慢慢走進電梯，沒再說什麽，她都不記得和連雅潔聊到哪裏來了，隻好對連雅潔笑了笑。
“對了，娜姐，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說。”連雅潔把尉遲秋實和徐元調崗的事跟歐曼娜說了，讓她去溝通和協調，這對她來說，這已經是個很重要的事了，在她調到大客戶服部當副總監時，HR主管原來的各項工作都有人頂替，她現在不用統計工資，不用管社保，不用管考勤。
就是訂訂報紙倒倒水，名義上說她是把事分派給下麵的人了，事實上是誰都不願意交回工作，她就是個閑散司令。
其實想想，周偉明對歐曼娜也還有些憐惜，給足她麵子，本來這檔子事，不經過她也沒什麽。
不過既然她還是個掛了名的HR主管，那就給她幾分尊重吧。連雅潔覺得奇怪，自己居然沒有因為周偉明對歐曼娜顧念舊情而吃醋，莫非真的對這個男人沒有一點男女之情？
那實在太可恥！在中國，男女之間的很多事情，比如性，比如錢，隻要在愛情的名義下，就很理所當然，不被人恥笑。
如果沒有愛情，那就成了交易！連雅潔想到此，便硬逼自己對歐曼娜多出幾分恨意，不然實在覺得自己可恥。
歐曼娜說：“調崗？那我得先跟周老板匯報一下。”
連雅潔帶著剛剛逼出的恨意說：“不用了，我已經跟他申請了，他通過了我才來跟你說的，你等下趕緊通知孔總監，尉遲秋實還有徐元，並盡快給兩位女士做新的工作牌和名片，把工資考核也調到該部門下麵。
對了，告示欄那裏別忘了貼通知。”說完正好電梯門開，連雅潔沒有禮讓歐曼娜，而是自己先出去了。
歐曼娜悻悻地走進辦公室，想了好一會兒才打電話叫尉遲秋實和徐元過來，把調崗的事說了，問：“你們有沒有什麽意見？”
“沒有！剛剛連雅……連總監已經跟我說過這事了，我答應了。”徐元回答。當然沒意見，她不願意在連雅潔手下做事，盡管她承認連雅潔是個厲害的女人。尉遲秋實也點點頭，把她和孔晉銘調開，再好不過了。
兩個女孩子好擺平，就是孔晉銘，聽到這消息有些錯愕，他給歐曼娜搬個凳子讓她坐下，說：“你先坐下說吧。”歐曼娜便坐下了，她是親自來孔晉銘辦公室跟他說的。孔晉銘說：“周老板的意思？他之前沒提過，有點突然，也有點奇怪。”
歐曼娜說：“可能是連總監要人吧。連總監現在是公司紅人，她要一個員工還是沒問題的，而且對你來說，徐元比尉遲秋實更好用，是吧？”
孔晉銘很排斥她們女人之間的那點爭鬥，不想再爭辯，便默許了。更重要的是，他猜著這也是尉遲秋實的意思，想逃離他身邊，這樣才安全。
既然是她的意思，那就依她吧，她要天上的星星都可以，更何況隻是調個崗呢？
通知貼出來後，大家隻當作是個普通的調崗，徐元歡歡喜喜地搬座位，尉遲秋實也在連雅潔的催促下麻利地把東西清理好了。連雅潔一點也不怕別人說她任人唯親，她就是讓別人看到，她和尉遲秋實就是關係好。
完了連雅潔還到孔晉銘的辦公室去了，敲了下門，驚醒發呆的孔晉銘，大笑著說：“孔總監，把你的得力助手送回來了，要怎麽感謝我？”
孔晉銘錯愕，感謝你？“你想要什麽感謝？”
連雅潔走到他辦公桌前坐下，收起笑容，認真甚至嚴肅地說：“要你給秋實一個清靜，不要再打擾她。”
孔晉銘冷笑一聲，仔細盯著連雅潔，盯到她眼睛裏去：“你憑什麽這麽要求我？如果這是秋實的真實想法，請叫她自己來跟我說。你不要裝得很道德很正義的樣子來替她說話，因為你沒這個資格。”
幾句話，讓連雅潔怒火中燒，沒想到一向溫文爾雅的孔晉銘，居然有這麽刻薄的時候。她這麽做不僅是為尉遲秋實好，也是為孔晉銘好，他憑什麽這樣指責她？等等，他說她沒資格，是因為什麽？
“我為什麽沒資格，你去問問秋實就知道，在公司我比誰都有資格說這話，我是她最好的朋友，甚至可以說是親人。”連雅潔壓製住怒火，平靜地說。這是在公司，眼前這個奔四男人遇到愛情一點就會著，她可不能像他一樣失去理智大吵大鬧。
其實孔晉銘說完那幾句也覺得自己過分了，對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何必說那麽難聽的話？再說，她還是尉遲秋實的好姐妹，對尉遲秋實照顧了那麽多。孔晉銘決定道歉：“不好意思，我剛剛衝動了。好吧，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就這樣吧，不過，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太插手我和秋實的事情，我不管有什麽樣的決定，都不希望你指指點點。”
連雅潔身體向後倒，雙手抱胸前，可她不敢看孔晉銘的眼睛，她總覺得孔晉銘剛剛盯著她的眼神裏，有很多個意思。“我從來不是喜歡指點別人的人，我隻是關心秋實罷了。
我看我們也不能愉快地聊天了，那我先走了。”連雅潔起身走到門口，還是忍不住又回頭問：“你剛剛說我沒資格，是什麽意思，我很想知道，請不要隱瞞，不然以後我都沒法在你麵前抬頭說話。”
孔晉銘看著穿著打扮時尚洋氣的連雅潔，和初進公司時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和曾玉倒有幾分相同的氣場了，隻是那從來沒變過的黑長直頭發，以及娃娃臉和淡粉色口紅，讓男人仍然覺得，她是一個青純的小姑娘。
孔晉銘聲音轉溫柔，說：“我隻能說，我來公司十一年了，知道的事情肯定比你多，有些事情在小範圍裏，就是公開的秘密而已。
但是，我從來不評價別人，我始終相信一個人過什麽樣的生活，那都是他自己的選擇，隻要他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別人就無權批評。這樣說，足夠明白了嗎？”
連雅潔淡然一笑，可孔晉銘分明看到她眼睛裏，有些淚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