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落水
李元煜愣了一下，便嗬嗬苦笑的默不作聲，半晌這才道：“宸兒，你先回映月宮去讀書。”
堇宸應了一聲便彎腰拱手一禮，道了一聲：“母妃我走了，父皇，兒臣去讀書了。”罷他便走遠了。
二人目送他離去的背影，見堇宸走遠之後，李元煜這才開口道：“若姑娘也想讓堇宸繼承皇位？”
淑妃一聽這話忙跪倒，道：“陛下心中自有定奪，臣妾對於朝中之事不敢多做幹預！”
李元煜將淑妃從地上攙扶起來，抬頭看著她便開口道：“若姑娘覺得，宸兒是否能堪當慈重任？”
淑妃怔怔的看著麵前的這個男人，昔日他的身影是那麽的偉岸壯碩，如今卻成了這般的老態龍鍾，淑妃不禁動容，如若當初的皇權之爭，勝出的不是這個男人，那便不會有如今的勾心鬥角以及遍布殺機。
一想到自己的宸兒當上皇帝，並在臨終之時也變得如李元煜一般被人算計，夜夜無眠，她便覺得於心不忍。
朱唇被淑妃咬的雪白，糾結了半晌她這才道：“回陛下的話，太子良乃是國之棟梁，陛下親封的皇族正統。宸兒又怎能與他比肩？”
李元煜看向清湖，拉著淑妃的手緊了緊，他滿目愁雲的道：“是朕親封的正統那又如何，治家理國，靠的是智慧，威懾，人心以及聲望，在這一方麵，我們的宸兒，青出於藍。”
淑妃一聽心中五味雜陳，弱弱的開口道：“不曾想，宸兒在陛下心中評價如此之高。”
李元煜歎了口氣，道：“德優畢竟是皇後，他的兒子亦是長子，若要廢儲，朝中丞相手握重權，唯恐其心中有所不滿，新儲便會鎮壓不住朝堂！”
“廢儲？！”淑妃忍不住驚叫出聲，但意識到自己口無遮攔之後，瞬間便捂住了自己的嘴。
此時正值晌午，映月宮書房，二皇子堇宸正坐在書房中看著竹簡，他拿過茶盅抿了一口，抬頭便隻見打門口處，慌慌忙忙跑進來一個太監，太監來到近前跪倒在地，開口便是一聲哭嚎，道：“二皇子您快去清湖看看吧！淑妃娘娘不慎摔入河中至今沒見著人影啊！”
堇宸一聽拿著竹簡的手一抖，皺緊眉頭跑出書房，忙叫太監帶路。
而此時的立政殿，德優皇後坐在書案之後，侍女為其斟茶，而桌案的對麵亦是端坐一人，正是當朝的太子良。
德優皇後輕輕抬手揮了揮，將屋內的所有侍女趕了出去，太子良此時的麵色很不好看，他拿起茶盅猛然一口灌進了肚腹之中，隨後‘當’的一聲狠狠的放在了桌案之上，道：“父皇此舉又是何意？！都君無戲言，可他！好的今日要傳位於我，又為何稱病便不了了之了！”
德優皇後瞧著自家兒子這幅模樣，皺著眉頭她頭疼的扶了扶額，道：“堇良，母後跟你過多少次，凡事要冷靜且莫要捉急才能看清局麵。”
太子良此時氣的臉紅脖子粗，眼瞅著就要等到手的皇位，沒了就這麽沒了，怎能令他不窩火，他道：“母後，你知道朝中臣子是如何談論我的嗎，父皇有意傳位給二皇子，這讓我的臉，往哪放啊？！”
屋內的香爐升起了嫋嫋青煙，德優皇後緩緩給太子良倒了一杯茶，趕等太子良冷靜過後，德優皇後這才道：“我兒莫急，麵子固然重要但成大事者需忍一時之恨。”
“好，那母後你我們又該如何是好，就給我出出主意吧。”
德優皇後嘴角上揚冷笑一聲，其平日裏慈祥的麵容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肅殺，笑道：“我兒乃是唯一的真命子，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先穩住朝臣人心，其餘的事你便無需操勞。”
太子良應了一聲後將茶水一飲而盡。
另一邊，清湖之上的涼亭中，淑妃扶著李元煜笑嗬嗬的走出涼亭，奔著禦花園的方向而去，李元煜道：“朕，要去為若姑娘，摘一朵你最為喜愛的牡丹。”
淑妃笑盈盈的應著好，道：“陛下聽臣妾一言，摘花之後便要回寢宮好生修養，讓禦醫好好瞧瞧。”
“嗬嗬嗬，好~朕聽話，朕聽話。”
太監仁義一見二人出來，便緊跟而上，不出半晌，一隊人浩浩蕩蕩便來到了禦花園中，李元煜折下一朵牡丹帶在了淑妃頭上，笑道：“若姑娘，容顏仍舊如初見，時光荏苒，未曾老去啊。”
淑妃瞬間羞紅了臉，覺得不好意思了，剛要開口話，眼角餘光便瞥見了花園之中的涼亭一腳，居然有一隻腳被什麽東西給拖走了。
她驚的瞬間臉煞白，忙抓著李元煜的胳膊閉眼指著涼亭便道：“陛下！有人！那有人！”
李元煜瞬間精神了，忙叫太監仁義帶人去看，自己也帶著淑妃上前觀瞧，太監仁義心存警惕，並沒有太上前，依舊跟在李元煜二人身後，趕等二人來到涼亭拐角是這麽一看，淑妃倒吸了一口涼氣瞬間就暈厥了過去。
李元煜忙叫仁義，道：“傳太醫！快將淑妃送回寢宮休息！”
“是！”於是乎，仁義便命令跟隨的太監將淑妃給抬走了。
李元煜皺著眉頭看向拐角，那裏此時正躺著二人，而平躺在地上的那個人就是自己的二皇子，堇宸。
此時一個身披黑袍頭發花白的老人家，正為他按壓出胸中的積水。
太監仁義上前看到此情此景，咋呼著就喊：“有刺客！有刺客！快保護皇上！保護皇上！”
李元煜抬手製止，太監仁義見後，卻以找太醫為由，快步離開了現場，李元煜費力的蹲下探手便問道：“敢問閣下，庶子可有性命之憂？”
就在他完這話的同時，堇宸一個咳嗽將水吐了出來，便猛然驚醒抓住了老饒手。
一見堇宸無礙，李元煜這才扶著木欄站起了身，咳嗽了一聲，道：“老先生快快請起！”李元煜活了這麽久早已慧眼識珠，他能看的出來，麵前的這個老人並非是普通人，他能在不驚動任何守衛的情況下潛入這固若金湯的皇城之中，可見其是個內家高手。
老饒頭發很是髒亂，被擋住了半張臉看不清其的相貌，他對這李元煜道：“老頭我瞧你身著龍袍，應當是當朝皇帝，李元煜，不假了吧？”
李元煜環顧四周，便伸手請道：“還請老先生與我，借一步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