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車禍
車在十字路口停下，江九笙正在閉目養神，突然被車外的強光閃到，不禁擰了擰眉，雙眼緊閉。當紅燈切換成綠燈，車開動了，她才勉強睜開雙眼。
側面那輛閃著強光的車似是踩登了油門，直接向他們衝來。江九笙反應極快，一秒閃到駕駛座后，右手奪過方向盤，迅速轉向。
「砰！」
只聽砰的一聲，車已經狠狠撞上了護欄，濃煙漸漸升起，車身前方已經劇烈損毀，玻璃碎成細渣。
安全氣囊上一片血跡。
周圍的人群已經開始慌亂，立刻打了120急救電話，還有人報了警。
車禍現場一片慘狀，沒有人敢上前去查看人員情況，眾人遠遠圍了一圈。
很快，救護車的聲音響起，警車隨後而來。
十字路口停了好幾輛救護車和警車。
警察叔叔從車上拿下來一根扁形鋼筋，強行撬開了車門，醫生護士們前來將患者抬上擔架，火速離開現場。
這裡的路被封得死死的，警察已經開始著手調查。 記住網址ｈｔtｐ://ｍ.bqge。org
「隊長，監控已經調來。」一年輕警察手裡拿著ipad，上面停留的畫面是案發過程的監控。
「派人抓捕。」
「是。」
一行人駕著車離開案發現場，餘下的人負責看守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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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快去聯繫病人家屬。」
「是。」
醫院一片混亂，到處是蹬蹬的腳步聲，醫院裡其他病人的怪異注目，金屬藥瓶碰撞的聲音，大廳到處是忙碌的人員，緊張的氛圍。
夜管家第一個趕來，他在急救室門口轉來轉去，焦急不已。
陸陸續續地，邵家一家也趕來了。祁連家族的人大多是在國外，一時半會兒還趕不過來。
邵謙見到夜管家在門口，想也沒想就去問了現在的狀況。夜管家也還不知道，從被推進去到現在，還沒有任何醫生出來。
警察也在外面等候。
四個小時過去，急救室出來一個醫生。
「病人家屬。」
「在，在。醫生怎麼樣了。」夜管家和邵家的人圍了上去。
「現在情況很不樂觀，現有一人死亡，三人輕傷，一人重傷，你們都是家屬？」
「對。我是患者父親。」
邵謙顫抖的接過單子，寫字的手歪歪扭扭，發顫不止。
醫生拿著單子又進去了。
邵謙雙手捂臉，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怎麼辦，怎麼辦，我的兒子啊。」
邵母此時已經淚流滿臉，眼睛紅腫。她已經無力支撐，趴在邵謙的腿上泣不成聲，可以明顯的看見，黑色的褲子已經浸染上一大片陰影。
邵軒繼在旁側輕拍母親的背，眼裡寒光畢現。
一死，一重傷。
給人希望，又給人絕望。
此時警察已經過來，領頭的手裡拿著一個牛皮本。
「你們都是家屬吧。」帶隊的警察詢問。
周圍已經有很多人埋下了頭，邵謙不能倒，他強迫自己站起來。
「是。」
「據我們調查，這次事故是個意外，由於貨車司機剎車失靈，才會橫衝直撞，黑車司機為了避免車禍，急打方向盤撞上了護欄，才會導致此場車禍的發生。」
「什麼！」
邵謙的聲音引起了注意，蹲在角落的夜管家，一手拖著腿，步履緩慢的走到警察身前。
「你們確定調查清楚了？」
夜管家的突然發問讓李隊吃了一驚，但他也是見識過大場面的人，當然不會懼怕這些小老百姓。他沉聲道：「有監控，又車檢，確實是貨車司機剎車失靈。」
「哦。」
警察走後，夜管家拿著電話走了出去，約莫兩分鐘就進來了。
凌晨三點，搶救室的燈終於滅了。
裡面陸陸續續的推車出來，一個身上蓋著白布，其他四個處於昏迷狀態。
一行人緊緊盯著車架，當各自看到熟悉的面孔時，長長的鬆了口氣。
邵謙笑著笑著就哭了。在急救室門口等待無疑是最煎熬的，需要忍受漫長的時間，需要忍受生離死別之感，更需要莫大的勇氣，可能下一刻，醫生就會給你下病危通知書，讓你做好準備。
邵軒航和江九笙在一個病房，祁連御在另一個vip病房。邵謙守的認認真真，一刻都不敢馬虎，他知道江九笙和邵軒航的關係極好，就乾脆讓護士多加一張床，兩個人放在一塊方便照看。
整整一夜，沒有一個人睡得安穩。
邵軒航醒的最早，他一睜開眼就彈了起來。
邵母趕忙站起來，按住他：「臭小子，你在亂動，小心命都沒了。」
邵軒航眨巴著眼睛：「媽，我沒事。其他人有事沒？」
「其，其他……」邵母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幾乎聽不見。
他掀開被子，把掛在支架上的藥瓶拿在手上。
「你幹嘛，你身體還沒好。」
「媽，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
邵軒航提著葯走到江九笙床邊，「哥，你過來幫我拿一下。」
邵軒繼替他拿著瓶子，獃獃地看著他。
只見他兩隻手掀開被子，拿起一條胳膊看了看，又拿起另一條，然後又看了一下她的頭部，檢查完畢，只有輕微擦傷。他頓時鬆了口氣。
「臭小子，你在幹嘛。」邵謙沖他吼道。
「爸，祁連御呢？還有另一個人呢？叫啥來著。」
邵軒航撓了撓頭。
「還有一個人在你隔壁，另一個人去了重症監護室，還有一個人。」邵謙抿抿唇，「死了。」
邵軒航愣住了，一臉驚恐，難道是他嗎？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不可能會死的。邵軒航瘋狂搖頭，否定自己的想法。
江九笙睜著眼睛看著楞在一旁的邵軒航，眼裡充滿恐懼。
她聽見了，有人死了。
江九笙沒什麼大礙，她抽走了手上的針，穿著拖鞋就要往外走。邵軒航想攔卻沒攔住，一把奪過邵軒繼手中的藥瓶一瘸一拐的攆上去。
「哎，笙笙，慢點走，等我一下。」
江九笙根本沒聽見任何聲音，耳朵里嗡嗡的響，她的腦海里，只有車禍發生時的場面。
她死也不會忘記，在車急轉彎那刻的溫暖擁抱。瀕死之際，是他緊緊抱住了自己。
耳邊還在回放那句「乖，別動。」
江九笙的眼裡是憤怒，是恐懼，是慌張無措。
她顫顫巍巍的詢問了重症監護室的位置，眼前的是白衣，白衣，白衣，全是醫生，全是。
江九笙手扶住了頭，緊閉著眼睛，表情痛苦不已。她扶著牆，一步一步的走向電梯。
到了重症監護室門口，江九笙看見窗里躺著的人，是他，是夜煦，她懸著的心終於落地，幸好死的不是他。
後面跟著上來了一群人，氣喘吁吁的。
邵軒航看著眼前的女生，嘴角露出了笑容，他從來沒見到過江九笙慌亂的樣子，今天是第一次，是為了一個男人。
「臭小子，你還有臉笑得出來。」邵夫人從側面踹了他一下，「害得我們擔心死了，看你這熊樣，八成沒事。」
「媽——」
江九笙逐漸平復了心情，骨子裡的冷再次浮現。
「警察調查清楚了沒。」
邵謙是接待警察的那個人，他開口：「警察說這是意外，貨車剎車失靈。」
「失靈？他們是以為我眼瞎？」江九笙怒聲道，眼裡泛著紅血絲，一副陰冷的模樣，「我江九笙還從未相信過警察。」
「不是意外。」
走廊里傳出聲音。
夜管家匆匆走來：「夫人，這是我派人查出來的資料。」他雙手遞給江九笙，「這明顯是沖著人來的，對方那個人背景雄厚，警察不敢動人，草草了事。你們還在昏睡的時候，警察就草草結案，這裡面的勾當，深的很。」
江九笙仔細翻了翻。
邵家一群人的目光都落在二人身上，連邵軒航都連連驚訝，只不過他get到的點不一樣。
「手機給我。」
夜管家掏出手機，雙手遞上。
江九笙按了一串號碼，撥出去：「十分鐘。」她抬頭看了下上面掛著的牌子，「第一醫院。」
夜管家臉上帶著驚奇，不知道夫人是打給誰的。
十分鐘后，一群黑衣人匆匆趕來，帶頭的是一個身穿休閑服的年輕男人。
查良頷首：「老大！」
「這是資料，把參與到這件事里的所有人全都抓起來，一個都不能放過，送回F洲，我親自解決。」
「是。」查良留下一些人任她分配，自己拿著資料又匆匆走了。他嘴角勾起一絲弧度：「這次，又是誰呢？」
夜管家上前：「夫人，夜少在這裡有勢力，但是他現在不醒，我也沒權使用。現在……」夜管家無奈的搖了搖頭，要是夫人能調動的話，事情會好辦的多。
「無妨，我自會處理。你現在回去收拾東西，等下我們會返回F洲。現在幾點？」
「九點四十五。」
「好，給你一個小時十五分鐘夠沒?」
夜管家連連點頭：「夠了夠了。」
「十一點準時，CH機場。」
夜管家匆匆離去。
「我也要去，笙笙。」邵軒航開口。
「還有我。」
祁連御一手提個葯袋，手上牽了根管子走進來。
邵謙拿著個手機走上來，手機界面顯示著從CH機場到F洲的信息，「笙笙，今天沒有機票售賣，或許是有人摻了一腳，平時不可能停售。」
江九笙直接無視手機，正經而又嚴肅的說：「邵叔叔，您別擔心，我有辦法，您要去嗎？」她可以看出邵家人眼裡的擔心，要是能多個人去守著邵軒航也好。