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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拒絕

  他想起匕首的事,便問道:“你為什麽會放一把匕首在靴子裏麵?”


  “哦,我不是不會武功嘛,想著遇到什麽綁架勒索之類的,不定可以用來割割繩索,萬一也是個普通的毛賊,捅他一刀逃跑也好啊!”


  “萬一是高手呢?”


  穆思弦有時候就是嘴巴會比腦子快,立馬答道:“哦,那就不掙紮了,劫財給財,劫色給色,保住命啊!”


  南宮瑾一臉震驚:她這的是認真的嗎?

  穆思弦馬上反應過來自己了什麽,隻能尷尬地圓一下:“哦,那個,我開玩笑啦.……哈哈……我意思就是盡量配合,保住命要緊。”


  南宮瑾很想問:你解釋的和你剛剛的有什麽區別嗎?


  穆思弦也發現自己好像越描越黑,趕忙轉移話題:“對了,那匕首還是我生辰的時候你讓玄雲送給我的,可惜,現在丟了!”


  南宮瑾有點赧然,那根本不是他送的,不過還好,他想送的東西現在已經簪在她的頭上,而且以後,他會送她更多。


  “等回去以後,我重新給你找幾樣防身的物件。”南宮瑾道。


  穆思弦兩眼放光,但突然又覺得隨便收受別饒東西不大好,主要是她沒有什麽可以回饋的,便道:“不用不用,其實我應該用不上這些東西的。”


  但是心裏卻在想:等回西南王府,還真可以讓穆遠道給她弄幾樣精品,她壓根就不熟悉這裏的武器。


  南宮瑾沒有接什麽話,隻是心裏已經想好該給她弄什麽武器了。


  南宮瑾慢慢地編好了草鞋,實在的,他其實更想隨時背著穆思弦,但看她那樣子,如果沒法自己走的話,她估計就得一直在原地待著了,所以為了讓她不那麽無聊,他還是妥協了。


  穆思弦看南宮瑾已經編好鞋子,自己拿過來看了一下,是有點紮手,覺得自己有點對不住人家,但是讓她一直被南宮瑾背著,那也不成啊。


  她將自己沒丟的鞋子拿出來,自己換上,然後將南宮瑾的鞋子還他一隻,道:“好歹有一隻能舒服一點是一點,我們再去林間逛逛吧,一直在這裏等著也是無聊!”


  南宮瑾看著穆思弦遞過來的鞋子,真的,他寧願自己穿一雙草鞋,也不願意一樣一隻穿得不倫不類的。


  但是看著穆思弦腳下就是一隻淺綠色的女靴,還有他黑色的靴子,看上去雖然滑稽,但卻有一種莫名的和諧感,就好像是一男一女,相扶相依。

  為了這點詭異的和諧感,南宮瑾就真的穿上了自己的一隻靴子,還有編的一隻草鞋。


  兩人走在林間的路上,十分坎坷。一個一隻鞋子大穿得不是很穩;一個腳下的觸感差異太大,總覺得自己身處兩個環境。


  南宮瑾寡言的性格擺在那裏,一下子兩個人根本不可能變得相談甚歡。穆思弦隻能竭力在山中找些野花野草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南宮瑾卻沒覺得尷尬,他看著穆思弦在林間穿梭,興奮地“拈花惹草”,隻覺得生活靜好,旁邊有人相伴的感覺確實不差。


  “誒?這裏好像有一窩鳥蛋,南宮瑾,你過來看看.……”穆思弦發現了草叢堆裏的一窩蛋,個頭比一般的鳥蛋要大一點點,她打算靠近一些仔細看看,卻被南宮瑾一下子拉開:“心!”


  原來那是一窩蛇蛋,穆思弦壓根沒注意到旁邊樹枝上纏繞著的毒蛇,因為它的顏色和樹枝十分接近。


  南宮瑾左手將穆思弦拉到身側,右手直接捏住那攻擊向穆思弦的毒蛇的七寸,稍一用力,那蛇就命喪黃泉。


  可是南宮瑾忙著察看穆思弦的情況,沒有注意到剛剛那條蛇竟然是罕見的雙頭蛇,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另一邊的蛇頭就已經咬上了他的手腕。


  南宮瑾將蛇揮開撞在旁邊的樹幹上,蛇身落地後再也動彈不得。


  他將穆思弦帶到周邊的空地上,正準備運氣將毒血逼出體外,卻發現穆思弦直接拉起他被蛇咬過的手,用嘴幫他吸著毒血。


  南宮瑾一下子有點反應不過來,後麵又有些欣喜:她是在乎他的。


  其實穆思弦剛剛看到雙頭蛇的時候真的又一次被刷新了世界觀,不過想想牛頓的萬有引力定律都不再適用,那麽出現點莫名其妙的生物也沒什麽好奇怪的了。


  她見南宮瑾為了救她被毒蛇咬到,傷口處已經明顯發黑,自然第一時間想到用嘴將毒血吸出來,畢竟前世的經驗告訴她都是要這麽做的,她壓根沒想到還有內功可以逼毒血出來這回事兒。


  吸了幾口吐到地上,發現血已經變成鮮紅色,她才停下來,擔憂地問道:“這個,還會不會有事?要不把手臂紮上,不要讓它有機會蔓延?你有沒有藥?”


  南宮瑾當真從懷中掏出一瓶藥,身為江湖饒同時還是皇子身份,他以前的生活並沒有一帆風順,常常遭遇暗算,所以他身上常備的都有傷藥和解毒藥丸。

  他將瓶塞打開,倒出幾顆泛著綠色的藥丸,先遞給穆思弦:“你先吃了它們!”他擔心有毒血被穆思弦吞進去,所以先讓她吞下解毒藥丸。


  穆思弦卻著急道:“你先吃,我又沒有吞下去,我沒事的!”她擔心南宮瑾的情況,被咬的是他,她剛剛又沒有傻乎乎地吸毒血進去。


  南宮瑾卻直接將藥喂到她嘴邊,她張嘴還想話,卻被南宮瑾直接將藥喂了進去。


  看著穆思弦將藥吞下,他才又倒了幾顆出來自己服下。


  看著穆思弦擔憂地看著他,他柔聲安慰道:“沒事的,你不用擔心!”


  “不好意思啦,害你被毒蛇咬!”穆思弦確實有些愧疚,畢竟是她自己沒有注意到周圍的危險,連累到南宮瑾了。


  “你不用和我道歉,是我粗心,差點沒保護好你!”南宮瑾是真的覺得自己不應該離她那麽遠,他接著道:“而且你還不顧危險地幫我吸毒血,思弦,你是在意我的是嗎?”


  穆思弦有點莫名其妙,看著南宮瑾灼熱的目光,她覺得南宮瑾似乎誤會了什麽,忙解釋道:“這個,換作是其他朋友,哪怕他沒有救我,我也會那麽做的!”


  南宮瑾的心情瞬間低落了下來,他執著地問道:“換成是你的丫鬟,你也會這樣做嗎?”


  穆思弦心裏沒有那麽明確的等級分明,她覺得隻要對她自己沒有什麽大的損害,她旁邊的人,她自然會救,別晚秋半夏一直陪著她,就算是玄雲,如果隻有她們兩人在場,相識一場,她也不可能放任不管。


  “恩,就算是玄雲,如果隻有我們兩人在,對我又沒有什麽傷害,我也會這樣做的。所以.……”


  “所以,你想告訴我,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和其他人並沒有什麽區別;你想告訴我,不要自作多情;你……就是想和我劃分清楚,不想和我有什麽牽連是嗎?”南宮瑾覺得有點窒息,他察覺得到穆思弦始終對他有著疏離。


  穆思弦看著南宮瑾的受傷,心裏其實也不好受,她很糾結,她承認自己有被南宮瑾吸引,但是內心總有一個聲音告訴她,不能任其發展,她不應該和他有什麽以後。


  她狠下心腸,深吸一口氣,道:“是的,三殿下!所以那什麽三月了解之期,也算了吧!”


  南宮瑾身形微晃:她是真的,不願意給他任何一絲機會!

  他不再問她原因,僅存的自尊提醒他感情之事本就無法勉強。


  還好,沒有什麽深入的交集;還好,沒有什麽刻骨銘心的記憶……

  但是,為什麽他的心還是覺得很痛?為什麽手腕上被她嘴唇接觸過的地方還是熨燙得直擊心髒?

  放棄,原來也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兩人沉默地回到原來休息的地方,南宮瑾在剛剛就把信號發了出去,紫色的煙花在空中綻放的一刻,他感覺他的心空了,他終是隻能一個人行走在世間!

  穆思弦安慰自己:本來就不想和他有什麽牽扯的,就這樣吧,很好,很幹脆!


  可是內心的酸澀不知因何而來,她低著頭不敢看另一邊的南宮瑾,似乎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咫尺涯!


  時間漫長地度過,他倆都覺得已經過了很長很長時間,可是太陽還未升到正午時分。


  “他們應該很快就來了,我去弄點吃的,你在這裏等一會!”南宮瑾的聲音恢複了以往的冷冽。


  他沒等穆思弦的回答,轉身去到林中,過了一會兒拿回來一些野果,他將果子洗淨以後放到穆思弦身邊:“我去那邊看看人來了沒有,穆姑娘,你休息一下吧!”


  “等等,那個,你把鞋子換好吧。晚秋她們來了你讓她們來接我就校”穆思弦將剛剛南宮瑾去找果子的時候就換下來的鞋子遞給南宮瑾。


  “好!”南宮瑾接過,將草鞋脫下,換好鞋子就頭也不回地走去岸邊。


  穆思弦看著身旁的果子,一個個都是紅中透著黃,她嚐過那味道,知道是如何甜蜜入骨,可是此時,她拿起一顆果子咬了一口,甘甜的汁水卻沒法緩解心中的酸澀。


  她再也沒有心情去吃東西,她看著遠處南宮瑾的身影,心中也充滿了蕭瑟孤寂的感覺,她將頭埋進膝頭,安慰自己:沒事的,過了就好!還有幾就可以分道揚鑣,再無相見之日了。


  大概隔了一個多時辰,岸邊隱約傳來了聲音,穆思弦知道是玄雲他們來了。


  過了一會兒,晚秋和半夏跑來她旁邊,兩人著急地詢問她是否有事,晚秋道:“三皇子您的鞋子被水衝走了,還好我們有準備換洗的衣服帶著來,姐你先把鞋子穿上吧!”


  穆思弦換上鞋子,跟著他們來到岸邊,南宮瑾已經去到船上,玄雲在岸邊等著她們。

  玄雲心裏很納悶兒,殿下和穆姐一起在這裏待了一晚上,按道理應該會增進了些感情啊,怎麽感覺殿下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整個饒氣息比平時更冷冽了呢?


  他看著穆思弦倒是正常,淡定地給他道謝,帶著自己的丫鬟從容地走到船上,麵帶微笑地聽著她們絮叨。


  可是晚秋和半夏卻覺得自家姐有點心不在焉,似乎多了什麽心事。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們這一晚上,其實也就是單純地經曆了表白、約定,還有,拒絕.……

  幾人乘船直接回到禹州,上岸以後去到客棧。兩人都沒有打招呼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穆思弦回到房中,晚秋她們問她是先用飯還是先洗漱,穆思弦沒有心思吃飯,便決定清洗一下,也順便理理自己的心情。


  “誒,姐,你哪來的簪子啊?”晚秋幫她整理頭發時發現穆思弦頭上多了一支紫檀木簪。


  “哦,在島上撿的,可能是之前有人在那裏落下的。”穆思弦不想解釋,想著以後也不會再戴。


  “我就,之前沒見過,還以為誰送的呢!”晚秋嬉笑道。


  “晚秋,別鬧,姐怎麽可能收別饒簪子呢?姐又還沒有情郎,厲公子是義兄,也不能給姐送發簪的呢!”半夏弄好水過來,聽見晚秋的話忙道。


  穆思弦有點懵:“這個,為什麽厲公子……厲大哥不能送我發簪呢?”


  “姐,在我們東聖王朝,及笄以後的女子發簪隻能由情郎送,其他異性是不能送的。姐您不知道嗎?”半夏問道。


  “哦,我一下子記不得了!那麽,一個已經及笄的女子要是收了異性的發簪,有沒有代表什麽意思?”


  晚秋連忙答道:“當然了,表示這女子承認男子情郎的身份啊!所以以後厲公子要是發暈送姐簪子,你可不能收哦!”晚秋想著厲中原走前一直絮叨著以後要送穆思弦很多東西,雖然沒有過發簪,但難保他到時候不會送錯。


  兩人都不會想到是那生人勿近的南宮瑾送的簪子。


  穆思弦走進浴桶中,將自己整個人都埋進水中,憋了半氣才露出頭來。她因為不知道發簪代表的含義,似乎給了南宮瑾錯誤的信號,他是不是看到了希望本來很高興,但是後麵.……

  哎,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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