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跟蹤
“你真的要去參軍啊？”麵對白鴻冬的質問，端木亦靈沒說話，回了他一個白眼。
??“不是你讓我去的嗎？”端木亦靈一臉幽怨的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這位當初教唆自己去參軍結果現在又質疑自己的罪魁禍首。
??“我就是表達一下我的看法，誰知道你那麽容易被打動啊。”白鴻冬也十分無奈，他是真沒想到自己這位朋友居然把自己的話奉為真理，並且還有這麽強的實踐能力。
??“那我不管，是你把我引到這條路上的，你得負責。”麵對白鴻冬有些無奈的抱怨，端木亦靈則是亮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遇事不成耍無賴。他以前常拿這招來對付自己的母親，以及從小照顧鈺姐姐，如今，卻又用到了自己的“姐夫”身上。
??“我怎麽負責啊？”白鴻冬最終還是做出了讓步，不知道為什麽，他對眼前這個家夥總有一種不同於他人的容忍。
??聽到自己的招數管用了，端木亦靈立刻毫不猶豫的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得幫我想個理由。”說話的同時他的心裏也在暗暗得意，原來這招對他姐夫也同樣好使。
??“理由？什麽理由？”
??“是我爹，我跟他說我想參軍之後，他說他可以不攔著，但要我給他一個能說服他的理由。並且……”說到這，端木亦靈突然停了下來。
??“並且什麽？”
??“我總感覺，我爹跟以前感覺不太一樣了。以前我提出點什麽事，他要麽氣急敗壞的跟我吵架，要麽就讓我回屋好好反省。可這一次，他卻讓我給他一個理由，你說我爹是什麽意思？”
??看著端木疑惑的樣子，白鴻冬的眼裏卻閃過了一絲悲哀的神色。
??“端木，你今年多大了？”
??端木看著他的眼神更加疑惑了，他不知道白鴻春為什麽突然沒來由的問這麽一句。
??“二十。”他雖然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他還是照實回答了。
??“國師今年高壽了？”他的話讓端木亦靈更加疑惑了。
??“我爹今年六十七。”
??“那如今在陵國的朝堂上，與你父親年歲相近的官員，有幾個？”
??“這我得好好想想。我父親是兩朝元老，跟他同期的那些官員大都已經隱退或是病逝，這要說和他年紀相仿的……”
??端木亦靈掰著手指頭一個一個的數著，白鴻冬就這樣看著他，也不著急，緩緩的飲了一口茶，等著他數完。
??“數出來了，與我父親年紀相仿的官員大概有四個。”
??“那他們的兒女們，你都認識嗎？”
??“倒是見過數麵，也算認識。”
??“都跟你年齡相仿？”
??“是啊。你到底要問什麽？”端木亦靈終於失去了耐心，他完全猜不透自己的朋友想要幹嘛。
??白鴻冬卻是一點也不在乎他的煩躁，繼續著自己的提問。
??“那他們現在都在那裏高就？”
??端木亦靈眼看他並不在乎自己的情緒，不由得想要發火，可看到他掛著笑容的那張臉，卻是一句罵人的話也說不出了，心想著他一定有自己的道理，他便繼續回答了他的問題。
??“具體的我也不太了解，隻是從我父母那裏聽說有一個如今當了將軍，其他幾個也都在各個機構裏當差……”話說到此，端木亦靈好像突然明白了白鴻春的用意。
??關於那些人的去向和職位，他都是從自己的父母那裏聽說的，而他們之所以不停的說，不就是因為這些同齡人已經有了自己的抱負，自己卻還是每天無所事事，還經常惹是生非。
??白鴻冬看著他若有所思的樣子，嘴角的弧度不自覺的變大了些。
??“明白了？”他說著話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差不多明白了。”端木亦靈的聲音裏有些愧疚。
??“如果我想的不錯的話，在聽你說那句話的時候，國師的內心應當是開心的，因為你終於有了自己的誌向，但同時，他又擔心你隻是腦子一熱，所以才給你三天時間，讓你好好思考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想參軍。”
??“我父親他真的很開心嗎？”
??“廢話。”白鴻冬站起身子，在他的腦子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天底下哪有父親不為兒子的成長開心的？”在說出這話的一瞬間，他臉上的表情僵住了，但很快被他調整了過來。他想到了自己的父親，自己當初主動提出要去軍營的時候，父親應該也是無比開心的，他嚐試去回憶當時的情景，可一瞬間卻什麽也想不起來。
??“那好吧，那這事算解決了。”端木亦靈的話將他拉回了現實。
??“那我父親要的理由，我該怎麽說啊？”
??“那你為什麽要去參軍？”
??“就是你說的那樣，我想當個守護百姓的英雄。”
??“就這樣？”
??“就這樣啊。”
??“你就完全沒有什麽建功立業的想法？”
??“能建功立業當然是好的，但我其實更希望戰爭不會發生，這樣百姓也就不會受到傷害。”
??“要是沒有戰爭，你可就不能建功立業了。”
??“我個人的功業，跟百姓安居樂業比起來，好像是後者比較重要。”
??聽了他的話，白鴻冬感到無比欣慰，同時他的臉上也掛上了“慈祥”的笑容。而這也把端木亦靈嚇了一跳。
??“你幹嘛突然那樣笑？”他的話點醒了白鴻冬，同時他也從端木亦靈臉上的表情推斷出他剛才的笑容有多麽嚇人。
??他收起了笑容，咳嗽了兩聲，正經了起來。
??“我覺得，你就把剛才的話複述給你父親就好了。他如果為你想要參軍感到開心的話，那就代表他本身對這件事是同意的，那樣的話，理由什麽的，隻要合乎情理，他應該是不會反對的。”
??“是嗎？那……就按你說的辦。哎，對了。”端木亦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
??“阿蠻的事怎麽樣？”他開始詢問起阿蠻的事情來，這也是他今天來這的第二個目的。
??“關於阿蠻的事，我昨天去找過藺坤了。”
??“他怎麽說？”
??“我與他交談時，他擺出一副悠閑的樣子，好像對阿蠻的安危並不在意。”
??“這家夥……”端木亦靈此刻有無數句罵人的話想要出口，卻都被白鴻冬給攔了回去。
??“後來，我離開他的宅邸後，沒有走遠，而是在一旁悄悄等著，一個時辰後，我看到他從屋裏走了出來。”
??“然後呢？”
??“我就跟上去了。”白鴻冬說這話的語氣無比平常，可卻引來了端木亦靈的詫異。
??“你跟蹤他？”他的語氣裏不光有驚訝，還有崇拜。
??“是啊。”
??“刺激，然後呢？”
??“我一直跟蹤他到了城衛軍軍部，他在裏麵待了一會後便出來了，我猜他應該是去找陳山的，根據他待在裏麵的時間來看，陳山應該恰好不在。於是我就接著跟著他來到了一出宅院，我想那應該是陳山的宅院。”
??“真有你的啊，姐夫。”
??“可惜。”麵對端木亦靈的稱讚，他的話鋒卻突然急轉。
??“我被發現了。”
??“啊？”
??昨天，在他親眼目睹藺坤從陳山的家中出來後，他本想接著跟上去，卻被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別動。”他的身後傳來了陰冷的聲音。
??他猜不出那人的來頭，便想直接動手將他製服，以他的身手，他有自信把刀奪過後再轉身架到那人的脖子上。可在他剛準備動手的時候，又有幾個人出現在了他麵前。當然，在他與端木亦靈所講的故事裏，他省略了自己想要動手的事情，畢竟他現在是從未練過武的白鴻春。
??在後出現的那幾個人中，他一眼便認出了其中一人是藺坤的手下，看來自己還是被他擺了一道。
??那人似乎也認出了他，立刻走上前來行禮，同時示意白鴻冬身後的人把刀放下。
??“世子，我們藺大人有請。”
??“帶路吧。”
??那些人帶他來到了一個酒館，他踏進酒館後，看到了坐在窗邊朝他招手的藺坤。他向藺坤走去的同時看了看自己的身後，那些人已經消失了。
??他在藺坤的對麵坐了下來，發現桌子上早已為他擺好了酒杯和碗筷。藺坤朝桌子上的飯菜抬了下手，示意他可以隨便享用，而他也毫不客氣，拿起筷子便吃了起來。
??“不知世子為什麽要跟蹤在下？”
??“沒有，碰巧路過而已。”他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繼續吃著桌上的菜。
??“碰巧路過。”他的話讓藺坤笑了出來。
??“我先後去了兩個地方，世子都碰巧路過，未免太巧了吧？”
??麵對藺坤的質疑，白鴻冬沒有回答，而是比之前更大口的吃著麵前的菜。
??“既然世子不想說，在下也不強迫，就權當是我請世子吃了頓飯吧。”
??“那就謝謝大人了。”
??“阿蠻的事。”在藺坤說出阿蠻兩個字的同時，白鴻冬手上的動作停下了。他終於抬起頭看著藺坤，眼裏充滿了警惕。
??“我已經跟陳山將軍說清楚了，他答應我不再為難阿蠻了。”
??“當真？”
??“他親口向我允諾的。”
??他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看著藺坤的眼裏是一種複雜的情緒。
??“那就多謝藺大人了，改日我一定親自登門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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