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讓你償償我當年的痛苦
周五上午一下班，連雅潔她們就呼拉一陣地提包走人了。所有部門都看著他們大客戶服務部的人出去，十分羨慕。就因為這樣，曾玉的形象一下子就變親和了，這當然也多虧了連日來大客戶服務部所有員工的宣傳，早幾天他們就在公司裏說他們拿了大單子，曾玉要慶祝，還給他們發了項目獎金。
大夥吃飯，按摩，唱K，玩遊戲，最後還來了個露天宵夜！可算是玩起勁了，玩夠了。這慶祝的幾小時，曾玉多次點連雅潔的名玩遊戲，而且一點連雅潔，必定就號召大家大叫“周總周總”，所以連雅潔的好多首歌，好多個遊戲，都是和周偉明演對手戲。
曾玉每每看到歐曼娜因為周偉明和連雅潔親近時露出的吃醋而又害怕的表情，心裏就特爽。
想想五年前，歐曼娜才進智美的時候，公司搞活動群體自駕遊，周偉明那次沒少和歐曼娜互動，那時賈政凡要討好周偉明，不斷地搓和周偉明和歐曼娜，不斷地製造機會讓他們親近。那時歐曼娜笑得多開心啊，真像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一樣，被周偉明嗬護著。
曾玉還記得，晚上大家圍著篝火玩遊戲時，好幾次歐曼娜輸了，周偉明就說：“她是新人，我們別欺負她，我替她受罰。”曾玉那時還沒有和周偉明完全斷了關係，而且又才離婚沒多久，她多想從周偉明那裏得到一些安慰，可是周偉明卻完全不理會她，一心隻在歐曼娜身上。
此時呢，明明歐曼娜是喬雅項目的執行負責人，卻被大家忽略了。大夥隻記得，福利是曾玉爭取來的，樂子是連雅潔貢獻出來的，所有注意力都到了曾玉和連雅潔身上，對，當然還有周偉明！歐曼娜隻能無力地看著大家歡笑，開心。
玩到最後，除了周偉明、曾玉、連雅潔和歐曼娜，幾乎都醉了，起碼是微醉。艾軍陽搖搖晃晃地走到連雅潔身邊說：“雅潔，我們……一起打車吧，順路……！”
周偉明剛想說什麽，曾玉說：“那太好了，軍陽，你一定要把雅潔安全送到家，一個女孩晚上在外麵不安全。”
艾軍陽說：“曾總放心，我一定把她安全送回家。”
曾玉接著說：“周總，這裏就我和你沒喝酒，一人送幾個唄。蕭顏和我順路，坐我的車吧，還有誰和我順路？……”
曾玉又像大管家一樣開始分派了，最後隻有蕭顏和她順路，印芙蓉有老公來接，徐元在公司呆了三年多，多少知道點行情，趕緊和辛夢雪打的走了，吳靖要蹭艾軍陽和連雅潔的車。
最後就隻剩下周偉明和歐曼娜了。曾玉對這個結果很滿意，因為她就是要周偉明今晚和歐曼娜獨處。因為歐曼娜積了一肚子氣，晚上一定會鬧情緒的，再加上她吃了連雅潔的醋，如果不出意外，今晚她和周偉明一定會有個不愉快的夜晚。
“玉姐，你可真聰明！”曾玉告訴蕭顏她的想法後，蕭顏豎起大拇指。
曾玉說：“不是我聰明，是歐曼娜太笨。對了，把手機給我，我要給周偉明發個信息，你幫我發吧，就告訴他，我剛剛阻止他送連雅潔是為連雅潔好，因為人太多，不能給連雅潔留下口實，公司裏流言蜚語多了，會讓連雅潔難以做人。你稍微說一下他就會懂我的意思的。”
蕭顏照做了。她完全就是曾玉放在周偉明身邊的一個眼線，她也很努力地做好這個眼線，所以曾玉對她十分放心。
曾玉說：“對了，你可不要在周偉明麵前表現得太聰明，裝著糊塗一點，會更利於他信任你。”
“玉姐，說到這事我就有點擔心了。周總去喬雅的事公司裏隻有他們三個和我知道，我怕周總知道是我透露給你的。”
“這你放心吧，周偉明知道以我的智商，早晚會搞清楚整件事，他不會懷疑到你身上。他說要隱瞞，也隻是為了討好歐曼娜，或者連雅潔。因為他越搞得好像不能讓別人知道，就越能讓連雅潔感受他的苦心。隻是，我好奇的是，到底是雅潔找的他還是他主動找的連雅潔。”
蕭顏說：“這我真不知道了。而且，我一直不知道周總把連雅潔當目標的事，玉姐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曾玉說：“說你笨你還真笨。上次林實的事，你不是陪著周偉明去了嗎？”
蕭顏說：“是啊，去了，可周總一直說的是公司利益，完全就是一個為自己公司做事的老板樣子，提都沒提過連雅潔。不過我那時還是懷疑過老板對連雅潔有意思，所以有一次他們幾個人調薪的時候，我特意提出連雅潔表現最好，要不要調度大一點，周總說不行，要依公司規定來。”
曾玉說：“以後這種試探的事你千萬別幹，說了叫你裝糊塗。你隻要把他去哪，見誰，做過什麽原原本本地告訴我就行了。其他的事我自己去分辨，我肯定比你了解他，有些事你幫不上忙的。比如這一次，是我親自去找了私人訂製會所的公關經理才知道，原來周偉明帶了連雅潔去過。周偉明雖然長得不嚴肅，但做事是很嚴肅的，能跟他去那種地方的女人，必定是他的目標。”
蕭顏點點頭，這時曾玉的手機響了，是周偉明發來的：“明白！”看到這條信息，曾玉滿意了。
如曾玉所料，歐曼娜一上車就對周偉明訴苦：“明明我是這個項目的主要負責人，為什麽大家都左一個‘玉姐’右一個‘玉姐’，他們幾乎都當我不存在了。還有連雅潔，之前大家明明都說她壞話，說她和老蔣有關係，和孔晉銘也有關係，現在居然個個都對她笑臉盈盈……”
歐曼娜雖然笨，但是該有的風度和禮貌還是有的，所以周偉明覺得，她不應該像個怨婦一樣才對。可是周偉明雖然會哄女人，卻還是不懂女人。歐曼娜早已把周偉明當成是很親近的人，甚至就是親人，周偉明幫過她，罩過她，給她好的居住環境，給她比較充裕的生活，給她錢寄給家裏人，有什麽問題周偉明都會幫她解決，如果在這個城市裏，沒有遇到周偉明，歐曼娜可能早就回老家去了。
所以歐曼娜是把周偉明當成自己人，在自己人麵前做最真實的自己，發泄最真實的情緒，再正常不過了。就像有些夫妻戀愛時都表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麵，而結婚之後卻都把差的那一麵表現出來一樣的，因為結婚了，就是自己人。
更何況，歐曼娜覺得周偉明為了她放棄了曾玉，還多次在曾玉麵前維護她，就說明周偉明是在乎她多過在乎曾玉的。隻是她沒想到，這個世上除了曾玉，還有別的女人。她怎麽也想不到，周偉明會對連雅潔有意思，因為周偉明說過，隻喜歡身材豐滿的女人，因為豐滿的女人嫵媚。她和曾玉無一不是身材豐滿的女子，而連雅潔卻略瘦，怎麽看都不嫵媚。
但歐曼娜忽視了一點，就是周偉明已經對她倦了。並且覺得她實在是個有胸無腦的女人，膽識不如曾玉，頭腦不如米若穀，甚至不如連雅潔。周偉明當然知道連雅潔處心積慮地把喬雅案子的困難告訴他的心思，但起碼她有這種心思，並且付諸了行動。
而歐曼娜作為負責人，卻一直埋頭做事，不懂得抬頭求助。而且連雅潔青春靚麗，性格多變……現在連雅潔對周偉明來說，就是一顆璀璨的珍珠，他一定要得到。
當一個男人已經對別的女人癡迷時，哪怕前一天他還愛你愛得死去活來，而此時此刻，你做什麽也都是錯。所以歐曼娜此時不停地抱怨，簡直讓周偉明覺得她是隻可怕的蒼蠅，一直嗡嗡嗡不停歇。
“親愛的，你說你明天要不要在公司貼個什麽嘉獎告示，反正項目每個人都會有獎金的。在這個告示裏，你著重表揚一下我，行不？”歐曼娜說。
周偉明看著她急切尋找存在感的樣子，著實有些可憐，多少還是有些疼惜的。他也實在想結束這場抱怨，便說：“貼個告示就有些過頭了，不如我私下裏給你多點獎勵好不好？獎現金，你要多少？”
“不嘛！人家就要你貼個告示表揚！你都看到了，現在那些同事們都認為是曾玉立了大功，連雅潔也莫名其妙成了紅人，而我這個真正做事的人備受冷落，你私底下獎勵我有什麽用？他們都看不到。”
周偉明沒想到歐曼娜會這麽執著地要求這個，以前她不論大小事都聽他的。可隻是公司的一個項目而已，貼個告示嘉獎真的有些過頭了，而且那樣做會惹曾玉不愉快，曾玉不痛快了，連雅潔的事就有可能黃了。
比起歐曼娜來，曾玉還是比較了解他，也比較聰明，不論對他個人還是對公司來說，曾玉都比歐曼娜有用得多。
周偉明懂得哄女人，此時此刻卻不知道要怎麽哄歐曼娜了，或者說他不想花心思哄了。他想到了逃走！本來還想著晚上和她大戰幾回合的，現在什麽心情都沒了。因為他能猜得到，脫衣前歐曼娜會繼續糾纏這事，完事後她還會糾纏。就像她曾經糾纏她一個月，一定要買部車，最後周偉明不得不給她升了HR主管才了事。
“你是不是連這都不願意做？”歐曼娜怒了，“這隻是一個小事，你周老板叫秘書寫份文件，你簽個字就是了，這都難倒你了？”
周偉明很少見歐曼娜發火，她一直是比較溫順的。周偉明並不想和她立馬散夥，所以盡管他心裏也有些微怒，還是笑著說：
“要不這樣吧，寶貝，等你把這個項目執行完了，我再搞個隆重的嘉獎給你，行不行？現在隻是剛簽合同，尾款都沒打過來，就嘉獎你，別的同事會怎麽想？你就不怕別人懷疑我們倆關係不正常嗎？要是真那樣了，你一個未嫁的女人，還怎麽混？我反正是不怕的。”
歐曼娜更加火了，本來地下情就很煩了，現在這個男人居然說“我反正是不怕的”，他是什麽意思？他滿不在乎是不是？
可是歐曼娜卻不知道要怎麽回話了，因為周偉明說很對，她還沒結婚，名聲要緊。目前全公司上下，也隻有曾玉知道她和周偉明的關係。但曾玉知道有什麽用呢，她自己也曾在金嬌公寓住過，兩人彼此彼此。但是要是其他人知道了，那她歐曼娜是鐵定呆不下去了。
歐曼娜越想越氣，卻又無力反駁，隻好把鞋一甩，上床，用被子捂著頭睡覺。周偉明揭她的被子，她用力拉著不讓他揭。周偉明哄道：“你這樣我還怎麽睡呀？難道你讓我睡沙發嗎？”
歐曼娜說：“隨便你！”
周偉明再次哄道：“娜娜，別這樣。我抱著你睡不好嗎？我還想……”
歐曼娜突然坐起來，說：“想想想！你在我這就隻想著那點事，色魔一樣！”
周偉明的耐心用完了，站起身，說：“既然這樣，我回去了，你自己睡吧。”說完就利索地走了，摔門的聲音都很清脆。
周偉明一走，歐曼娜又更煩了，他怎麽就不哄一下我？哄一下會死人嗎？他還會上來嗎？……
一整晚，歐曼娜都在這樣的糾結中無法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