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兄弟重逢
正當白鴻冬焦慮之際,屋子外麵也傳來了斷斷續續的說話聲,白鴻冬知道一定是大哥來了,可他卻並沒有開門,而是伏在門上,耳朵用力的貼近門縫,似乎想聽清楚外邊究竟在說什麽。奈何這門似乎是比他想象的要厚,聽了半天他什麽也沒聽清楚,正當他心中暗罵的時候,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他急忙朝屋裏跑去,剛剛在屋子中心站定,門便被打開了。
??白鴻冬裝作被開門聲所吸引的樣子轉過了身,卻發現門口隻站著自己大哥一人,而他正麵帶微笑的看著自己,那微笑,他曾對著鏡子練習了無數遍,卻始終覺得自己笑的不如大哥溫暖,而今日又見了一遍這笑,這種感覺也更加強烈了,同時他也明白了“笑由心生”的道理。
??兩人就這麽望著對方,誰也沒有說話。白鴻冬不說話是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說些什麽,而至於白鴻春為什麽不說話他就不知道了,他隻覺得現在的情況開始如他預想的一樣朝著尷尬的方向發展了。
??“我叫謝飛和謝宏先回去歇著了,這哥倆也辛苦了。”也許是看破了白鴻冬內心的疑惑,他便直接回答了,而在剛剛踏進屋子的時候,他又再度將門給關上了。他的動作很輕,這讓白鴻冬不禁感歎自己一輩子也學不來。
??踏進屋子後,白鴻春沒有停留,徑直走到了白鴻冬的麵前,就在白鴻冬一臉疑惑不知他要幹什麽的時候,他突然將他抱住,用略微帶著歉意的語氣對他說了一句:“辛苦你了,三弟”。
??就是這麽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在一瞬間解開了白鴻冬的心結。他回抱住自己的大哥,同時感覺自己的眼中似乎有淚花翻湧,現在他也分不清那到底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思念。
??整整一天,兄弟倆就待在屋子裏,向對方講述著各自的經曆。白鴻春講他在軍營裏受的苦,白鴻冬則講他在戰場上的遭遇。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一樣。隻可惜,白鴻秋不在這裏。小的時候他們三個人經常在一起玩耍,一起聊天,上到天上的星星,下到水裏的遊魚,大到古書中的猛獸,小到地上的螻蟻,隻要是能聊的,兄弟三人絕不放過,好不快活。
??二人就這樣一直聊到了晚上,吃過晚飯後,二人躺在床邊,望著窗外的星空,一邊飲著酒,一邊又繼續聊起了別的話題。來到裕豐城這麽久,這還是白鴻冬第一次這麽無所顧忌的說話,之前他無論是跟誰說話聊天時,總是得悠著點,免得讓人猜疑。可今日不一樣了,今日他想聊些什麽,就能聊些什麽,沒有任何約束。
??人能偶爾卸下約束,這是好事,可若是被約束的多了,這人解開約束的時候就容易口無遮攔,若是再配上醉意,那就成了尋常人說錯話後,第二天回憶的時候最愛用的借口了。
??“哥,我得跟你說個事。”從白鴻冬說話時的語氣來看,他應該是已經有些醉了。
??“什麽事啊?”躺在另一邊的白鴻春的情況也不是很好。其實這兄弟倆平常都不怎麽愛喝酒,也很少喝醉,今日確實是太開心了,才雙雙破了例。
??“我喜歡上鈺兒了,就是上官鈺。”
??此話一出,白鴻春的酒瞬間就醒了一半。上官鈺這個名字他是聽過的,就是那個要與他成親的郡主。
??“真的?”他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同時心裏也在掂量著自己弟弟這是真喝醉了,還是借著喝醉的名頭與自己訴衷腸呢?
??“真的啊,而且我都向她表明心意了。”
??這下子,白鴻春終於相信自己弟弟這是真的喝醉了,就憑他剛剛說話時情不自禁的傻笑,他就基本可以斷定,他沒有騙自己。
??“那她怎麽說?”白鴻春望著白鴻冬臉上的表情,自己的微笑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微笑。他還從沒見過自己的弟弟這樣,看樣子他是真的很喜歡上官鈺,甚至比白鴻春想象的還要喜歡。
??“她當然答應了,不然怎麽會答應跟我成親。”被白鴻冬這麽一說,白鴻春也發覺自己好像是問的笨了,甚至於還被自己喝醉了的弟弟給教導了一番。
??白鴻春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但很快他的臉上便顯現出了憂慮。
??“鴻冬啊,委屈你了。”
??就是這一句話,讓白鴻冬如夢醒一般的突然睜大了雙眼,看樣子,這一句話,也將他從沉醉中給拉了回來。正是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提醒了他,他是白鴻冬,不是白鴻春,而早晚有一天,自己要麵對這個事實。
??沒有聽到回複的白鴻春轉頭望向自己的弟弟,卻注意到了他略帶痛苦的表情,在那一瞬間,他竟然無比的心痛。因為自己的自私和軟弱,幾乎是等同於親手把弟弟給毀了啊。如今,他遇上了自己愛的人,卻不是以自己的真實麵目,這種痛苦,想必隻有當他遇見那個自己所愛之人時才能徹底理解。但至少此刻,他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麽。
??“放心吧,鴻冬,等到回了夏國,我親自與郡主說明,到時候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們二人能夠沒有任何顧忌的在一起。”
??白鴻春所說的話,也是白鴻冬這幾天一直在思考的事情。他一直在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能夠既保全鈺兒的名聲,又能夠讓兩個人正大光明的在一起,可是任憑他想破了腦袋,也實在是想不出什麽好的辦法來,至少是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唯一可行的大概也就是帶她隱居,可在外人眼裏那與私奔又有什麽區別?
??“我知道了,大哥。”他一邊說著,一邊偷偷的拭去了眼角的淚水,他不想讓大哥有任何負擔,就算有,他也絕不希望是因為自己。他內心始終堅信,大哥也是身不由己,甚至於連父親都是用心良苦,他沒法去責怪任何人,哪怕他才是那個真正做出犧牲的人,他也沒法去責怪父親和大哥,真要怪,也隻能怪造物弄人,把自己生在了權貴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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