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薑還是老的辣
閑來無事的宮廷生活，方瑾已經逐漸習慣，也因為上次的因禍得福，方瑾有了一個說話的人，倒也不會覺得無聊。
“小霜，怎麽沒有四皇子啊？”方瑾想起了自己的推測。
“大人，這宮中沒有四皇子啊。”霜的眼神微閃，答道。
“沒有嗎？哦～”
方瑾若有所思，那那天晚上那個應該是二皇子，不是三皇子了…嘖嘖，看不出來，他居然和那個看起來很可怕的太子同父同母。
“對了，小霜，等天氣比較好的時候，你能不能借一件衣服給我？嘿嘿嘿，我想出去逛逛，又不想讓別人知道。”
“嗯…那得讓奴婢跟隨在一旁。”霜沉吟片刻，答應道。
“嗯………嗯……嗯……”方瑾嗯了半天，勉強道，“好吧！但是不可以叫我大人或者聖女，反正不能戳穿我！”
“隻要不會傷害到您。您這是要去幹嘛？”霜想了想，卻沒有什麽思路。
“去見一個朋友！”
隔天，昨日停了一天的雪，今日起來 也是天朗氣清，方瑾想到待會能出去，連麵對皇後的時候都格外的心情好。終於應付走皇後後，方瑾立馬換上了粉色的宮女服，拉著霜就往園池跑。
白日的園池更顯妖嬈，本來是冬天，卻透著春天的氣息，讓人有種不知今昔是何年的錯覺。
“像春天一樣！”方瑾由衷地感慨，腳步不自覺地加快了一點。
“您慢點。”霜輕聲提醒道。
“沒關係！反正沒有別人！”說完又朝前跑去。
霜看了身旁的樹叢和不遠處的假山一眼，看著在前麵胡蹦亂跳的方瑾，歎了一口氣，認命地跟上。
兩人走遠後，樹叢動了動，仿佛有陣風吹過。
東宮
“祖父，近日可好？”太子瀾笑了笑。
“謝太子殿下關心，老朽一切安好。”坐在下座的唐老宗主笑道。
兩人客氣地問候，卻沒有絲毫溫情脈脈的爺孫之情。
“外公？可是外公來了？”殿外傳來一陣喧囂。二皇子珂一掀簾子跑了進來。
“外公！好久不見！你怎麽都沒來看珂兒？！”二皇子珂看到坐在左側白發須須的老者，立馬撒嬌道。
唐老宗主看到自家心頭肉的小孫子，很是開心，眼角的皺紋似乎也舒緩了不少，“珂兒，來，過來給外公看看！”
“外公！你好久沒來了！珂兒好想你！”軒轅珂看著疼愛自己的外公，眼底已經隱隱閃著淚花。
幼年喪母，是外公將自己帶出宮，在唐府養大的。比起這個偌大的宮殿，唐府更像是自己的家。
“嗬嗬，嘴貧！怎麽這麽大了還撒嬌？”
“外公～～外公，你有沒有給珂兒帶什麽好吃的好玩的？”軒轅珂眼角的淚花還沒有流下，已經被幸福蒸發掉了。
“哪能沒帶？都在隔壁，過去看看！”唐老宗主說著，起身準備拉著軒轅珂到隔壁去。
這時，一個常侍走了進來，徑直走到一直微笑著看著一老一少的太子身側耳語幾句便離開了。
“珂兒，禮物恐怕得回來再看了。”太子看著鬧騰的一大一小，出聲道。
“誒？為什麽？”二皇子轉頭看著皇兄。
太子隻是微微一笑，“她出來了，現在正在園池。”
“出來了？！”珂一愣，嘴角一翹，剛剛覺得心下一舒，而後又想起什麽似的斂了笑意，“我知道了，我去看看。”說著就走了出去。
唐老太爺發現小孫子瞬間低沉的情緒，直到珂完全走了出去，才問道：“她？是聖女麽？這次怎麽？”
太子認真的看著眼前花白胡子的老者睿智的眼神，明白此刻站在自己麵前的不再是慈祥的祖父，而是唐家宗主。
太子也沒想過隱瞞，事實就是，珂兒需要曆練。珂兒需要麵對現實，並自己去解決。
“…我終不能護他一輩子。況且讓他這麽無憂地被欺騙著長大後知道真實，我倒希望他現在便懂得。”太子淡淡地說道。
唐老太爺看著坐在上位的自己這個剛滿十六歲的太子外孫，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也好，讓他幫幫你，免得你累著了。”
坐在太子微微一僵隨後又恢複溫柔的笑。
園池這邊，太陽微熏，有了點暖意。不消片刻，方瑾就跑得一身汗。
“太久沒活動了！”方瑾摸了摸略微僵硬的手臂，左右看了一下，發現沒人，便做起轉體運動。
“真醜。”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二皇子殿下安康！”
追來的霜看到方瑾身後的人，大聲喚道，請安。
“二皇子殿下安康！”方瑾一愣，有樣學樣。
軒轅珂也是裝模作樣地看著一身粉紅宮裝的方瑾，回道，“免了。小霜，挺久沒見了。”
霜剛走近就一愣。
方瑾後知後覺地說：“是啊是啊！嘿嘿嘿…”
軒轅珂往前走了一步，伸手去拉方瑾腦後的假頭髻。“不錯啊，倒懂得帶上假的發套了？”
“嗯！是啊！是姐姐幫我的！”方瑾指了指正牌小霜。
“哦？她是？”二皇子這才看向霜。
方瑾的嚴謹一轉，急忙跑到霜的身邊，擠眉弄眼地說，“雪！她叫雪，是吧？雪姐姐？”
方瑾一把挽住霜的手臂，嬉皮笑臉道。
“是的，奴婢小雪。”霜心底無奈地笑了笑，一禮道。
軒轅珂好像沒有發現兩人之間的互動，隻是不滿地問道，“看來你混得不錯啊，這麽快就結識了朋友。”
“那是！我誰啊？”方瑾拂了拂額前的幾根碎毛，然後又謙遜地抱拳道：“嘿嘿嘿，不敢當，托殿下鴻福，托福！”
“你會不敢當？好了，今天在這裏也算是偶遇，我這會是要出宮，怎麽樣？要不要一起出去？”軒轅珂突然提議道。
“我…”方瑾看了一眼霜，知道霜的意思，又嘿嘿笑了笑，“不了，你出去玩吧！待會聖女大人可能有事情吩咐。你好好玩啊！”
“好吧，下次見嘍。”珂麵露失望，既而聳聳肩，往前走去。
“啊，謝謝你！”方瑾看著他離開，又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目的，馬上大喊了一聲。
珂沒有回頭，隻是擺了擺手。
方瑾有點落寞地揮揮手。
霜看著方瑾失望的樣子，手搭在了她的肩頭。她也知道方瑾此刻內心的想法。
“要不要去宮門口看看？”
方瑾抬起頭，眼底燃起希望，為難地看著霜，“可以嗎？！會不會麻煩？”
霜笑了一下，點了點頭，往前走去。
方瑾立刻目光炯炯。立馬追了上去，嘿嘿嘿傻笑。
兩人跟在珂身後，一直相隔數十米。
在一個拐角，穿過一個宮門，便看到了高數丈的紅色宮牆。由於接下來就是沿著又長又直的宮巷走。霜便按住了方瑾，直到走在前麵的二皇子沒了蹤影才開始走。終於走到了盡頭，遠遠的便看到守門的兵將，方瑾好奇地又走了幾步，霜也沒攔著。這時一輛暗色的馬車駛向了宮門，霜跑到了方瑾身邊。馬車在經過方瑾的時候，馬車側麵的簾子被一隻幹枯的手掀開。
好像是一位很嚴厲的老者。
對方隻是看了一眼方瑾，又將便將簾子放下。
方瑾愣愣地看著馬車慢慢地駛出宮門，遠去，然後看著寂靜的宮門口，想象著她看不到的不遠處的喧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