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誰在背後幫她
孔晉銘說的沒錯，喬雅果然是利用潛麗來給智美製造困難。因為曾玉單獨去找過賈政凡。
曾玉笑著說：“賈老板不錯啊，這半年功夫，公司就做這麽大了。”
她和賈政凡以前算是死對頭，因為都是公司的二把手，所以爭起來從來不知道什麽以和為貴。周偉明也很頭疼這兩人，可是也沒什麽辦法解決，因為兩人都不好得罪。不過周偉明也稍微多了點私心，他知道曾玉對他絕對比賈政凡對他衷心，而且曾玉還愛他，至少是愛過他，所以很多事情上，他都偷偷地幫了曾玉。
這才有賈政凡的出走，雖然他帶走了很多精英骨幹，但周偉明覺得走了更好，對他來說是壯士斷腕，大不了再重新招人重新培養。廣告行業本就是需要年輕人的行業，走了一批老人還省得他裁員。當然，對於那三個實在是很重要的人材，也隻能一聲歎息了。好在孔晉銘和米若穀他們都還在。
賈政凡笑：“哪裏大，小作坊而已。”賈政凡看著自己以前的內部競爭對手居然提了禮物前來看他，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不過仔細一想，上上個月，他兒子考上大學，曾玉還親自上門祝賀，還給封了大紅包。
其實吧，曾玉這個人算是不錯的女人，兩人之前在智美雖然喜歡搞對立，喜歡拉幫結派，但至少分開之後的關係還是可以的，而且正是兩人的競爭才讓賈政凡不斷努力。賈政凡辭職之後，曾玉就再沒把他當對手，而是真心當朋友。說不定，她真的隻是來看看呢？
曾玉自己坐下，說：“別謙虛了，一看你們的前台就知道，這公司上檔次。”
賈政凡說：“好吧，不說客套話了。你來找我，是來參觀？”
“是啊，不然你以為我來幹嘛的？”曾玉認真地說，“我正好在附近有點事，就順便上來看看。對了，買了熱蛋糕，叫你們美麗的前台小姐拿去分給大家吃了。”
這時正好前台送了一塊蛋糕過來給賈政凡，然後出去了。
賈政凡說：“嗯，不錯，還熱呼呼的。”
曾玉說：“當然，才出爐的。我呀，就是過來看看你們而已，還有的老同事呢，怎麽都不在辦公室，我還想打聲招呼呢。”
賈政凡擦擦嘴說：“都出去了，去攻堅一個大客戶。嗨，我就不跟你繞彎子了，就是喬雅，你們也在攻的。”
“噢，原來如此。業務上的事我們就不說了，雖然我們兩人現在不是競爭對手，但我們兩家公司是，避嫌吧。”
“好吧，不說業務。但我有一件事不明白，應該不算業務上的，就是歐曼娜，怎麽是她來負責喬雅的案子。小劉說在喬雅都碰到她幾次了，聽說她現在是新成立部門的副總監，真有這事？”
“是啊，大客戶服務部。喬雅算是她第一個作業，不知道會怎麽樣。”
“噢，原來如此。”賈政凡笑，“你好像一直都不喜歡她的。不過這次我真幫不了你，敝公司實力不夠，不能幫你擊敗她。我們已經想好了，如果這次小劉他們談了還沒有進展，我們就放棄，不能耗太多時間在這件事上。魚雖大，我們吃不下，也沒辦法。”
“賈總你看，又說到業務上了吧。”
“沒事，反正我說不說給你聽結果都差不多，而且，我敢肯定你不會幫歐曼娜。”
從賈政凡的辦公室出來，曾玉就知道，是她該出手的時候了。潛麗這邊正想放棄，那麽這時候不管智美是誰出手，都能撈到這個功勞。曾玉在心裏感謝賈政凡，也笑他還像以前一樣沉不住氣，注定是辦不成大事的。
回到辦公室，曾玉就去找孔晉銘，但他不在。從尉遲秋實那裏得知，是周偉明叫了他過去。曾玉“噢”了一聲，準備回辦公室。可是她又突然走到尉遲秋實桌前，問：“秋實，在智美還做得開心嗎？”
尉遲秋實對曾玉這突如其來的問話感到不知所措，因為曾玉從來沒有這樣跟她說過話，她隻知道曾玉對連雅潔不錯。她回答：“開心。”
曾玉又問：“你有男朋友嗎？”
尉遲秋實說：“沒有。”
“你今年21？22？”
尉遲秋實回答：“25！”
曾玉說：“噢，看著真年輕！好年紀啊，不用著急。不過也可以找個男朋友談談戀愛，我們這個行業，需要人感性，有創意，談戀愛對工作也有幫助。”
尉遲秋實答：“嗯。”
曾玉沒再多問，走了！心想，孔晉銘真是要找個跟他老婆完全不一樣的女人嗎？老婆強勢有錢，小妹妹柔弱單純，在兩個女人身上完善自己的愛情。曾玉很快又想到，那周偉明找她，找歐曼娜，又是為了什麽呢？可以判斷，周偉明的老婆是個軟弱無知的婦人，所以他找了曾玉這麽個精明能幹的，那找歐曼娜那個平庸的人又是為了什麽？難道僅僅是因為她漂亮？周偉明不是這麽膚淺的人。
然而，曾玉很快又想到，她那個搞IT的老公，是不是也在外找一個像尉遲秋實一樣的女孩彌補她身上沒有的性格呢？他敢！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曾玉就是這麽自信，他老公那個男人，老實，笨，說話哄女人都不會，哪會追得到小妹妹？不是人人都像孔晉銘這樣細心的。
曾玉在等待孔晉銘的時候，就靠著分析男女之情打發時間。大概過了十分鍾，孔晉銘來了。
“剛剛周老板叫我全力配合大客戶服務部的工作，喬雅已經拿下了，報價比原來低了六十萬，隻等明天簽合同。”孔晉銘說。他知道曾玉一定會鬧，因為這事是什麽時候定下來的，她曾玉怎麽不知道？她可是公司的二把手！
果然，曾玉瞪大眼睛看著孔晉銘，捶著桌子低聲吼：“什麽？誰拿下的？今天我去賈政凡那兒，他們今天還在公關，怎麽這麽快就被我們拿下了？”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周老板沒說。其實他剛剛找我，就是希望我來告訴你這個事情，他不敢告訴你，可見他還是在乎你。而且他說了，明天簽合同的人是你，不是米若穀，更不是歐曼娜。”孔晉銘安慰曾玉。畢竟前幾天她還幫了自己大忙，給家裏那位打電話“那耳環是我的，限量版的，我找了好久呢。幸虧你們家孔晉銘找到了”！
曾玉還是很生氣，“這些形式主義留給我有什麽用？我要的是實打實的利益。現在關鍵是，他們怎麽拿下喬雅的？如果我不出手，歐曼娜那個草包怎麽可能拿得下？”
“不是還有米總監嗎？歐曼娜不行，米總監也不行？”
曾玉冷笑：“你以為米若穀會真心實意地幫歐曼娜，把大客戶服務部鞏固好，然後把總監的位置拱手相讓？不可能！就算米若穀沒有這麽多花花心思，但是她再過幾個月就要退休去國外了，她才不會給別人做嫁衣裳。再說了，這麽多年她在公司受了多少委屈你不是不知道，她算是公司的開創功臣，可是到現在周偉明都隻給她兩個部門的總監位置，連股份都不願意分，她不會有怨氣？”
孔晉銘似乎真的驚訝到了：“不會吧？米姐不像這樣的人，一直很平和，我來這麽多年就沒見她發過火，再大的事她都是喝口咖啡，勸大家慢慢來。”
曾玉不滿：“算了，你不信也沒關係，反正她是個要走的人了。我現在就是搞不明白，為什麽歐曼娜能拿下喬雅。你真的一點也不知道？”
孔晉銘說：“我真不知道，剛剛周老板叫我，我說了，他隻是想讓我傳達這個消息給你，讓我來安慰你。你們之間的那些關係，除了米姐就是我最清楚，所以他知道我會安慰你。事實上我不會安慰人，你要搞清楚什麽，就直接去問歐曼娜，再不然，問她下屬，徐元，連雅潔，印芙蓉，都可以。就是別再問我了，好嗎？我討厭被你們這樣利用來利用去。”
曾玉想了想，選定了連雅潔。
下班後，曾玉故意等在寫字樓拐角可以短暫停車的地方，想趁連雅潔出來時順便去載她。沒多久，連雅潔就出來了，可是身邊跟著一個男人，拉拉扯扯，連雅潔很討厭這個男人的樣子。曾玉馬上把車開過去，停在連雅潔前麵，問：“雅潔，有什麽問題嗎？需不需要幫忙？”
連雅潔見到曾玉，很是尷尬，說：“不用了，曾總，謝謝。”
曾玉說：“真不用嗎？”曾玉說完看著連雅潔旁邊的男生，就是那種現在流行的“屌絲”樣，從頭到腳，都是班尼路那樣的休閑服，白長了高個。
連雅潔這時說：“曾總，你去哪裏，能順便載我一程嗎？”
曾玉說：“當然可以啊，上車吧。”邊說還邊對她招手。
連雅潔馬上跑到曾玉的車上坐下，曾玉一發車就走了。
“那男孩是你追求者？”曾玉問。
連雅潔說：“不是，是我前男友。今天是周五，他又過來纏我了，一到周末就這樣。”
曾玉像過來人一樣笑著說：“噢，那我大概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不過他確實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男人。以後再有這種事，直接報警。”
“那會不會太絕情了？”
“你還挺善良。那就趕緊給他介紹一個女朋友，男人有了新歡，舊愛就忘得一幹二淨。”
連雅潔拍一下腦袋說：“對啊，這個方法我怎麽沒有想到？真是笨。”
曾玉說要去買衣服，便邀連雅潔一塊兒去。連雅潔有點受寵若驚，她的偶像邀請她去逛街？連雅潔當然答應了。兩人逛了一小時，曾玉看中哪一件，試穿，覺得合適了就刷卡買下。一共買了五大袋，但她不要連雅潔幫忙提袋子，自己提著。
連雅潔更加敬佩曾玉了，要知道，以前她實習的時候，那些女上司經常要員工去買咖啡拿快遞。人跟人相比，果然是有差距的。
曾玉也給連雅潔買了一雙靴子，買的過程很簡單，曾玉說：“鞋子穿在別人腳上才能看出效果，雅潔，麻煩你幫我試一下。”連雅潔試了，然後曾玉說：“嗯，不錯，特別適合你，買了吧，我送你！”
連雅潔真的不想這樣占人便宜，但曾玉以不容拒絕的笑容說：“沒事，你就當我是姐姐吧，其實我真有你這麽一個表妹，隻是很早就輟學嫁人了，要是她也像你一樣讀大學，現在也能在我身邊工作。”
這麽一說，連雅潔就不好拒絕了。凡是加入了親人情結，人總是變得脆弱，連雅潔很快就代入了“我是曾玉表妹”的角色。
逛完街後，兩人又去吃晚餐，曾玉說喜歡吃鹵肉燜飯，連雅潔沒想到，曾玉還會吃這種平價的小吃，而且這種餐館一般都人多，擁擠，嘈雜。
曾玉說：“學生時代就喜歡吃，現在吃的機會少，每天不是上班就是加班，然後就是應酬。今天難得有空，去吃唄。”點完單，連雅潔連忙付飯錢，曾玉沒有阻止，說：“好吧，算你請我！”雖然這頓飯才五十塊，比起三千元的靴子差遠了，但連雅潔還是覺得扯平了，這就是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