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一)

  她,袁嘉愔,在旁人的眼中從來都是那個倍受矚目的天之驕女。

  她是盛泰國際集團董事長袁泰誠的幺女。

  她有兩個哥哥,但都比她年長許多歲。

  她從小就被父親當作珍寶一般放在心尖尖上,用她父親的話來說:「真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盛泰國際集團和東裕國際集團不僅僅是商業上的合作夥伴,兩家更是幾代的世交,小兒女們小時候是經常玩鬧在一起的。

  蘇凱陽是東裕國際集團董事長蘇東華的長子,底下有一弟一妹。

  蘇凱陽比她年長三歲,她十五歲那年的暑期從義大利回國度假,她的父親專門為她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成年禮酒會。

  酒會上,她在他們成年後第一次見到了蘇凱陽,彼時恰逢他也從德國回國短暫停留。

  袁嘉愔清楚的記得當晚她穿著一件銀粉色、從腰間至裙擺處綴滿晶瑩閃亮水晶蝴蝶結的錦緞小禮服,及腰的烏黑長發在腦後高高束起,綰成了一個典雅別緻的髮髻,用一支粉鑽鳳尾蝶發簪挽住。

  當晚酒會上的她周身散發著奕奕的光輝,如同一位降落在凡間的精靈般在人群中飛舞,在場的每個人幾乎都被她吸引住了。

  當她靜立在蘇凱陽的面前時,她的心臟好似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撞擊了一下,幾乎停止了跳動,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了心動的感覺。 一秒記住http://m.bqge.org

  袁嘉愔如兒時般稱呼蘇凱陽作:「凱陽哥哥。」

  她牽著蘇凱陽的手把他帶入到舞池,共舞時,她的手一直緊緊握著他的手,他的手是那樣的溫暖而有力,一曲終了,袁嘉愔知道自己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

  她知道自己在異性的眼中擁有絕對的吸引力,她的那頭烏黑柔順的秀髮,她的那雙閃動著琥珀色奇異光澤的靈動美目,她微翹挺直的鼻子,她的那方鮮紅欲滴的櫻桃小嘴,她行走時婷婷的身姿,她說話時自然流露出的嬌俏可愛的神情,她鬧小脾氣時微微嘟起的雙唇,縈繞在她周身只屬於她獨有的若有似無的甜美氣息,都是她吸引異性的絕佳武器。

  但他卻與她之前遇到的任何一個異性都不同,他只是把她當作妹妹看待,而他卻是她唯一希望能把她當作女人看待的異性。

  因為學習和演出的需要,袁嘉愔長年生活在國外。

  她在十二、三歲時就獨自遠赴義大利留學,她一直在義大利米蘭威爾第音樂學院研習歌劇女高音。

  她在歌劇抒情女高音演唱方面極具天賦,十九歲那年就登上了奧地利維也納音樂協會金色大廳為她舉辦的個人專場演出的舞台,並獲得了空前的好評,引起了全世界歌劇界的矚目。

  而她在黃金大廳的首場演出演唱的曲目就是那首著名的歌劇《蝴蝶夫人》中的詠嘆調《啊!晴朗的一天》,除了她自己沒有人知道,她之所以獨排眾議,執意要選擇這首曲目作為她在金色大廳首場演出的曲目,只是因為她在蘇凱陽的那間休息室里無意間看到了灌錄著這首曲目的黑膠唱片,她想讓他聽到她站在世界最頂級的舞台完美演繹這首曲目的盛況。

  蘇凱陽在拿到美國斯坦福大學經濟學博士學位的同年,應他的父親蘇東華的要求,回到了國內,為接掌東裕國際集團總經理一職做著一系列的前期準備工作,那年他剛滿二十三歲。

  袁嘉愔為了能經常見到蘇凱陽,「空中飛人」成為了她的常態。

  但其實就算她與蘇凱陽身處一城,她想要與他見上一面有時也只是她的奢望。

  因為她只能守株待兔,而蘇凱陽向來都是我行我素的。

  袁嘉愔開始挖空心思,找尋各種理由和借口只期能與他「偶遇」,但她計劃的事情,大多會因為蘇凱陽行程上的安排失之交臂。

  袁嘉愔心知蘇凱陽從未對她用過心,但她卻好似中了蠱一般怎樣都不捨得放下。

  而在與蘇凱陽僅有的數次單獨相處時,她都會自我催眠般地在心底對自己說:「我有足夠的耐心,我只想靜靜地待在你的身邊,一直等到你願意看向我的那一天。」

  讓袁嘉愔弄不懂的是為什麼除了蘇凱陽,她對於她身邊的任何異性都沒有絲毫的興趣。

  但她同時也知道,她其實對於異性是有著絕對的吸引力的!

  因為站在異性的角度上看,他們從她的身上幾乎找不到任何的缺點,而且從小到大她的身邊一直都圍繞著無數的異性追求者,她偶爾也會逢場作戲,但目的無一例外的都只是想引起蘇凱陽的關注或是妒忌,可蘇凱陽從來都只是冷眼旁觀,毫不在意的。

  她有時會在蘇凱陽的面前提及圍繞在她身邊的異性中的一兩個,然後暗中觀察蘇凱陽的反應,但她從未在他那裡尋到一絲嫉妒的氣息。

  她無數次的在心裡無聲地吶喊著:天知道我有多愛你!我多想親口對你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可我只怕這三個字一旦說出口,我就會被你斷然拒絕,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停留在你的身邊。但我相信只要我有足夠的耐心和毅力,你終有一天會看向我的。

  但袁嘉愔的這種信念在一次又一次的單方面的被遺忘、猜疑、試探和被忽略中變得無法確定起來,袁嘉愔越來越無法忍受蘇凱陽的無故爽約,毫無徵兆的失聯,更無法忍受他與除了她之外的異性,在她看來太過於親密地接觸……

  她知道她已經幾近瘋狂,她想向他表明心跡,哪怕她已經預見到了結局終將如何,她也在所不惜!

  她要為自己賭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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