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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中秋佳節

  「我不準……我現在是你的恩人,正是需要你報恩之際,你若走了便是忘恩負義!」

  「忘恩負義而已,到底耳根清靜,不必再與你這等小人混纏!」

  「你可忘了那一夜的光景?可嘆我至今仍記憶猶新呢!」

  「你在胡說什麼?」

  「不想聽我說,就乖乖留下來!」

  「嚴三公子!」

  「別以我會怕你,有本事你現在就殺了我,坐實你的罔顧恩情,若你敢尚自離開,我便將那夜見到的光景著筆墨繪畫下來,再四處張貼,看你能奈我何!」

  「嚴蘸月!罔我從前未識透你,當真好個卑鄙小人!」

  「謬讚了!」嚴蘸月深揖一禮,「再會!」

  「你!」氣得黃鞠塵已然語塞。

  「公子?」下山時,有常不禁要好奇了,「那一夜你到底看見了什麼?」 記住網址http://m.bqge。org

  嚴蘸月輕作一笑,「什麼都沒有看見,天那麼黑,能看到什麼呀?」

  「那你還……」有常費解地撓撓頭。

  「她要是一般女子,我又何需使這些手段?」

  「公子,你與助教二人之間,我怎麼有些鬧不明白呢?」

  嚴蘸月斜斜地瞥了他一眼,「鬧那麼明白做什麼?記下了,以後見面時,要對她親睦些,就好比對我一樣。」

  「這又是為何?」

  「不為何,將來你就知道了。」

  悠悠步下後山,山風沒有,雀啼沒有,得意洋洋卻是長長綿綿的有。

  誰人懂? ——

  嚴秋泓自他母親病逝之後,好像換了個人似的,成日介不再享樂至上,倒露出了一心向學的氣候,嚴珏與嚴蘸月見此光景,雖然欣慰,但也不免有些心疼。

  後來才聽說了此中蹊蹺。原來秦城王妃並非落疾而亡,乃是撞破了秦城王偷偷與其侍婢苟合,才一病不起,甚至丟了性命。

  說起來這其中還另有一樁緣由。

  之所以嚴秋泓從小受盡寵溺,乃是因其父王膝下統共就只有他這麼一個兒子。

  其父王年輕時本是庶出之身,無緣繼承王位,秦王妃當初算是下嫁,並未計較他的出身,秦城王因此立下重誓,此生只娶她一人,絕不另聘,婚後他果然履行約定,是十五位城主中惟一一位不立妾室的,外面的女子因此好不羨慕秦城王妃。

  哪知到了年邁光景,卻竟然是這樣一番下場,其中唏噓,最難承受的人怕正是嚴秋泓了吧?

  「我母親溫良賢厚,向來待人寬和,從不與誰結怨,使誰蒙冤,沒想到最後竟然是氣死的,這可真叫人想不通啊。」某日月下品茶時,嚴秋泓自己說起。

  嚴珏與嚴蘸月二人立馬默契地相視一眼。

  關於秦城王妃之死,他倆雖是知情,卻從未敢在他面前提及。

  「那位姨娘如今已經有了身孕,果然添下弟弟,父王便會正式續弦,我雖然還是世子,卻不是惟一的嫡子了,我母親死前曾留書與我,要我好生向學,不可再招惹父王生氣,她這是怕我一旦沒了父王的歡心,就連世子之位都未必保得住吧?」想起過往,他不禁感慨如是。

  嚴珏立馬規勸:「別這樣悲觀,世子尊位乃是酆都大帝所冊,並不是誰想改就能改得了的。」

  嚴秋泓很是落寞地盯著他,臉上滿是無奈:「你看看蘸月這一身傷勢,難道還不清楚這其中的奧義嗎?只要我死了,冊封誰不是冊封?如今我母親已去,父王身邊沒了牽制,在情操上又失了把持,續了弦,再另添幾房側室又有何妨?這真是『子子孫孫無窮盡』了,可惜我母親一手為我掙下的位份,到底還是毀在了我自己手中啊!」

  「誰都有幾年少不更事,你如今既然想通了這些,便該一心向學,改過自新,你父王看見,顧念與王妃的往日情宜,定然不會輕易冊改世子之位的,你也不必想太多。」

  「正是了,」嚴蘸月亦安慰道:「亡羊補牢,一切還來得及,在學業上,我與王玉兄一定會全力扶襯你的。」

  嚴秋泓聽說這番話,鼻子一酸,居然灑下淚來,「早知道你們兩人不可多得,竟待我這樣好,我前頭真該多聽聽你們的勸戒,真不該與那些人來往。」

  嚴珏欣慰地點點頭,笑著勉勵他:「無妨,從今往後改過自新便是。」

  嚴蘸月卻忽而想起他曾說過的某句話,果然是誰都會開竅的,遲早而已,只是這代價也未免太大了……

  時至八月十五,師保特意賞了他們一日清閑,嚴珏一大早便來邀嚴蘸月下山遊玩,因為頭裡杏院一事,宵禁仍未解除,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就算是嚴珏也實在有些憋悶得慌了。

  等一道去尋嚴秋泓時,卻聽他家隨從說起,他一大早就到後山訪高人去了。

  一聽說如此,嚴蘸月立馬拉過嚴珏:「走吧,我們也去一趟。」

  嚴珏轉過臉很是稀罕地瞪著他,「他最近承蒙黃助教指點,文章上大有精進,正逢佳節,此去拜訪表意,乃情理之中。但你我二人又是為了什麼而去?平白無故前去叨擾,怕是只會招她一片嫌棄吧?」

  嚴蘸月一聽這話,暗中氣得牙痒痒,「我們是秋泓的兄弟,秋泓受人恩惠,就如同我們也受了恩惠,過去聊表心意,亦無不可啊。」

  嚴珏搖搖頭,「這話當真沒什麼依據,但有一樁,黃助教在武考時到底搭救過你,去去也無妨。」

  「那你就不用去了。」嚴蘸月突然拉下臉來說。

  嚴珏十分意外地看著他。

  嚴蘸月冷笑一聲,學著他的口氣說起來:「我與秋泓至少都曾蒙她施恩,去去無妨,你去又是何道理?『平白無故前去叨擾,怕是只會招她一片嫌棄吧』?」

  「哼!」嚴珏頓時又氣又笑,搖了搖頭,「且看著吧,我去她的住處,要比你們誰都有道理!」

  這話是什麼意思?

  嚴蘸月心裡一震。

  怎麼……好像聽出了不祥的意味?

  且忐忑且猜疑且不安且氣憤,直到行至後山,她果然坐在院中石几上,而嚴秋泓則站在籬笆牆外,躬著身子謙卑地述著什麼,一看他們來,立馬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你們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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