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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威脅

  二姐如此質問之下,嚴蘸月仍然顯得從容淡定,「畢竟是異界的長公主,又沒幹過幾件殺人奪命、罪大惡極之事,再說修為實在高深莫測的很,稱得上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說完一頓,嘆了口氣,滿臉愁容地沖王妃稟明:「王妃,為了擺脫她的糾纏,我真是想盡了一切辦法,終未能達成,如今只有一條,只要王妃肯為我指婚,也許她知難而退,就不會再纏著我不放了。」

  王妃按著袖子,輕撫了撫眉尾,作狀思量一二,才答他道:「按年紀來說,你的確已經到了議婚的年紀,可……可你父王身體虧敗如此,此事還是暫先緩一緩吧。」

  嚴蘸月乖順地點點頭,「既然如此,我會如實與她解釋,就說這是王妃之命,在父王痊癒之前,概不考慮婚娶之事。」

  「這……」王妃倒是沒料到他會這樣說,登時嚇得臉色蒼白。

  覺得已經唬弄得差不多了,事情到此就可以了,他便主動轉過臉去,質問嚴濡月:「還有其他誤會需要我解釋嗎?」

  嚴濡月敗興地看向他處,並沒有答覆他。

  嚴蘸月又道:「我在外求學多年,期間的確發生過不少事,大哥既然關心我的學業與身體,想找人探問,便該找些有公信有地位的,我如今破格進入武院,成為鐘相的弟子,招致不少小人妒忌,好在我身正不怕影歪,不論是誰栽贓什麼,到底有理有據。」

  說完,按著袖子站了起來,主動告辭:「我傷勢還未痊癒,實在久坐不得,便先下去了。」

  在座眾人,居然沒有一個敢出聲相阻的。

  他大步朝前走著,還沒走出門口,便看見父王的心腹跌跌撞撞地跑進來,一邊跑一邊大囔:「不好了,給王爺治病的劉神醫全家無故中毒昏迷,他家門前堆滿了人,都等著王爺嚴查此事呢。」 首發域名m.bqge。org

  王妃聽說,嚇得打翻了茶盞。

  嚴蘸月卻像沒聽見一般,竟自走了出去,臉上毫無掛礙。

  只是回到小院,依然左右不見有常。

  他也不急,親手烹茶,便於廊上自斟自飲起來。

  沒過一會兒,二姐倒是來了。

  遙遙望著坐在檐廊邊的他,卻停在了尚遠的地方,站在院落里的梔子叢旁,掖了掖髮髻,睨著眼說道:「這些年真是小看你了。何時起,我那怯懦的弟弟竟如此能說會道了呢?」

  嚴蘸月扶著盞子微然一笑,「近墨者黑,都是那兩位世子爺的錯。」

  「你已經不打算藏了,是吧?」

  嚴蘸月眉頭輕攏,「藏什麼?二姐的話我聽不大懂呢?」

  「我聽說你去過魙境,還當過泠人?」

  「道聽胡說罷了,自古去過魙境的鬼族,有哪一個是能活著回來的?」

  「你別得意,別以為傍上那些人,你就能高枕無憂了。」

  「確實,也不過就只是兩個未來城主,一境之相與一境的長公主,仗著他們,我是該收斂一些的。這話同樣也送給二姐,二姐也不過只是個世子妃,再看看大嫂,也不過只是個世子妃。」

  「哼!」二姐已然氣急敗壞,掉首便要離去。

  此際,他突然發了話,「不知道二姐見過有常沒有?我已經喝慣了他煮的茶,他不在,什麼都不便。」

  「如何?又要拿黃鞠塵來威脅我,是吧?」二姐背對著他質問。

  「這怎麼能是威脅呢?這是善勸,她可不似我這般彬彬有禮,不愛講理,如果有人拿住了我的軟肋,她總要拿住那人的軟肋才敢罷休,至於二姐的軟肋會是什麼呢?」嚴蘸月停了一停,望著平靜的茶湯,想了一想,「會是轉輪城的世孫嗎?」

  「你!」二姐不可思議地回過頭來瞪著他,「那可是你的親侄兒!你居然能心狠到這種地步?」

  嚴蘸月彎起眼來,笑里似摻了糖一樣的甜膩,「是黃鞠塵!她可不像我,脾氣不好,還很護內,有常可是在她跟前長大的,你覺得在她心裡,是有常重要,還是姐姐的孩兒重要呢?醜話我可就說到這裡了,二姐慢走!」

  「你!」

  「不送。」

  嚴蘸月一低頭,正好印章上的黑蛇緩緩從袖子裡面爬了出來,他再也不避諱了,直接就拿起那蛇,輕輕把玩起來。

  二姐看得目瞪口呆。

  他輕撫著蛇首,柔軟地勸道:「先藏好,一會兒有常哥哥就能回來了,他若是少了一根手指頭,你再忙吧。」

  「老三……你……你你你……你真是太……」嚇得二姐倉惶而逃。 ——

  二姐剛走不久,有常便平安無事的回來了。

  不光人回來,還抱著一大箱金銀珠寶,問他這些是什麼,他撓撓頭,只道這些是一位黑衣女子塞給他的,說是關押多日的賠禮。

  有常心實,轉手就把東西全部獻給了嚴蘸月。整件事不能更明顯,他好好地呆在府中,卻無故被人綁走,如果不是公子用了些手段,對方又豈會輕饒了他,他的命本來就是公子救的,這些身外之物便該全部獻呈於他。

  嚴蘸月掏出摺扇,挑起其中一串珍珠項鏈,顆顆圓潤飽滿,世所罕見,心道看來二姐為了保住自己的一雙幼子,真是下足了血本啊。

  不過她這也是心虛太過,其實嚴蘸月拿她幼子做要挾,只是為了救出有常的權宜之計,不會真的狠心若此。

  這樣看來,再陰險的人,也怕有軟肋,只要有了軟肋,陰險便不純粹了。

  嚴蘸月問有常:「你說這麼一大箱寶貝,夠不夠買一幢上等的院子?」

  有常機警地問:「公子要置家業了?你與黃教習好事真的近了?」

  嚴蘸月卻是搖搖頭,摺扇一低,珍珠項鏈又重新回到了錦盒內。

  有常趁熱打鐵:「公子打算把家業置辦在哪兒呢?是城中,還是酆都?」

  嚴蘸月若有似無地掃了他一眼,並沒有滿足他的好奇,反倒交代:「傻小子,把東西收好,留著日後娶媳婦用。」

  原來嚴蘸月說要買房,是在為他作打算。有常突然心有所覺,傷心起來,「公子是怪小的連累了你,不打算要小的了?」

  「說什麼呢!」嚴蘸月拍拍他的頭,「這是你的犒賞,我,阿塵,阿寧,你,還有蘿蔔都會一直在一起的。」

  有常難為情的撓撓頭,往左往右地環看一圈,這才看出異常,「說到蘿蔔,它到哪兒去了?」

  嚴蘸月微微一笑,「正是了,既然回來了,就干點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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