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守夜
“果真是默羽笙教出來的好徒弟啊”慕容文卿沉著聲音緩緩起身，何軒見狀若無其事一般的，逐漸遠離了慕容文卿十米開外，道：“多謝少主誇獎。”
“嗯…”慕容文卿點零頭，旋即冷笑一聲向外走去了，在經過何軒身側之時，他沉沉的歎了口氣，側目十分無奈的囑咐道：“多注意你的言行，因為它很大一部分可能，會決定你的命運。”
慕容文卿離去了，他已然對何軒起了殺心，何軒早就有所察覺，又怎會任人魚肉?
師父已經死了，繼續留在這冷血無情的森羅府中，也已然沒有什麽盼頭了，還不如一走了之，帶著師父的遺物，去遊曆下，做一個閑散酒客，永遠脫離江湖，逍遙自在。
可何軒雖是這麽想，但卻往往事與願違，何軒是森羅府的堂主，默羽笙與森羅府當家人關係頗深，便通曉這其中，許多其他堂主，不知道的事，而這些事，如今也成了阻撓何軒退隱江湖的一大障礙。
因為森羅府的殺手遍布九州各地，他又能帶著默羽笙走到哪裏？比南州還要荒蕪的境外嗎？還是那北州以北的萬裏雪山，亦或者是，南州以南的茂密叢林？
或許，默羽笙與何軒二人選擇的這條路，從最開始便已然注定了他們最終，不會死得其所，如今這默羽笙能有一座的衣冠塚，也是因為，何軒還活著，隻要他還活著，他便不會允許那些記恨默羽笙的仇敵，將他挫骨揚灰。
慕容文卿已然對自己起了殺心，就如同他當初，為了霍雲兮要除掉師父一般。
又是霍雲兮，這女人為什麽總是不能消停！
看來師父的不錯，唯有死人，才是最老實，最聽話的。
“師父既不能與浣溪姑娘合葬”何軒喃喃自語後，低垂的眼神中逐漸變得瘋狂，倘若背叛森羅府注定要被追殺的話，既已走投無路：“那還不如先下手為強！雖她隻是個替代品，但好在能夠完成你的遺憾，便是好的。”
何軒幾經深思熟慮過後，仍舊想要霍雲兮的命，他要用霍雲兮的屍體，去祭奠死去默羽笙的在之靈。
入夜，涼州城初秋的夜，黃土地上的水跡未幹，空氣中涼颼颼的，大街上依舊是除了那過往的巡邏官兵，連個打更的都見不到，畢竟非常時期，本是夜市最隆重的繁華街，此時商鋪也大門緊閉，生怕會被官兵搜查，屆時免不了要出錢，請官爺吃上一頓宵夜。
高山的別院堂屋中，跳動的燈火下，圓桌前圍坐著幾個人影，他們打足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不停的喝著茶水用來提神。
霍雲兮將右腿搭在了二樓的窗戶上，抱著胳膊側目向下看去，便瞧見，月光下，空氣中貌似彌漫著些許霧氣，在薄薄的霧氣之中，一隊手拿火把的官兵巡邏而過。
“軍營人多，怎麽偏偏是我們？！”
“就是，巡了一的城了，倒了晚上，連口熱乎粥都沒喝上，就要出來巡夜！真是！”
“沒辦法，新官上任三把火嘛！”
“算了吧，還新官！”
“東方城主也是為了涼州城的治安著想，在一個，聽上頭人，明日午時三刻，就在前方不遠處的十字路口，要當眾審問元宮的門人，用以擊潰謠言，還百姓一個真相！”
“倘若這些事！皆與元宮脫不了幹係，那這門派，豈不是死定了？”
“依我看大家夥還是別猜了，是生是死，明日午時定見分曉，假若真是誣蔑，東方城主清廉愛民，也會為元宮伸冤的！”
“哼，八成是得死！”
“不這個了，要是再這麽折騰下去，軍營將士匱乏，早晚是要累垮饒啊！”
“唉！”
“這殺的森羅府，簡直，無惡不作！名聲都臭到家了！兄弟你，他們這麽做，到底圖的是什麽呢？！”
“亥，誰知道呢，他們都是瘋子，就連大將軍都不知道，別你我這隻配搖旗站崗的嘍囉了。”
“對了，到將軍，今日他不知去了何處啊。”
“大將軍日理萬機，比起我們，可辛苦多了。”
“是啊，大家也都別抱怨了，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巡邏，早些換班吧！”
這隊官兵，怎麽二十來人，他們浩浩蕩蕩從霍雲兮的眼皮子底下離去了，霍雲兮沉沉歎了口氣，嘟囔著道：“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還真就不知道，消息居然傳的這麽快。”
“南州封山，除了朝廷，這裏麵的消息送不出去，外麵的消息也進不來，完完全全被孤立了”一直靠在門板上，側目看著樓下的時雅，苦笑一聲道：“外界的流言蜚語，講的著實傷人。”
“我元宮，如今還真是名聲大噪了”霍雲兮罷亦是苦笑一聲，側目看向時雅緊接著道：“不過，我這是臭名遠揚。”
“也…算！”趴在桌子上的蔣翰，懶洋洋的道：“不懼怕他們的眼光，當自己不就好了？”
“哼哼”陸玥尷尬的抽了抽嘴角，笑了，他抿了一口茶水後嘟囔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麽心大！”
不對，還真有，霍雲兮就是心大，她若是過於斤斤計較，不準，就算有高山在暗中護著，她也活不到現在。
“我懶得跟你爭執啊”蔣翰罷，懶洋洋的換了一個姿勢，背對著圓桌攤開雙臂，將半個身子放了上去。
“真是太沒教養了！”陸玥罷抱著胳膊看向了，白色幔帳後的床榻，嗬問道：“你就不能上床去睡？！”
“噯，你，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蔣翰抓到了陸玥的語病，忙起身坐在凳子上，用手指著他道：“你也不想想，那床，那是你能睡的麽！”蔣翰罷，瞥眼看向了站在窗口的霍雲兮，霍雲兮無辜躺槍，有些疑惑的皺起了眉頭：“蛤？”
“萬一，聞到了什麽不該聞的，鼻子再沒了可怎麽辦呢？”蔣翰拐彎抹角的罷，霍雲兮無奈的扶了扶額頭，她算是明白了，蔣翰之所以不願睡床，是害怕自己尷尬。
這一點，他倒是大錯特錯了，霍雲兮完全不在意別人睡自己的床，那就是一張床而已，睡覺的地方，哪來的那些彎彎繞繞。
一拍巴掌，霍雲兮指著床榻道：“蔣翰，你要是真困了就去睡，不用多想在我這兒，沒那麽多禮數。”
霍雲兮倒是沒什麽了，可蔣翰所也不是這個意思啊。
見坐在一旁的高山對自己怒目而視，他顯然已經聽出，蔣翰話語中的含義了。
蔣翰撇了撇嘴，嚇得縮了縮脖子，寒意遍布全身，他整個人瞬間就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