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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兩側

  徐白山第一次如此渴望外麵的空氣,那棟建築對五人而言都是悲劇:術士失去了同鄉,法師失去了愛人,倉鼠失去了飯碗,小偷們則失去了兄弟。


  許夢在安撫眾人的同時也在安慰自己:“那邊是遊戲世界,被裂隙牽引的人應該沒事,況且我們的王牌就在那邊,所以你們的賊頭應該沒事。”


  姚建武鬆了口氣,他一直沒嚷嚷著報警的原因之一,就是倉鼠多少還對匪徒們抱有人道主義關懷。眼下敵友雙方都還有人生死不知,他作為苦主,卻是眼下損失最小的一個。


  資料隻是資料,哪有人命重要。


  劉證上前想要捂住許夢肩膀進一步詢問,卻被骨翼爆展的飛行員嚇退。


  “我們胡哥真的沒死???”


  證子不願放棄任何拯救兄弟的機會,他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要抱死這條線索,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徐白山盯著許夢發問:“你怎麽知道我們這邊,被黑洞吸走的是話事人?”


  許夢懶得和他解釋,劉證在放棄掙紮時,自攬罪責的表現太過做作。他可以料定,那個差點跑掉的才是本次盜竊計劃的策劃人。


  “我問,你們答。咱們別浪費彼此的時間好不好?”時法咄咄逼人,語氣不善道。


  徐白山又感受到了那股蔑視,小偷其實是自卑的,他總覺得所有人都在瞧不起自己,怒道:“我們到底憑啥聽你的?”


  法雷伽生替許夢著急,在術士眼中根本就多餘管這倆混蛋,不管放了還是殺了都比交涉要省事得多,他幫許隊亮出底牌:“你們到底想不想救人?他能過去。”


  徐白山不屑反駁:“就算你tm能過……”


  ???


  “你能過去??”*3

  劉證有些震撼,試圖捋清這個世界的背景:“你的過去是指什麽?那到底是平行世界還是外星空間?那…”


  徐白山畢竟拿到了泄漏紅利,他若有所悟默默念叨著:“《降臨》遊戲有一個真實存在的背景世界!”


  姚建武粗暴打斷眾人的討論:“不可能,《降臨》是我們一字一句碼出來的項目,每條工程都能找到對應的出處,怎麽可能有真實世界對應遊戲?荒謬!”


  姚總身上終於有了幾分遊戲設計師的氣勢,在他的角度看,幾人確實有質疑遊戲靈感來源的嫌疑。


  許夢眼神拉著小黃往三人身上一帶,術士瞬間領會了許大魔導的意思。


  橫邁一步再次翹著指頭行了個貴族禮,自我介紹:“先生們,我是教國前第二繼承人,法雷伽·韋斯特姆。很高興能來到地球,請多關照。”


  如果之前許夢的說辭大家還有疑惑,那麽小黃這記真人cos,逼真之處可就過於凶殘了。


  三人登時不寒而栗,冷汗直流。


  徐白山還是最先領會到信息含義的那個:“他能‘出來’,你能‘進去’,那麽被吞進遊戲的人真的有救?”


  法雷伽點點頭:“所以,紳士們。咱們能換個地方聊麽?我有點冷。”


  術士一滴都沒有了,總不能再掰根手指頭暖身子,不帶這麽欺負人的,尤其還是外星人。


  徐白山終於認頭和許夢擰成一股繩。畢竟胡飛必須要救,哪怕救人的代價是失去自由……


  “車庫,藍色本田,咱們回市區談。”


  姚建武麵容嚴肅緊跟隊伍,他必須修正一切:倉鼠迫切想要證明遊戲的研發環節,絕沒討巧!

  許夢隻想要解決矛盾,哪想得到事情竟然變得越來越複雜。

  五人一蜥,驅車一個多小時,來到犯罪團夥的據點:申華裏小區,某廉價出租屋。


  這也就是許夢和術士藝高人膽大,換任何智力正常的人,都絕對不可能和匪徒一起回家……


  沒了閃盤束縛的姚建武,反倒挺放得開:“看得出來,你們生意不咋樣啊。”


  這個地方多少有些破敗,老樓老房不說,社區環境也比較髒亂,但是人家快拆遷了,這就很讓人羨慕啊。


  呃,不過想想這是他們租來的房子。即便拆遷,那也和盜竊組一點關係都木得,所以還是一出悲劇啊。


  法雷伽捧著飛行員的手有些僵硬,他暫時當起了保姆。沒辦法,許夢實在被寵物踩煩了,於是轉手把蜥蜴遞給小黃。


  二公子這輩子雖然殺過很多人,但是接觸的小動物卻相當有限,完全不知應該如何與蜥蜴相處,萬幸隻是暫時看管。


  許夢看法雷伽一臉難看,不想繼續迫害術士,所以一口答應法雷伽,隻要回到基地就把飛行員轉交給王秋培代養。


  高中生算是撿了個便宜,她已經覬覦蜥蜴許久了!


  劉證心事重重坐在角落,最近一件件事情累加起來,砸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見沒有人拉開話題,徐白山從盜匪視角敘述起已知信息,順帶賣個慘博取同情:“我們三個從大學時代,手腳就有些不幹淨。畢業後臭味相投做了單大‘生意’,偷了個首飾店,可畢竟都是小毛孩子嘛,膽子小隻取了些櫃台裏沒結清的貨款,匆匆而逃。”


  許夢不置可否的聽著對方的故事。


  “結果,警方不出意料順著交通工具的線索,查到了我們宿舍樓下的電話亭。警察走訪學校時,畢業的同學還有學弟們,毫不留情紛紛指認我們三個是偷盜的慣犯。最後老大胡飛,一人坑下了罪過進了監獄。”


  “好在涉案金額不大,外加胡哥認罪態度良好,三年的刑期對於罪犯而言,不久。我嫂子是個講究人,苦苦盼到大哥出獄,兩人終於結婚生子,可惜……”


  徐白山有些煩躁,他講不下去了。


  角落裏的劉證接過話:“十月懷胎,是個男孩,可惜先天上有缺陷,孩子是個小兔唇。這種病大家都懂,越早治療越不影響孩子的未來。”


  “這個病放在今天不算什麽大病,治療費用雖然昂貴,可玩命湊湊不是湊不出來。萬萬沒想到最緊要的關頭,先捅刀的卻是家裏人!”


  徐白山撿了瓶礦泉水遞給哥們,劉證拿著水卻沒擰開,怯懦的他手上的青筋暴起幾乎就要捏爆了塑料瓶,繼續講述:


  “我大哥出獄後工作沒有著落,出苦力給人打工,掙不來幾個大錢。所以嫂子一直在跟家裏借錢,終歸是自己的閨女,丈人丈母娘省吃儉用,偷偷摸摸資助女婿家不少銀子。”


  “嫂子的親弟弟,聽說了外甥罹患兔唇,當時就急紅了眼。在他眼裏,給孩子治病,那就讓姐姐一家還錢變成了一件遙遙無期的事情。這個王趴羔子寧肯掠奪掉親外甥的未來,以命相逼也要父母催促姐姐一家盡快還錢。”


  劉證淚流滿麵,說不下去。


  徐白山紅著眼眶補充:“我嫂子特別烈,晚上自己在浴室割腕了。幸好搶救及時,人沒出事。從那夜開始,胡哥聯係到我們這些兄弟,想要再出來做單業務,目標就是你們。”


  法雷伽咬牙切齒給出評價:“人啊,沒啥意思。『兩側』原來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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